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進組
“——您好……您好，大家好……嗯，初次見麵……”
邱洋走進攝影棚的時候，一路都和一群麵生的sff桑們點頭致意著——自己在電視劇領域還是完完全全的新人，一上來就擔任主演，還是讓自己有些拘謹。
畢竟電視劇不同於電影，相對來說更是長線作戰，按照尋常的規矩，第一個攝影階段應該會拍攝兩至三集，至於之後的劇集，甚至是要等播出之後再進行拍攝的——如果收視暴死的話，被腰斬都不是意外的事。
另一方麵，自己拿到的通告，監督和編劇一概都是空白，反倒是配角一欄都填滿了——男配角是某個樂隊的主唱，叫北村匠海，自己倒是不太熟悉；不過女配角倒是……
“碰頭會的話，是在那邊哦……”
過路的sff桑像是也看出了他的緊張，好心地給他指起了路。
“啊、謝謝……”
邱洋深吸一口氣，局促地推開了門。意外地，明明自己已經早到了二十分鍾，會客室裏卻已經有人在了……而且，還是熟悉的麵孔。
“……河、河合監督？”
坐在會客室裏的，竟是自己之前和西野七瀨拍那部《堀與宮村》的監督，河合勇人桑。
“——喲，邱洋桑，好久不見。”
把對方的驚訝盡收眼底，河合監督掩嘴輕笑。
“來坐吧，客氣什麽，都是老熟人了。”
“……怎麽……會是您……？”
邱洋下意識地問完，才覺得有些失禮——河合桑指導過許許多多的偶像影視作品、又是自己熟悉的人，他應當高興都來不及咧！
“哈哈哈哈……怎麽不能是我，別小看我啊，我可也是帶了不少電視劇的。”
“沒有小看沒有小看……隻是有些意外……”
熟人在場，邱洋的緊張情緒著實緩解了不少，另一方麵，在場的隻有河合勇人一個人，不禁也有些讓他好奇。
“……誒？編劇桑他們，是還都沒有到嗎？”
“……編劇？這次沒有編劇。”
河合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笑著擺了擺手，邱洋也隻當是這一次河合編劇監督一肩挑了，沒有多問。
“——失禮了。”
約莫等了十分鍾，許久不見了的齋藤飛鳥也到了會客室，衝邱洋尷尬地點了點頭，坐在了他對麵。
河合勇人看兩人之間這股奇妙的氣氛，事先被打過招呼的他心下也是有數，看來這兩天經久不息的熱度和討論，還是對兩人造成了一定的影響的。不過，這種微妙的生疏感，對拍攝來說倒也不算是阻礙。
這樣想著，他便直接開始了會議。
“……那我們就開始吧。”
“……誒？沒有其他人了嗎？”
邱洋和小鳥都是有些訝異——監督加男女主演，碰頭會就這麽點人？
“對，因為前幾集的故事裏，配角暫時還不用登場，我就沒讓他們過來。”
河合朝邱洋挑了挑眉毛。
“怎麽，配角是你認識的人？這麽迫不及待？”
“不……”
“——啊，我想起來了。”
還不等邱洋反駁，河合監督就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我這才想起來，金村桑也是偶像是吧？隻不過是那個日向阪的……說起來我也有導演過她們的電視劇——果然，隻要是偶像，邱洋桑都認識吧？”
“倒也不是認識……”
頂著齋藤飛鳥沒好氣地審視dd的眼神，邱洋也是一陣臉紅——這次的女配角，選的是另一個偶像團體的金村美玖，說不認識的確也不夠準確：之前在紅白的時候，兩人算是打過了照麵。
“渣男……”
這時候，也不顧河合在場了，小鳥小聲地吐槽著。
“——好了，總之在播出前我們會拍攝兩集……”
河合監督也打著圓場，岔開了話題。
“然後具體的拍攝內容的話，現在給你們說一下……”
……
……
“監督桑……”
“——你說。”
“……您確定這樣演就沒問題了嗎？”
“——能有什麽問題？”
“……”
邱洋站在熟悉的街口，隻感到渾身都有些不自在。
第一天的拍攝，被要求“穿得隨便一點過來就好”的時候，他心裏也就有數，今天拍的是什麽橋段了——說實話，也是直到現在他才明白過來，為什麽這個角色，今野桑再三強調了“隻有他能演”，現在看來除了女主是齋藤飛鳥的緣故，還因為……
“好，準備——開始！”
耳畔傳來監督的下令，邱洋趕緊調整狀態入了戲。
抬頭看去，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是幾乎每天都會來的……東京大學。他邁開腳步，自顧自地走了進去，一如往常踏入時那樣。
“——ok，卡！”
導演一叫停，他也就收住了步子，迅速地低下了腦袋——說實話，來來往往的都是自己眼熟的學弟學妹，自己身後跟著這浩浩蕩蕩十幾號人的劇組，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演的挺好，走吧，我們換下一個地方。”
監督大手一揮，一行人就前仆後繼地又回到保姆車裏，邊上車邊調侃著邱洋。
“——怎麽樣，是不是很輕鬆？”
河合監督之所以會這樣問，是因為這次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是一個東京大學的普通學生，學習的是建築專業。平常沒有別的愛好，就是喜歡追追小偶像什麽的，最喜歡的偶像團體，是國民女團級別的存在。而他所鐵血單推著的，則是這個團體中，當之無愧的ce……
——是不是很熟悉？屁話！除去少了留學生的這層身份，這不就是他本人嗎！！
“……別說自己演得輕鬆，這幫道具師才是更輕鬆吧……？”
邱洋一邊跟著上車，一邊吐槽著——今天自己過來，別說化妝了，連個衣服都沒換就直接上鏡頭了，說是正好合適，就要這種微妙的土氣感，要最大程度的模擬他日常的樣子什麽的……
“總感覺，是變相地嘲諷了我日常的衣品啊……”
“好……今天齋藤桑有別的工作，所以都是你的單人鏡頭——一會兒我們去淺草那裏，在那裏拍下一個。”
“……”
邱洋聽了眼皮又是跳了跳，說實話，昨天他一聽劇本的內容，立刻就知道，今野老賊又在坑害自己了——主線的劇情，就是最最老套的“偶像竟住在我隔壁”，然後發生一係列的邂逅之類的戀愛喜劇。
劇本本身是沒有問題……隻是，如果拋開，這是他自己親身經曆的緣故。
“——聽說，邱洋桑你剛來霓虹的時候，就住在淺草啊？”
路途也是無聊，前座的河合勇人主動和自己搭起了話。
“嗯……”
他點了點頭，稍有些尷尬地應著，一邊在心底感歎今野老賊這招的高明——除了少數幾個人之外，別人可不知道自己是演的親身經曆，所以一舉多得的，也方便了他這個業餘演員入戲：演別人不行，演自己總是信手拈來吧？這樣一來，還保證了劇集的質量。
“隻不過……”
邱洋雙眼放空的看著窗外，那棟熟悉的公寓樓越來越近了，不禁又開始喃喃自語。
“——真的有必要……這麽還原嗎……？”
……
……
接下來幾天的拍攝，進行得也還算是順利，由於和齋藤飛鳥之前共演過綜藝的關係，兩個人之間的相處，相對來說也比較自然。
隻是比較離譜的就是這個劇本，基本上就隻有一些最最基本的場景、和導演口頭講述的劇情，草率得讓邱洋都懷疑這一整個劇組，是不是都是什麽水曜日那個番組的整蠱。
“——好，今天就是前兩集最後一個鏡頭的拍攝了。”
最後的片段，依然是在淺草的公寓裏，演的是已經逐漸熟悉成為正常鄰居關係的兩人，在門口又一次的偶遇。
而在偶遇過後，女孩就將受到，來自運營的警告。
——和現實不同的是，他自始至終都知道女孩的身份，但是囿於自卑或是其他因素，他無法開口戳破，而是努力維係著這段關係。而他下手的演技，也並沒有被女孩所戳穿，兩人小心翼翼的、如同踩著鋼絲繩一般地，維持著這段脆弱又曖昧的關係。
其實，劇本演到這裏，由於除了他和小鳥兩個當事人之外，其他人已經並不知道“真實”的情況是如何了，所以也看得出來，今野也就沒有繼續“照抄現實”，而是請了編劇來進行所謂的藝術加工。
不過，站在樓道前待機，翻看寫著“要演出已經知情卻假裝不知情、但演技不好的樣子”的劇本時候，邱洋還是不可抑製地產生了一種別樣的情緒。
——要是，真的是這樣就好了啊……
“好，開機！”
“……”
他快步上樓，恰是和正準備下樓的齋藤飛鳥撞了個滿懷。
“……呀！”
女孩先是有些微惱，轉而是定睛一看，發覺是自己那個蠢蠢的鄰居之後，又稍稍紅了紅臉。小鳥對情緒的拿捏實在太過於出色，讓他也很快就入了戲。
“——抱、抱歉……啊，是桃子桑……”
“……秋人君，怎麽總是這樣不看路呀！”
“……抱、抱歉啦……”
兩人間那種尷尬而有曖昧的小氣氛，此時很自然地就充斥了整個樓道。
“……桃子桑這麽晚了，還要去哪裏啊……？”
邱洋扭捏地攥著衣擺，不敢和女孩對視，下意識地出口關心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明白了過來，自己沒有關心的立場。
“抱歉，是我多嘴了……”
“——你知道就好。”
出乎他意料的，女孩也沒有和他客氣，沒有像往常一樣，吐槽他兩句多管閑事，然後再乖乖地告訴他。
抬起眼，才發現他的偶像桃子醬，這時候是俏臉微寒，完全不是平日裏，總是對著自己傻乎乎憨笑著模樣。
“……是暴露了嗎？”
他不禁在心裏，這樣悲哀地想著。
“笨——蛋——！”
正是自己手足無措地快速思考著，要說些什麽來彌補的時候，小鳥忽然又一秒破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秋人君，真是好騙呢~”
“……喂！桃子桑壞心眼！！”
他心裏鬆了一大口氣，隨即一臉幽怨地吐槽著。
“好啦好啦，不欺負你了……”
女孩像是還沉浸在惡作劇得逞的喜悅裏，抱著肚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擺了擺手和邱洋擦肩而過，頭也不回地留下了一句話。
“好啦，今天我要去加班，就不跟你多扯了，明天見~”
目送著女孩的背影消失在樓道，邱洋捧著個臉，傻乎乎地笑著。
“誒嘿嘿……她說……明天見誒！”
……
“……笨蛋。”
而另一邊，女孩走到樓道的底部，擦了擦眼角的淚，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掏出震動的手機。看到來電對象的時候，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我明白了，我這就過來。”
“——嗯，我會搬家的，你喊他們來搬吧。”
“——等一等！”
臨掛斷的時候，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又叫住了電話那頭的人。
“——那個……”
她猶疑了一下，咬了咬下唇，很是艱難地，一個一個音節地、蹦出了接下來的這句話。
“——如果……可以的話……”
“——能不能、在工作日的白天來呢……？”
“……”
“——好、卡！”
河合監督在一旁喊停了表演，一邊不由地感慨道，這幾天看下來，齋藤飛鳥的演技，確實是大大超乎了自己的預期——在男孩麵前的假裝鎮定、背過身去的悲傷……如此短時間裏的情緒轉換，她都拿捏得相當出色。讓他都不禁動起了，是不是可以好好培養一番的念頭。
“……阿蘇卡，演的很棒。”
已經回到監視器前的邱洋，這時候看齋藤飛鳥還愣在原地，也就和河合勇人一同走了過去。
“……阿蘇卡？好啦，暫時殺青，可以去吃便當啦！”
其實，邱洋也有些沉浸在剛剛過於真實的表演裏，不過這時候，他還是一邊努力調笑著活躍氣氛，一邊繞到了小鳥的正麵。
“……”
迎接他的，卻是一個孤注一擲的擁抱，和在自己懷裏痛哭失聲的女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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