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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門上的眼睛

  不管是邪道異術,還是道家正統,都有魂魄如體,控製他人行動的術法,統稱為奪舍。


  僅從字麵意思就看得出,這相當與將人比作一間屋子,排擠出原本屋子的主人,自己占山為王。


  奪舍這種手段終究是對應活人的,隻要知道應對之法,也不是完全無從醫治。


  此刻出現在我的眼前的來春嫂所出現的異狀,明擺著不是奪舍,即便她有著來春嫂的臉皮,骨子裏的一切都不是來春嫂的。


  近看她身形比來春嫂要稍微高上一些,體型也更加豐滿。更重要的是她雖然用頭發極力掩蓋臉頰額頭,我依然能隱約看見皮膚之間的色差與疤痕。


  不知道瘋子到底用了什麽邪術,竟然將來春嫂殘骨留下的臉皮撥了下來,硬生生的移植在他控製的傀儡之上。


  他大費周章的這麽做,難道就緊緊隻是想讓我為之動搖嗎?

  我也的確動搖了,在來春嫂家裏看到她死而複生時的驚訝,讓我忘記了自己本該控製心性,被鍾聲控製,差一點就犯下了大錯。


  我不知道眼前的來春嫂能不能開口說話,畢竟被做成傀儡的人,意識殘缺。


  我警惕性的後退了幾步,緊盯著我追了上來。


  見她櫻唇輕起,四肢鬆懈,明顯是一副全神放鬆的狀態,根本不打算和我交手。


  而且就她現在的狀態,我相信隻要自己出手,就算肩膀上有傷,也可以輕易將她擊殺。


  越是如此,我反倒越不敢輕易動作。她受瘋子控製,會出現在我麵前肯定是瘋子安排的,但我想瘋子應該不會是讓她這樣輕易來我麵前送的死的吧,實在是太不合情理了。


  我雖然不知道瘋子是怎樣製造替身的,僅看他身體全是木頭替代,隻有一個腦袋還是肉身,就知道不容易。


  就在我警惕之際,隻見來春嫂突然做了一個伸脖子的動作,僵硬的臉頰終於浮現出了一個可以稱之為表情的表情。


  她嘴唇較硬的上翹,隨即指著嫩白的脖子,似乎在暗示我什麽。


  見我遲遲沒有動作隻是這樣看著她,來春嫂的手指伸到脖子上,緊接著自上而下輕輕一劃。


  我也沒有看到什麽刀刃,可就見她的皮膚中隱隱浮現出紅色,隨即裂開一刀傷口,緊接著鮮紅的血液從中緩緩流了出來。


  她割破了自己脖頸的靜脈,所以血液流速非常的慢,就像是一杯溢滿的咖啡,在杯沿上緩緩滑落下多餘的部分。


  我咬住自己的嘴唇,先一步用疼痛讓自己保持著意識清醒。


  我已經明白了來春嫂的意思,她這是要我去吸她的血珠。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控製自己,隻能趕緊將眼睛閉起來。


  在此之前,我一直認為自己之所以會對血有特殊的欲望,完全是因為鍾聲的影響。


  可就在剛剛,見來春嫂做出這個舉動之後,我明白了。鍾聲並不能賦予我嗜血的欲望,隻是放大了我內心的欲望而已。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心中隱隱產生想要喝血的衝動。平時我的理智尚且能夠壓製住這股衝動,一旦聽到鍾聲後,欲望被放大,才會徹底表現出來。


  就連我自己也是在這一刻才意識到問題所在。來春嫂,不,應該說是瘋子,卻比我自己更早察覺到我身上隱藏的問題,這才會派來春嫂前來。


  我緊接著明白瘋子之所以要挖空心思做出來春嫂樣貌替身的原因,就他手頭的素材來說,隻有來春嫂出現在我麵,會多少讓我抵消一些防範,才能以最直接的方式引誘我犯下嗜血的衝動。


  我雖然閉上了眼睛,眼皮上卻浮現出剛才的景象,我趕忙拍拍自己臉頰,耳朵尋找來春嫂腳步聲。


  然而我卻沒有聽到任何動靜,仿佛這一刻連整個世界都停止,隻能從鼻腔裏聞到一股味道。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味道散發著令人惡心的感覺,可是嗅入鼻腔中,卻讓我產生了一種香嫩的感覺,這種誘惑似曾相識,又和我先前體驗過的不同。


  味道離我的鼻子越來越近,我能感覺到自己食道的蠕動,這種蠕動逐漸傳染給了舌頭,分泌了口水,在牙齒之間溜竄。


  就聽此時:“離我主人遠點!”這是小白的聲音,我趕忙睜開眼睛。就見小白不知什麽時候擋在了我的身前,她的手抓著來春嫂的手,而來春嫂的手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幾道傷口,按味道似乎就是從傷口中來的。


  來春嫂試圖掙脫小白,然而小白卻檢所未有的堅毅,不管來春嫂如何掙紮,都無法掙脫小白的手,她的血濺到小白的白色裙衫上,我從見過這樣美麗的顏色。


  就如同梅花落在了積雪之上一樣。


  在我的心狂烈的跳動之時,小白的半身猛然變成蛇形將來春嫂的身軀纏繞,因為肺腔和胸骨被小白以巨大的力氣擠壓,來春嫂麵部發紫,整個人形態扭曲,麵部更是猙獰。


  即便是流血緩慢的靜脈傷口,也被小白如似擠礦泉水瓶中的水一樣,滋噴了出來。


  我的腳不自覺地向那噴出的血花靠近,那不是什麽令人惡心的液體,反倒應該是聖泉,畢竟是循環人體之內,一切生命的根本。


  我從未覺得血液如此美過,不僅是它的顏色,更是從哲學的角度理解了血液之美。


  就差,品嚐那麽一口。


  一步之後,我的肩膀被從兩邊按住,隨即腳腕挨了一踢,自己翻身倒地。緊接著樂樂和王月將我壓住,聽王月道:“很快就結束了。”隨著一聲其列慘叫,在我看不見的地方,迸發出什麽爆裂的聲音,我心中的那股狂熱之感消去無影無蹤了。


  “放開我。”我對樂樂和王月道。


  “他好了嗎?”樂樂不敢肯定,問向王月。


  王月搖搖頭表示不知道,樂樂抬起手掌:“那我再把他打暈好了。”


  趁樂樂一時不注意,我抽出自己的手反製住樂樂的手懷:“別動不動就打暈我,我這幾天暈的次數不少了。”我推開樂樂和王月,起身看小白的方向。


  小白渾身濺滿血漿,一襲白裙染成了血紅色,她嘴中喃喃著:“主人.……”


  我邁步上前,伸手樂樂想要抓住我,被王月攔了下來。


  “你不怕他又做傻事?”樂樂趕忙問王月,王月並未回答。


  我走上前,將小白從血泊中拉了出來:“趕緊去洗個澡吧,髒死了。”“主人.……你對小白身上的.……沒有想法嗎?”小白抬頭眨著大眼睛問我。


  “就算你想勾引我,也先把你身上這烏七八糟的先洗掉,然後換身衣服。”我一把將小白推進院子,轉而對王月和樂樂道:“雖然你們是救了我,不過下次能不能溫柔點?”“要不是月姐讓小白多留意你,你都著了道了。”樂樂不好氣的說:“要是再有下次,我就更直接點把你打暈了。”“好了好了,不生氣了。”王月安撫樂樂兩句,對我道:“你又聽到鍾聲了嗎?”


  王月見我又產生嗜血的毛病,還以為我是被鍾聲操控了。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王月真像,我心中惶惶不安。


  阿泰最早有異狀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但是被他自己蒙混了過去。誰成想,他最後會變得嗜血成性。


  我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症狀是不是和當時的阿泰一樣。如果是,那我感覺自己已經無藥可以,會走上阿泰的老路子。


  我心中懷著一絲僥幸,也許我這樣依靠理智壓製著欲望,可以逐漸將這種衝動化消了呢?就像我在今天之前,根本沒有在意過自己心裏的這種衝動一樣。


  我抿了下嘴:“不是因為鍾聲,剛才中了來春嫂的幻術了。”如果是按照鍾聲解釋,終究是騙不過樂樂的,我試著用幻術解釋,好自圓其說。


  王月笑了我一聲:“你總說自己最不怕的是幻術,還不是中套了。你先回去吧,這裏交給我收拾。”我陪著尷尬一笑,在看了一眼來春嫂保下的滿地遺骨和血漿,原來我對死物的血是沒有任何興趣的。


  “如果能找到來春嫂的遺物或者其他什麽.……立個碑葬了吧。”我跟王月叮囑了一下,往巷口走去。


  “你不回家是去哪?”樂樂見我沒有走家的方向,有些擔心的問道。


  “我去見江原,有點事情要問他。”我回答樂樂一句,走出了巷口。


  我想問問阿泰的病情進展到底如何,這已經過去了幾天,我發覺江原沒有跟我透露過一絲阿泰的病情進展。


  江原老道的草廬還是如我所想的一樣緊緊的關著木門。


  我見門旁邊掛了一個鈴鐺,順手便搖了搖鈴:“道長,道長在嗎?”就聽屋內打了一聲嗬欠:“還沒過正午呢,別煩我休息。”“道長,我來看看阿泰,煩你開開門。”“老道我這裏又不是醫院,還給你探病的時間。”江原不耐煩的說道:“昨晚上忙了一宿,我現在可沒好脾氣跟你說話。”


  雖聽江原說的話沒什麽奇怪的,可這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總覺有些掩耳盜鈴。


  門上尚有一個裂口,裂口不算太大,不仔細看都難發現,我也許能從中窺私一下。


  想到這裏,我眼睛對著裂口看去,卻見裂口也有一隻眼睛僅盯著我。


  江原的聲音可是從草廬裏屋傳來的,這眼睛從哪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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