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這是緣分
我從地上掙紮著爬起,王月正將菜刀飛扔給我,我接過菜刀,手起刀落將狗頭一刀剁掉。
狗頭在地上滾了兩圈,額頭乍然睜開第三隻眼,綻放綠光一陣,身體與頭迅速萎縮了下去。
群狗無首,驚叫著逃竄離,狗聲停止,夜回寂靜。
“大勇!”王月叫我。
“大勇,把刀放下!”
她手輕扶我的手,我全身一軟,刀瞬間落地。
剛才殺的眼紅,差一點失去理智,我渾身一個機靈,就在一秒之前我腦中竟然有一刀捅了王月的想法。
“快,快看小白。”我壓著心口,趕忙讓王月去看小白的狀況。
王月點頭,讓阿雪將我先扶到沙發上坐著,這才和樂樂將擋住正門的桌子搬開,出門去找小白。
小白在屋外已經化回人形,渾身的白衣卻因為染血,變得斑斑點點。
王月攙扶著小白回來,我看小白走路一瘸一拐,她化成蛇形雖然有鱗片護體,但是麵卻那麽多瘋狗,即便是鱗片也讓狗拽咬了去,恐怕受傷不輕。
“都虧了小白,不然我們今天都栽了。”樂樂幫忙扶小白坐下,一邊檢查她身上的傷口道。
“樂,樂姐姐不要這樣說。”小白忍痛回了一聲:“你們都沒事吧?主人,你沒事吧。”我搖搖頭道:“沒事,隻是心絞痛突然犯了。”我爸就有心絞痛,我的算是遺傳。以前經常會偶爾發作,隻覺得心口特別疼。後來學了道術強身,就沒怎麽再犯過。
可能是剛才我起了對王月的惡念,這才影響了心脈,讓我再次犯病。
“你們兩個,都來把藥吃了。”阿雪從樓上將藥丹取來,給我和小白一人一顆,順水吞下。
我揉著胸口道:“方丈和尚還是容不下我們,終於起了殺心了。”“我們不也一樣?”樂樂反說了一句。
倒也沒錯,給方丈下毒我是沒有絲毫猶豫的,他是大惡對我而言已經無需證據了,隻是因為他能力非凡,我才對他有所忌憚,殺他並不容易,
而對於他來說,我則是壞事的鉚釘,會在他的計劃裏隨時橫插一杠,讓他的計劃徹底翻船。
“家裏怎麽辦?”阿雪看著一地的狗血和狗屍問道:“得找人處理了吧。”“就叫清潔公司的吧,反正是狗血,也沒什麽可避諱人的。”我說道:“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沒時間做清潔家務的活。”
三眼惡犬會突然針對我們,肯定是受方丈授意。他到底有沒有中毒,已經成為我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我拿起電話準備叫清潔公司的人來,鼻子裏卻鑽進了點奇怪的味道。
這不是血腥味,而是一種類似於福爾馬林的味道。
“你們聞見什麽味道沒有?”我鼻子嗅了嗅道:“從哪來的?”“我也聞到了。”樂樂正跟隨著味道尋找來源。
就見樂樂一指地上萎縮的狗頭:“好像是從它身上傳來的。”以樂樂的鼻子,認準了的味道,一定不會錯。不過我卻覺得這隻狗頭真正的問題,不在於味道,而是它的第三隻眼睛。
這是那條三眼犬沒錯,在我剁掉它腦袋時,我的確看到了它張開的第三隻眼。
可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狗頭上的第三隻眼睛卻不見了。沒錯,是完完全全的消失,我忍著味道,撥開狗頭上的毛絲,連一點痕跡都沒有。
難不成是我被騙了?並沒有殺掉三眼犬,殺的隻是它的替身?
我正在皺眉之際,樂樂卻將狗的屍體從門框上拽了下來:“刀呢?”
樂樂說著左右一看,見地上落著我剛才扔下的菜刀,順手拿起。還不等我問樂樂是要做什麽,就見她刀順著狗腹一刀插入,噴血割開。這一刀從上到下,從前到後,直接將狗屍體開了膛。
“噓,別說話。”樂樂見我嘴巴動了,卻讓我閉嘴。
就見她手直接插入屍體內,左摸右捏,折騰了半天,這才往外一拽。
“什麽東西?”我見樂樂一手汙血,攥了個什麽。
總不是狗的器官吧,樂樂啥時候有這種愛好的?
樂樂手一攤開,手裏握了一團沾滿了血的紙,她順勢一抖,血往我身上濺了一些。
再看樂樂手裏已經攤開的紙,上下道咒密密麻麻竟然有十幾段,全是以蠅頭隸書寫下的。
阿雪立刻上前:“這條三眼犬原來不是靈物!”“不是靈物?”我大吃一驚。
這條三眼犬曾讓小白受了重創,再看它畸形詭異,能大小自如變化身形,除了不能化成人形之外,處處透著靈物的特質,怎麽會不是靈物?
阿雪眉頭一皺:“我記得小白說過,方丈在地下暗道裏囚禁著一個半人馬是嗎?”小白忙是點頭:“確實是,可是為什麽會突然說道它?”
阿雪歎氣道:“那半人馬說過,他本來是人,被方丈以異術改造成了半人馬的樣子,這條三眼犬也是一樣。”我恍然大悟,怪不得狗屍內有福爾馬林的味道。方丈不知道從那裏多來的西洋煉金術法,對巫術和道術又有一定研究,他恐怕是將幾者結合在了一起,創出了某種異術,能夠改變活物構造。既然能造出半人馬,為一條狗開第三天眼也沒什麽奇怪的。而這條三眼犬能變化自如,則是因為體內寄著方丈寫下的道符。
如果真是我現在所想的,那我殺了這條三眼犬意義也不大了。他可以隨時再用相同的辦法,造出第二條,第三條三眼犬來。
殺一隻已經讓我們損耗到現在這種地步,如果要麵對十隻,上百隻,我們真是毫無勝算。
“去城隍廟。”我必須得去城隍廟看看,如果方丈確實中毒,今天我就算豁出去了,一定要現在就將他誅殺了。
我本想留著小白在家,但小白卻堅持要和我們去。無奈之下,隻能留下王月,我們幾個開著租來的車前往城隍廟。
車剛駛上大坡,前麵就是城隍廟。就在這時,路邊跌跌撞撞跑出個老大爺。
我還以為他是要碰瓷的,趕忙一橫方向盤,車體來了個漂移,橫在老大爺身前。
卻見這老大爺手裏拎著一個塑料袋,從我擺擺手道:“小夥子,大晚上的你們這要幹嘛?”“最近家裏不太平,前麵不是有個廟嗎?我們想去上柱香。”我看他沒有碰瓷的意思,這才將車身擺正,回了他一句道。
“那咱們是一樣的呀,你這樣開車上去,心可不誠。”老大爺一笑,邁步便往坡上走。
我沒有理會這老大爺,一腳油門下去,車卻猛然熄了火,不再動彈了。
“奇了怪。”我納悶道:“怎麽好好的熄火嗎?”“咱麽下車走路過去吧。”樂樂推開車門說道。
也隻能這樣,我和阿雪跟著下車,小白隨在後麵,往城隍廟走去。
走了兩步,樂樂故意放慢腳步與我平齊,悄聲道:“前麵的老爺子可不一般。”“怎麽看出來的?”我問道。
“你看他步子不大,顯得老態龍鍾。可是我們幾個在後麵追了半天,卻沒有靠近他一點。”樂樂說道。
的確如此,從下車開始我就有意想要超過前麵的老爺子,可是他的步伐明明看起來不快,我們卻怎麽也追不上他。
再看這老爺子的身形,因為年邁,骨架回縮,彎腰駝背看起來若不驚風的。可是爬這段坡道,卻不見他喘氣停歇,哪裏像是個老人該有的體能。
“防著他點。”我說道。
這老爺子身份不明,也出現的蹊蹺。他剛才從路邊草叢裏出來的刹那,我是沒有發現的。這感覺就像是他看準了我們來的時機,這才緊接著出現。
而他跟我們說過話後,車便拋錨了,如何說也不像巧合,說不定是他趁我不注意時,對我們的車做了手腳。
來到城隍廟門口,老爺子往廟前一跪,隨即額頭貼地,磕了三頭。這才將手中的塑料袋子打開,裏麵拿出了一疊值錢和幾根棕香。
他見我們走了上來道:“廟門關著,你們來的好像不是時候。”按照原定計劃,我是打算翻院牆進入城隍廟內的。
路遇這個老爺子,又一路同行,本以為他會敲開廟門,沒想到他反而守在廟門口不動了。
老爺子從左右拿來三塊磚,在廟門前擺出個放風凹槽,點燃紙錢扔了進去,火苗撲騰著,映的老爺子麵頰清晰。
這老爺子看起來好像幾天沒吃過飯了,麵頰枯黃不說,麵皮貼著麵骨垂下,就像是皮包骨頭一樣,怎麽看怎麽覺得難受。
“老爺子,您不是上香嗎?怎麽在門口燒起紙錢來了?”我試探著問老爺子道。
卻聽老爺子開口:“要上香,那是我虔誠敬佛的。這點紙錢卻是燒給你們的。”“老爺子,你這個跟我們開什麽玩笑。”我看樂樂脾氣上來,一把將樂樂攔住,開口再問。
“你們一身血腥味,又枉造了多少殺孽?這點紙錢就當是老漢和你們一絲緣分。”老頭子說完,將剩下的紙錢全數堆進凹槽中,火被壓的漸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