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大鍾
我和小白趕忙追上,趁著夜色還未散去,來到墳地外圍。
過去村裏的墳地都是各家地裏一個,但是入墳的死人每年都有,可家裏的地該是多少還是多少,見少不見增。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村裏實行起集體墳地的製度,村裏的死人都藏在一塊,清明上墳倒也收拾起來簡單了不少。
“主人可看到那個小女孩了?”小白問我。
走來的路上,我跟小白大致說明了剛才我與小女孩之間的對話。小白雖然知道了女孩子的存在,但她依舊無法看見小女孩,隻能我來引路。
我和小白躲在墳外圍的一棵樹後,老遠我就看見了那小女孩的身影,一米來高的她在大大的墳包見來回穿走,我生怕一個不小心看露了她的去向。
隻見她一直走到墳地的最後,一個鑽身便消失不見了,我稍等了一兩分鍾,直到確認小女孩確實不見了,這才和小白往墳內走去。
“主人,這是去哪?”小白見我有捷徑不走,反而要在墳堆裏繞來繞去。
“我這是在走她的原路。”雖然不知道有什麽意圖,但那個小女孩的確是在墳地裏按照我現在的軌跡走了一遍,我腦子還算好使都記了下來。
按照這個走法,也看不出什麽玄妙,隻覺得像是故意在墳中繞圈,直到最後的位置,我還準備繼續走下去,卻被小白抓住。
見小白一指身旁的一處墳包道:“主人,你看那裏,是不是有個洞?”
黑夜之下,我的眼睛遠不如小白的好,隻能走上前去再看,就見墳包一側,三尺見寬一個黑洞,從上斜下插入墳內。
這要說起來,像是盜墓賊挖墓道的盜洞,剛才小女孩就是在這附近突然消失不見的,難道是鑽到這個洞裏了?
若她真是小男孩的妹妹,或者兩人有什麽淵源,她鑽入這個洞中做什麽?“看下碑上寫的什麽?”
我讓小白去看看墳前的墓碑上有寫什麽信息,小白看後卻對我耳語道:“上麵的字似乎都被磨平了。”
也就是墓主人是誰也不知道了,這倒讓我更加好奇墓主人的身份。
“主人,小心一點。”小白刻意提醒。
小白畢竟是靈物,又有動物的野性本能,感知危險的能力要比我強的多。
既然小白認為這裏有危險,我也不願意將在這種地方賠上性命,就算好奇也要等到天亮再來看看,眼下倒不如先將經曆放在村子的風水上。
我這麽想定,起身準備和小白離開。
就在此時,盜洞中忽然揚吹起一陣墳土,緊接著從內傳出一聲小女孩的驚叫:“救……救命!”
我愣在洞口,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心中懷疑那個小女孩,也許墳內隻是她表演的一處請君入甕,是個陷阱。
也許她是另有隱情,在我眼前正在墳內遭遇危險。
“小白,你守在洞口,我進去看看。”
心裏甚至連一秒的掙紮也沒有,就算是鴻門宴,我今天也闖了。
在我心裏還是更願意相信,眼下看到的一切隻是我片麵的認為小女孩有問題罷了。
“主人!小心危險。”“危險應該小心我才對。”我安慰小白一笑,一扣頭發算是放鬆頭皮,這才半彎腰往洞內鑽去。
這盜洞挖的不大不小,若是我在胖一點就會被卡住。幸好最近有在節食,往內鑽還算輕鬆。
我剛鑽了半個身子,鼻子一嗅洞內氣息,感覺有些腥臭。
雖說是墳內,但墳中屍體腐爛應該是腐臭,而不是這種臭味才對。
我試著手往前一探,隻感覺手上濕漉漉的,似乎是摸到了一灘水。
我深呼一口氣,冷靜自己跳動的心懸,順手掏出口袋裏的手電,往內一照.……
隻見我手電燈光所見之處,竟然是舌根的小舌頭,兩旁利牙正緩緩閉住,而我剛才所摸的潮濕水漬,卻是舌頭尖。
哪來的一張血盆大口,我倒吸一口冷氣,趕忙抽身。
意識到我發現了洞裏的秘密,這張大口不再猶豫,閃電般落下。
我腳一踹墳邊,從內將自己像紅酒瓶的塞子似的“碰”拽了出來,落地時,手上的手電已經被咬去半截。
“主人!”小白見狀,趕忙上前攙扶我。
我驚魂未定,若是再晚上一丁點,我的右臂恐怕就成了人家口裏的早餐了。
“主人,發生什麽事情了!”
“先離開再說!”我將剩下的半截手電衝著盜洞扔了進去,裏麵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興許又被吃了也說不定。
我嚇得腿軟,隻能靠小白攙扶著先往村子走,路上我將洞中看到的情形將給小白聽。
小白皺眉:“難道那張大口是主人說的小女孩嗎?”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隻看到大口一張,沒見樣貌,也不知道是什麽邪法,總之差點讓我變成半臂楊過。”緩了七八分鍾,我才逐漸平靜下來。
雖然平日裏我遇到的危險也不在少數了,但眨眼隻見差點被人咬掉胳膊的恐懼,還真是遠比脖子上架一把刀來的更加嚇人。
如果真是那個小女孩設下的陷阱,那一聲“救命”,就是故意引我進洞的誘餌。
我苦笑一聲,小白不解:“主人怎麽又笑了?”“這叫苦笑,苦中作樂你懂嗎?”小白搖頭,她畢竟是白蛇化身,本身就是冷血動物,對於情感來說,了解的並不算多,不過最近已經進步了不少。
我道:“要是有一天我死了,我就希望你和月兒她們能在我墳前笑,而不是哭。那種笑雖然是苦笑,但總比聽見你們哭強。”
“主人瞎說什麽,你怎麽會死呢?”小白瞪我一眼,像是我說了最不該說的話。
我自己說自己死都沒什麽,為什麽這些女人卻聽不得我說。
自從接觸了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命就像是在刀劍遊絲上行走,一陣微風就足夠讓落入刀山血海,所以死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不論我心中有多少的不舍。
就像剛才,若是我再往前爬上兩步,整個人鑽進了洞裏,那就真是半截身子入土,剛才就魂歸西天了。
既然小白不願意聽,我也就不說這些話了。
反正太陽也升了起來,再去山上看風水也已經晚了。
積陰地的風水,隻能在夜間才看的清楚。陽光普照之下,未成形的積陰地都被烈日陽氣掩蓋,不論從哪裏都無法察覺。也正是這樣,我們幾個才一直被蒙在鼓裏。
“回去吧。”昨夜算是白忙一場,我打著哈欠,想回去先補上一覺。
小白自然不會有異議,她還想攙我,被我拒絕。畢竟我本身沒傷,剛才隻是嚇的腿軟,若是再讓她攙扶下去,倒有點像是故意占便宜了。
且往回走,見巷子外來春嫂正坐在外麵曬太陽。來春嫂肚子頂著大肚子,連早上出升的太陽都要曬,不知道是有多閑。
“早啊。”我自然的跟來春嫂打招呼,雖然知道名字,但也不算熟悉,隻是可以一語。
“大兄弟,你這是一夜未歸吧。”來春嫂衝我說道。
本就是客套的打一聲招呼,沒想到來春嫂還接上了我的話茬,這倒讓我不知該如何應付。
隻能繼續客套:“來春嫂,幾個月了?”
來春嫂倒是為人大大咧咧的,有話就接茬,絲毫不覺得生人尷尬,回道:“剛四個月,小家夥還不會鬧騰呢。”懷孕七個月以後,還就基本成型,會在肚子裏折騰打滾,偶爾還會抽出一下。剛四個月也就剛剛有點人型模樣。
“倒是好福氣。”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能想到的話都順嘴溜出去:“男孩、女孩?”“呦,現在哪能知道,得再過幾個月了。我們家男女都行。”這倒在村裏十分少見,雖說現在講究男女平等,可觀念不是念念口號就能改的,有的人家生了女孩就會用缸淹死,這也不算什麽新聞,在有些村裏甚至是常態。
我正想再說上一句客套話,就趕緊離開。可眼睛往來春嫂院子裏一瞟,卻見她家的院子中,不知什麽時候立了一口大鍾,這鍾的個頭碩大,比院牆矮點,怎麽也有個一米七八高,通體漆黑隻是上麵的花紋離得略遠,看不清楚。
“來春嫂,你院裏那是?”正不知道說什麽,這就有了話題。
來春嫂卻似乎沒聽見我說話,隻自顧自的回了一句:“我這就回去!”
說著她挺著肚子拎起小凳走回了家門,院門倒是沒關。
“過去看看。”我好奇心一起,若是得不到滿足,估計兩三天都不會痛快。
小白也知道我的毛病,沒有反對,跟著我跨步進了來春嫂的院子。
我直來到大鍾跟前,這才看清上麵的花紋,與其說是花紋,倒不如說是一份雕刻畫作,看畫麵十分精美,一摸畫的位置,棱角分明,難怪我在門外都能看見鍾上隱約有畫,這倒是個好東西。
隻是這口鍾這麽大,擺在春嫂擺在家裏做什麽?難道有別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