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全說
我大吃一驚,如果是要送去殯儀館,無意是要火化的。而屍體上的很多情況光是看幾張照片,根本無法辨認,我必須要看過屍體才可以。
我立刻起身將照片塞進口袋來:“我們趕緊走!”
慌張之下,出了會客室的門,沒走兩步我又走了回來對大舌帽道:“謝謝你。”大舌帽手指一邊走廊:“從這邊走,傳過去就能到停車場,也許現在該趕得上。”“謝謝。”再次道謝,我按著他說的路急匆匆走去。
不知道這位大舌帽是什麽來路,不過這個人著實是有些意思,以他的聰明恐怕也對我起疑了吧。但是做警察這種職業的,腦子裏都是唯物主義辯證觀,一些牛鬼蛇神都不信。所以未來我們應該也不會成為朋友,如果他知道我的故事,大概會以為我是哪個神經病院跑出來的瘋子吧。
我推開門,跨步來到停車場,正見一輛靈車發動緩緩開出。
糟糕,看樣子大娘的屍體已經搬上了靈車,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
“你快看車上的司機。”正當我垂頭喪氣之時,樂樂忙擺正我的腦袋。
靈車緩緩從我們麵前駛過,出門離去刹那,車頭對我,正讓我看到開車的司機。
卻沒想到是一個我非常熟悉的麵孔,這不是正事帶我們看房子的那個老頭嗎?
雖然隻是一個側臉,我卻看的清楚仔細,絕對不會錯。
這個老頭並不是一般人,他會替那棟房子的原主人往外租房子,而且還時刻關心三樓的活屍,一定是知道相關內幕的。
而後別墅被圍攻的事,他也親口承認是自己做下的。
當時最讓我詫異的便是這個老頭出現在分局裏與我碰麵,猶入無人之境一樣。我最開始猜想他會什麽可怕的邪法。現在看來是我被江原這樣的高手嚇怕了,以為人人都會什麽不為人知的邪法。
“哈~”我苦笑一語,怎麽自己之前那麽蠢笨,都沒想到這樣簡單的一層道理。
這個老頭之所以能夠隨意出入分局,而不讓人覺得奇怪,就是因為大家覺得沒什麽可大驚小怪的。
他是殯儀館的人,應該時常來分局裏送屍接屍吧,很多人都見過他,那他也就沒什麽好值得奇怪的了。
這麽簡單的道理,我現在才想明白也真是笨的可以了。
“傻笑什麽,趕緊跟上啊。”樂樂打了我一下,攔住路邊一輛車,讓司機跟上靈車。
尾隨靈車可不是什麽吉利事,也就是我們這輛車的司機膽大,隻要我們多給一點錢,便願意跟在靈車之後。
他跟蹤人的手段倒是一流,一路上不快不慢,和靈車總保持著固定的距離,緊緊跟在靈車後將我們送到了殯儀館。
我對省城不是很了解,不過殯儀館的位置向人打聽應該也是能問道的。之所以要跟在老頭之後,我主要是想看他如何處理大娘的屍體。
這老頭會出現在殯儀館裏,絕對是有原因的。我還隱約擔心他和大娘的死多少有些關係,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在幻覺中看到的怪物,會不會是活屍呢?
它就曾出現在大娘家的窗外,我當時以為是它是被那雙繡有上古圖騰的黑鞋吸引,如果是我判斷錯誤的話,那大娘便是因為錯信了我而死的。
靈車停在殯儀館樓前,老頭一身黑棉衣下車推著一輛平車將靈車後麵的屍體放下,那屍體十有八九就是大娘。
我見狀趕忙摸進殯儀館,我以為這老頭準備將大娘的屍體送到火化室內立刻火化,本想上前去攔住他。
可就見他車頭一拐,反倒往另一邊而去。
我趕忙示意樂樂和阿雪蹲在一個廣告牌後躲著,老頭推車從我眼前走過。
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司不長眼,將廣告牌放在殯儀館裏,那能招來生意?不過這廣告牌的確是幫了我們一次大忙。
見老頭轉而去了別樓當中,我們三個偷偷跟上。
這棟樓裏死氣沉沉,即便是在樓外也能感覺到晦氣,而樓邊的花池草叢裏各種枯萎雜草,幾乎是寸草不生的狀態。
摸進樓內,我這才察覺,樓上樓下聽著幾十輛平車,各個蓋著白布,完全是個停屍間。
可這就不對了。殯儀館內屍體應該是盡快火化的,就算是不火化的屍體也隻會保存七天,放在冰棺當中,絕對不可能這樣防止。
雖然最近天冷了一些,但還不至於能保存屍體不腐,可樓內一點臭氣都沒有,要麽是樓內有什麽超強的空氣清新係統,要麽就是屍體根本沒有腐爛。
我聽樓上有腳步聲,知道老頭是在樓上,這便偷偷掀開其中一具屍體的白布。
“這人看起來怎麽跟活的一樣?”樂樂皺眉道:“好像死了都不到一個小時。”
屍體的肌膚保持完好,輕輕一按,還能回彈,如若不是蓋著白布,我還當是活人睡著了呢。
阿雪這時一拍我道:“你看看這塊就明白了。”她撩開屍體腳上的白布,隻見屍體腳下貼著一張八卦圖演,強行逆轉生死界限,保持屍體不腐。
這種道術並不稀罕,在軍閥戰亂年代,很多人都希望自己死後能回歸故裏埋葬。若是其他地方的人,一輛卡車,運上三五天最多半個月便能將屍體送回故裏,屍是臭了點,還不至於腐爛。
可四川一帶群山峻嶺,當時公路開沒有修起,隻能人力徒步而走。沒有一兩個月,死屍絕無法送回去,送回去也因為四川濕氣,爛肉爛皮了。
後來有個極為有名道士,佐以八卦圖演之法,強行逆轉陰陽界限,能保持屍體三月不腐爛,然後將屍體以驅趕方式送回故鄉,從而開創了湘西著名的趕屍行當。
“我們上去看看。”我悄聲去樂樂說道。
這個老頭難道也是道門中人,還有八卦圖演的能耐。而他以此法讓這麽多屍體保持不腐,到底是什麽意思?
輕手輕腳走上樓梯,輕輕推開二樓的玻璃門。入眼就見老頭正手握一個小瓶,另一手撚著一根銀針,在大娘的手指前輕戳了一下,指尖血隨後滴落瓶中,立時化開。
我見狀,一個箭步上前,伸手一把抓住老頭的手懷,老頭想要掙脫,卻遠沒有我力氣大,反倒疼的當即跪下。
我驚訝的眨眨眼,這老頭身子骨也太弱了,看他渾身肌裏也沒幾分力氣,身上身下也沒有道力,隻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老頭子而已。
“放,放開我!不然我叫人了!”老頭子虛張聲勢道。
“你倒是叫啊,我想這些屍體放在這裏應該是不合規矩的吧?你倒是叫來人看看,會是誰倒黴。”我不客氣跟這老頭道。
我也是過分謹慎小心了,愣是把這老頭當成世外高人,我一陣懊悔,早知道這樣應該直接把他摁下,問個清楚明白。
“好好好!你先鬆手,疼死我了!”老頭子額頭冒汗,手上顫抖,連我這點力氣也撐不住。
我無奈之下,鬆了手。卻在一鬆手時,老頭眼睛滴溜一轉,拔腿便跑。
正守在樓梯口的樂樂伸腿絆了老頭一下,他當即一個跟頭摔出去,滿嘴是血,剩下沒幾顆牙還有摔斷了兩個。
“還敢跑?”我一把拎起老頭的衣領道:“今兒咱們有些話得說清楚了,不然我就讓你也躺在這裏。”剛好見一張平板車空著,我將老頭扔了上去,拿起平板車上的八卦圖演貼在老頭胸口上。
頓時陰陽錯逆,老頭身上身下骨頭僵硬,動彈不了了。
“你,你們要幹嘛?殺人是,是犯法的!”老頭滿嘴噴血,看起來是怕極了。
“這樓裏的屍體都是你殺的吧?我要你命也是為民除害。”“不是!我,我就是弄了他們點血,也不是我要,是他要啊!”老頭子慌張道。
“誰要?說清楚!”我說道。
老頭子忙扭著僵硬的脖子點頭:“是城隍廟裏的主持大師,他給我了我這些連七八糟的八卦圖,讓我在殯儀館裏弄份兼職,然後幫著他收集指尖血。”“老和尚哈?果不其然有你參與。”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再道:“你租給我們那棟房子,裏麵可不幹淨,就這一條,我覺得就應該殺了你。”“咋個這樣說!”老頭子急的冒了土話:“我都勸你不要租了,你不聽,怎麽怪我。”“你跟房東到底什麽關係?一五一十說了,少讓我一句一句的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