第四百六十三章:惡心
就算是膽子再大的人,心裏都會有一種害怕的世物,而我最害怕的就是蟲子。
我腎上腺素轉瞬間暴漲,翻身將大堂的門推開,曾警官兩條腿甩的飛快,以至於在進入大堂的一刻,左腳踢在了右腳上,摔了個跟頭滾了進來。
他前腳進門,我後腳就將門趕緊反鎖上。黑蟲卻不吃這套閉門羹,順著門縫往內狂鑽。
“衣服!把衣服脫了!”
我對曾警官叫嚷著,自己也趕緊把上衣脫下來卷成一團,又接過曾警官的衣服,慌忙塞住下麵的門縫。
雖說衣服隻是薄薄一層布,但這些黑蟲卻對布料沒有興趣,倒是被暫時堵在了門外,而湧進來的黑蟲數量多,我和曾警官趕忙用腳狂踩,爆裂的黑蟲黃漿子亂濺,眨眼已經惡心了一地。
“你胳膊上!”
剛想歇口氣,曾警官便指著我的胳膊大叫。我連忙一看,就見一隻黑衝已經半個身子鑽進了我的手臂裏,留在外麵的兩條小腿正掙紮著往裏猛鑽。
哪裏還敢由於,我將最後一張利刃道符使出,衝著胳膊便劃了一道口子,手指頭深入皮肉摁住蟲子,望外一拽,皮開肉綻卻不覺得疼。
我這還是頭一次近距離看這黑蟲,蟲身剩下通體發黑,這種黑與汽車的那種噴漆黑還不太一樣,看似光澤卻又能看到不少的花紋。
它的小腦袋上有兩根不長的觸角正在左右擺動,而前顎上夾著一塊血肉,肯定是我的沒錯了。
我將它也踩成黃漿子,趕忙找了個地方坐下大口的喘著粗氣。
“你的傷口,得包紮一下。”曾警官將自己的襯衣撕下一條給我肩膀做了簡單的包紮,他畢竟是警察,急救的知識還是學過的。
“得小心一點,這蟲子咬人沒有感覺,絕對不能給它們接觸皮肉的機會,不然身體裏鑽進去一隻都不知道。”我提醒曾警官道。
曾警官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我們剛從大師傅的追殺中逃過一劫,這又陷入了更大的危險之中。曾警官沒有立刻崩潰,已經算是心態極好的了:“這是,這是什麽蟲子?”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隨手拿出手機拍了幾張蟲子殘骸的照片:“我得問問我的朋友。”
挑選了一張還算看得清楚的照片,我拿手機發給了樂樂。
雖然樂樂會定期進行轉生,但是她轉生的年限卻是三百年,有三百年的閱曆,也足夠讓樂樂成為我們中最博識的人,別人不認識這些黑蟲,樂樂一定會認識。
果不其然,照片放過去不到一分鍾,樂樂的電話便打來了。
“還活著嗎?”樂樂開口便是這麽一句。
“托您的福,受了點傷,不過小命還在。”我回答道。
“哦。”樂樂接著道:“照片我看過了,這種蟲子別名屍腦蠱,是蠱蟲的一種。你們是怎麽招惹上這種東西的?”
我苦笑一聲:“你問我,我問誰?我現在被困在殯儀館了,你有沒有什麽辦法扔治住這種蟲子?”
“如果你身上帶著火符,應該能給自己劈出條路去,我想你身邊應該是沒有吧?”樂樂問道。
我本來是帶著火符出來的,可是在對陣大師傅時,為了保命無奈將火符全部用掉了,不僅如此,就在剛剛我身上最後一張道符也被我用了。
“這種蟲子我隻是見過兩次,但沒有詳細研究過,這種蠱蟲以數量取勝,隻要不被它們碰到,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樂樂隨即再道:“我現在就往殯儀館去,等我。”
不等我搭話,樂樂已經掛斷了電話。
“怎麽樣?知道這些蟲子是什麽了嗎?”曾警官見我掛斷電話後立刻問道。
大堂外蟲腳爬動的聲音密密麻麻,仿佛屋外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一樣,這些蟲子衝進大堂是遲早的事情,我心知肚明的打了一個冷顫,雙手抱在懷裏。
毫無疑問,這種屍腦蠱是蠱蟲的一種。我對蠱術隻有大致的了解,聽說蠱術分為兩種,一者為蠱蟲術,一者為蠱毒術。
這兩種術法在各種文學作品和電視劇裏,出現的頻率不低,不過描述上基本都有誤差,不能拿來當作參考。
僅以眼前這種屍腦蠱看,它們的本能便是鑽入人的身體食肉,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這種蟲子下口時,恐怕會在傷口處注入某種麻醉液,我剛才被蟲子咬時,如果不是曾警官提醒,我根本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
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被這種蟲子近身,不然如何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隻知道是一種人操縱的食肉蟲子,其他的還不清楚。”我對曾警官道:“不過我朋友很快會過來,這些蟲子她肯定不放在眼裏。”
我到底是招惹到哪一位會用蠱術的高人了?正巧不巧的在我用盡所有道符之後,才催動蠱術對我下手。而且我在停車上看到的那具屍體,真是已經火化了的老頭屍體嗎?為什麽本應該變成骨灰的他,會重新出現在那裏?
我心中疑問重重,又忐忑不安,大堂隔壁偏偏這時傳來兩聲輕響聲,嚇得我打了個激靈。
“不好,可能是那扇窗戶沒有關上!要是蟲子從那裏進來,我們就完蛋了!”
我連忙站起來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趕去。
殯儀館大堂的結構算是半密封的,畢竟焚燒屍體的味道會讓很多人感覺不適,會讓逝者家屬的情緒更加不穩定。
這一點倒是幫了我們大忙,堵住大門的門縫後,蟲子在大堂外遊來遊去也沒有再次進來。可偏偏屋漏逢陰雨,沒想到在我不注意的地方,竟然有一扇窗戶沒有關上,我隻能祈禱蟲子還沒有發覺那裏。
曾警官跟在我的背後來到大堂的一個偏室,看起來似乎是監控室的樣子,不過裏麵黑著燈,隻亮了兩個屏幕,顯示著大堂和外麵。這裏是殯儀館,就算有監控也不過是應付領導的差事,其實這種花銷毫無意義,誰會想著偷殯儀館裏的東西,又或者誰會在這種地方鬧事呢?
我環視一圈,果不其然,監控室裏稍高的地方,正有一扇窗戶因為夜風的關係,一關一合。
“快給我墊個腳!”
見狀,我不敢遲疑,立刻讓曾警官蹲下,腳下也不客氣的踩在他的肩頭,伸手抓住窗戶。
就聽窗外密密麻麻的蟲足聲,似乎是感受到了活人的氣息,眨眼之間便向這扇窗戶湧來。
我倒吸一口冷氣,手臂趕忙用力將窗戶關上,就在插上插銷的瞬間,黑壓壓一群蟲子撞上玻璃,立刻將窗外風景全數淹沒,隻能看的到蟲足蟲顎。
我鬆開手,見窗戶算是穩固了,這才從曾警官身上下來:“太險了。”
“是啊。”曾警官拍拍自己的胸口,伏在監控的桌子上喘著。
我雖然經常命臨險關,但是自己的運氣卻不算差,總能化險為夷,也算上天眷顧。
如果不是這陣風讓窗戶發出聲音,我也不會注意到有這麽一扇窗戶開著,到時蟲子進來兩麵夾擊,我和曾警官肯定成了夜宵。
我忍不住笑了一聲,一種獲救後由衷的開心。
曾警官卻呼吸越發凝重,看來他是還沒有從剛才的緊張中緩過來。
“好了,我們別在這裏呆著了,回去吧。”我拍了曾警官一下。
這一拍,我才發現曾警官背後全是汗,身子還在微微發抖。就見他身子移開,露出監控的顯示器。
隻見大堂門口不知什麽時候站了一個人。
“快走!”我一把拉住曾警官便往大堂跑去。
就聽恐慌的大堂裏,小年輕的聲音不停的抱怨著:“我咋個說是誰壞了心了,把衣服堵門下頭,門揍是開不開。”
這土話的味道,準時焚屍爐的操作工。
“快住手!不能動那些衣服!”
曾警官忙上前要阻止他,被我一把拉住。
我眼睛視力要比曾警官好得多,早就看見操作工左手上拿起了白色的上衣,那正是我的衣服,無疑他已經打開了那條通往地獄的門縫。
“喊喊喊,喊什麽喊,一天到晚指揮人,我呸,真當爺爺我欠你們的?”操作工嘴裏不著邊際的牢騷,慢慢轉過身來。
“你們兩個,咋還再這?”操作工眼睛斜看著我們。
我忍不住後退一步,任誰看到這種情況,都會做出和我一樣的反應。而我身前的曾警官,當即喉嚨一酸,吐了一地。
眼前的操作工,一直光著膀子,就在他胸膛前,黑蟲時進時出,肋骨都翻露在了外麵。一隻黑蟲從操作工臉頰穿入,從鼻骨穿出。人都已經不能算人,隻是半殘身軀一具而已。
他卻沒有任何感覺,腸子都拖在了地上,還嘴裏叨叨著,向我們邁步。
走了三步,操作工的眼珠子被蟲子從內推出,他一臉詫異:“這是個啥?”
他手一拽眼珠,連帶著捏住了黑蟲,慢慢抬起左右翻看:“哪個搞來的蟲子?”
話音落,他天靈蓋瞬間噴血,黑蟲鑽出,帶著白花花的腦漿子,人眼皮一抖動,當即栽翻了過去,不知斷氣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