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銅錢
離開分局時,我特意看了一下來的路徑。來來往往的警察不在少數,稍微有人靠近內廳都會被人阻攔。
老頭子到底是怎樣輕鬆進入分局內的,我一點頭緒都沒有。隻能猜想此人也不一般,所用的名堂,怕是我沒有見過的。
我和樂樂一坐上車,電話鈴聲便不斷響起。
我聽著耳煩,對身旁的警官道:“你的電話不接嗎?”
卻見警官一愣,想了想之後才從口袋裏將一部手機掏出來給我:“這是你的手機。”
進分局時手機和隨身物品都被暫時扣押了,我心裏想著老頭的事,連自己的電話都沒聽出來。
我接過電話,上麵顯示的是哥的號碼,我忙接通。
“老弟?”
“哥?怎麽了?”我聽哥說話的聲音十分急促,似乎是家裏出了什麽事。
卻聽哥道:“嚇死我了,你怎麽半天不接電話?”
“臨時有點事。”有警察在身邊,我也不好詳細說明發生的事情,隻能打個馬虎眼:“找我有事嗎?”
“本來是想打電話告訴你爸醒了。”哥似乎還心有餘悸道:“剛在家裏莫名其妙來了個道士,說你有大難,恐怕已經命入鬼途了,我打你電話又沒人接,差點報案你知道嗎?”
“道士?什麽道士?”我問道。
“我也不知道怎麽形容,就是穿著道士衣服的道士。”哥形容道:“有點年紀了,不過說話倒是沉穩,我記得他好像叫什麽江,還是江什麽。”
“江原?”
“對!就是江原。”哥接著說道:“他說是感覺到爸身上有福兆,然後爸就清醒過來了。我還想說他挺神的,看來也就是個冒碰的騙子。”
聽到江原的名字,我已經聽不進去哥說的後半句了。
這些天我最擔心的就是江原。即便江原真的中了瘋子的巫毒,但以江原的智慧,和阿泰的輔助,難保他不會恢複正常。
而聽哥剛才的描述,江原恐怕已經不再是瘋瘋癲癲的狀態了,而且還瞄上了我的家人。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嗯,哥,我在車上,說話也不方便。我現在就回去,咱們見麵再說。”我和樂樂眼神交流了一下,她明白我的意思,隨即點點頭。
我當即掛斷電話,告訴司機我哥家的地址,轉而去了哥家。
敲開門,嫂子一指爸的房間:“你哥在裏麵呢,趕緊過去吧。”
我讓樂樂現在客廳等著,自己走到房門跟前,輕手推開,就見爸正坐在床上喝著碗粥,一見我來,連忙招收。
此時無語,卻又似千言萬語已出口。
上次意見見到爸時,他還躺臥在床上神誌不清,現在這樣子看起來的確是恢複了。
這幾天我夢中時常夢到爸,畢竟人精回體後是否能恢複如常,誰也不敢打包票。這件扯著我心跳的事情,終於放下了。
“臭小子,還知道來看爸啊。”爸在我後腦勺上來了一下,不輕不重,還是熟悉的感覺。
“爸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我問爸道。
他醒的突然,雖然是在預料之中,但時機去不對。
正是江原來訪的時候,爸清醒過來,我擔心江原會對爸動手腳。
爸放下飯碗,突然低聲道:“爸知道自己這幾天給你們哥倆添了不少麻煩。”
“爸你別這麽說。”哥忙勸導爸:“是兒子沒有把您照顧好。”
“那啥,我剛才聽見你哥著急把你叫來,你倆是有事要說吧,你們倆去吧。”爸有些哽咽,大概是不願意我們看見他流淚,有意將我們趕走。
我正好也想和哥說說江原的事情,便拉著哥來到客廳。
“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咋聽到警笛聲了?”哥開口便道:“你真沒惹上什麽事把?”
“我沒事,你放心吧。”我安慰哥一句:“那個道士進了家門之後,都幹了什麽,你得一五一十的全跟我說明白。”
“怎麽?那個道士不是好人?”哥立刻緊張起來。
我不置可否道:“總之他做的事情,你都得告訴我,不能遺漏。
“也沒什麽,你嫂子給他開的門,然後他就硬闖進來了。”哥隨即說道:“我本來想把他趕出去,結果他力氣特別大,走到爸的房間,然後說爸馬上就會醒來。”
“然後呢?”
“然後爸就醒了唄。”哥有些佩服道:“你沒看見,當時可靈了。他一說完,爸就醒了,然後起來就要喝水,我跟你嫂子就扶著爸去喝水了。”
“意思就是說,你們留江原,也就是那個道士單獨在爸的房間裏待了一會嗎?”我皺眉問道。
哥點點頭:“也就三四分鍾的樣子吧。”
我立刻給樂樂使了個眼色,讓她和我一起去爸的房間。我讓爸現在外麵由哥陪著,隨即地毯式的檢查其房間來。
樂樂鼻子一聞,當即指著牆角道:“這裏。”
就見牆角一處有個小孔,孔中隱約能看到什麽。一拳砸在牆皮上,牆皮裂口剝落,隻見小洞所藏的竟然一張畫紙,而紙上所畫的我在熟悉不過,正是上古圖騰。
以江原的修為道力,做出這種事情易如反掌,並不難識破。也就是說這幅畫他原本就是藏著給我看的,也隻有我能夠發現。
可這上麵畫著的就是上古圖騰,他給我看這幅畫又有什麽用意呢?
我將畫收了起來,讓樂樂以力將牆皮抹平,雖然不那麽協調,也不至於太過難看。
出了房間,我再次將哥單獨叫了出來問道:“你再想想,江原走前有沒有說過什麽特別的話,或者還做過什麽事情?”
以江原的縝密作風,他絕對不會隻留下這幅莫名其妙的畫,一定還有別的什麽,一定還有。
哥搖搖頭道:“我們回來後他就走了,沒記得他還做過什麽。”
這時路過的嫂子插了一句:“你這腦子,怎麽啥都記不住,那道士不是還給了你一枚銅錢呢嗎?”
卻見哥臉色一變,眼神飄忽:“哪有銅錢,你記錯了。”
“不可能,我記得你放咱們床頭櫃裏了。”嫂子不客氣的點破道。
樂樂瞧瞧掐了我一下,指了下哥的眼睛。哥的眼睛裏除了躲閃之外,還有一絲貪婪。
所謂貪婪的眼睛,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眼中放光,人在貪婪時眼睛會不由自主的瞪大,同時瞳孔稍微放,仿佛能閃爍光芒一樣,哥的眼睛現在就是這樣。
哥並不是一個貪婪的人,而銅錢也的確沒什麽值得貪的。就算是開元通寶的銅蹦,市價也就幾百塊一枚,根本沒有收藏的價值。
可我哥的確是打算騙過我,閉口不提錢幣的事。
我當即一把將哥推開,在嫂子的驚愕衝闖進他們的臥室。
“大勇,你要幹嘛!”我哥立刻從地上爬起來,緊追我進入臥室。
我拉開他的床頭櫃,將抽屜打翻,隻見一堆雜物中滾出一枚光亮的銅錢,落地聲更是清脆。
哥跟進來看到我一把將銅錢握在手裏,竟然紅了眼要上前硬搶。
他這狀態絕非正常,這銅錢恐怕是有什麽古怪,讓我哥對它如此著迷。
猜到這點,我更不能讓哥得到銅錢,隨即往口袋裏一揣,示意樂樂將門關注,隔絕嫂子的視線,手指一點哥的靈台以道力一衝。
隻見他腦後一道一樣道力被我逼出,再看哥的神態,隻剩下納悶。
“我幹嘛來著?”哥皺眉道:“你怎麽把我的床頭櫃給打開了?”
“哦,剛才不小心打開的,我馬上給你收拾好。”見我哥已經恢複正常,我這才連忙將地上散落的雜物重新放回抽屜裏。
這枚古錢果然不是一般的凡物,我剛才甚至感覺到哥為了搶到他,會不惜和我動手,甚至動刀。江原將它留給我哥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又是什麽連環陰謀。
我感覺自己就像三國中的司馬懿,被慣用計謀的諸葛亮騙過一次之後,便次次擔心被騙,心中這種對江原的忌憚,無法消除,反倒越發加重了。
樂樂沒再聽到屋內動靜,當即推開一條門縫:“你們哥倆沒事吧?”
“我們兄弟倆能有什麽事?”哥開懷一笑,覺得樂樂問的好玩,卻不知道我心裏各種別扭。
我哥有些大大咧咧,光是囑咐他,肯定不行。
收拾好床頭櫃裏的東西,我跟哥離開臥室,對嫂子道:“嫂子,辛苦你照看我爸我媽了。”
“你可別這麽說,這話你哥說我就覺得膩膩的了。”嫂子開玩笑道:“你們兄弟倆,平時也不長見麵,現在都住在省城了,有空多來轉轉,爸媽都在這呢不是?”
我點點頭,隨即再道:“嫂子,有件事我得叮囑你一下。”
“你說。”
“我爸前幾天生病,並不是普通的病,想必你也知道。”我見嫂子點頭,又道:“有些心懷不軌的人,盯上了咱們家人,所以最近一段時間,凡是見到道士,你們都不能讓他進門,如果路上碰見了,也要立刻離開明白嗎?”
看我說得堅定,嫂子忙點點頭道:“這些我都照辦。”
“那就好,爸媽還是麻煩哥和嫂子先照顧,等我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再來盡孝。”
說完不在家裏多留,我和樂樂立刻往別墅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