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紅白二三事
“——我明白了，是今年紅白出演的事是吧？……曲目呢？十周年單和新單？好，好，我知道了……”
與田祐希接連點著頭，一臉凝重地掛斷了電話。
“……紅白出場的事？”
齋藤飛鳥的問話稍有些遲疑——其實，自從自己突然決定畢業之後，每次涉及乃木阪工作上的話題，她都有些心虛和窘迫。
畢竟，本來應該肩負這些重擔的，應該是自己，而現在，卻隻能由與田祐希這些後輩們被迫接下分擔。
“嗯，南鄉桑打來的，說是讓所選曲目的ter先提前知道一下。”
與田祐希點了點頭，剛才興高采烈的閑談興致一下子一掃而空，臉上隻剩下了深深的擔憂。
“……他說，一會兒也會通知kakki醬，等吃完了飯我就回趟公司，開一個小的商討會。”
“辛苦你們了……”
齋藤飛鳥低下了頭，對自己畢業所帶來的風波，她始終心懷歉疚。
“抱歉，我擅自……”
“——不哦，完全沒有的事。”
與田祐希像是看出了她想要說什麽的樣子，忙搖了搖腦袋否認著。
“不如說，阿蘇卡桑的畢業，隻是稍稍把我們後輩所應該擔負的責任，提前了一些交給我們罷了……阿蘇卡桑你為團隊付出了這麽多，多待一刻都是額外的辛勞，我們大家都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
小鳥紅著眼圈看著眼前顯然是成熟了不少的與田，當真是感慨萬千——團內的責任、團外的工作，都實實在在地磨礪著她，讓她不再是那個跟在自己身後的小朋友了。如今，不論是察言觀色的本領、還是剛剛這段合乎禮數和邏輯的敘述，都讓齋藤飛鳥刮目相看。
而且，這樣清晰的談吐，總讓她想起娜娜敏或是洋醬……真是的！自己在想什麽呀！
“是這樣的話，就好……”
齋藤飛鳥剛想點點頭揭過這個話題，忽然看到了一個、她自己都不確定應不應該看到的細節。
——她剛剛就很在意，與田從進門開始，就沒有摘下過那條圍在高領毛衣外的圍巾。而現在，因為大幅搖頭的動作，本來緊緊遮掩住的圍巾、稍稍鬆動了些。
白皙的脖頸上，暗紅色的印記格外顯眼。
“yoda醬，那個是……”
“嗯？怎麽啦？”
與田祐希歪了歪腦袋，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暴露的刻意遮掩。
“……不，沒什麽。”
小鳥的眼光隻是輕輕停留了一下，很快就移向了別處。
“我們走吧，時候也不早了，你還要去公司呢。”
“……嗯。”
與田有些莫名，但還是乖巧地站起了身。
“——等一下，衣服這裏，沾到東西了。”
並肩的時候，小鳥伸過手，假裝拂過對方外套的同時，很自然地緊了緊脖頸處的圍巾，巧妙地替這個冒失的後輩遮掩了過去。
——畢竟說到底，自己也沒有說教的資格吧？
這樣想著，齋藤飛鳥放棄了追問的想法。
隻希望、後輩會比那時候的自己，更成熟些。
……
……
“……邱洋桑，我們確認過了，是我們這邊溝通的失職。”
焦慮地等待了半小時之後，邱洋收到了神宮寺仁的回電。
“因為當時溝通的時候，出現了一點點小意外——當時nhk去聯係了米津桑、愛繆桑和蘇打桑，結果居然被全盤拒絕了，尤其是米津桑……再三確認之後，他們像是串通好了一樣地，勉強‘如果一起去的話就可以’。”
“nhk的負責人一開始也是拒絕的，畢竟這個樂隊雖然曾經引起了轟動，但畢竟沒有出道過，影響力遠不夠登上紅白，但參與人員又實在是太過豪華，所以再三考量之下，還是放進了名單裏。”
“不過到底還是因為知名度的關係，安排名單的staff桑就誤以為，樂隊隻有這三名成員……而且碰巧，邱洋桑你本來還就被排在了審查員的名單裏，不然的話，可能還要到過一周的披露會的時候才能發現這個紕漏。”
“……我明白了。”
邱洋點點頭，心說不會的，就算神宮寺這邊沒告訴自己即將紅白出演的事，明天早上七點他也會知道了——話說這三個人搞什麽啊……想偷懶也不用合計好了坑我吧……
而且，“柯南樂隊”是什麽鬼啊！為什麽自己隨便用的爛梗會上紅白啊！早知道當時在江戶川邊就好好想個好聽點的名字了——比如forwardnumber、或者世界的開始、或者蘋果西瓜什麽的……
“所以呢，審查員我還要做嗎？總不能，我前腳還在嘉賓席上坐著，下一秒就衝到舞台上吧？紅白這種舞台，可沒必要讓我一個外國人搞事出風頭……”
在確認自己要出演之後，其實邱洋反而安下了一些心——審查員還要掛著大名，但是樂隊身份出演的話，一下子就低調下去不少，再加上又是自己的複出舞台，隱去大名還可以不那麽喧賓奪主，避免不必要的口誅筆伐。
“——關於這點，我們會納入考慮的，還請邱洋桑放心。”
“……我真的能放心嗎……”
邱洋一邊喃喃自語地吐槽著，一邊掛上了電話。
“紅白啊……”
他閉上眼睛，靠在了座位上，尋思著要不要和認識的分享、還是等之後再告訴她們這個“共演”的消息。
——作為複出舞台的話，確實是有點過於豪華了吧？
……
……
“——先休息一下吧……對了，邱洋桑，你的嗓子還是有點緊，是很久沒唱歌了嗎？”
米津玄師叫停了排練，似乎是有一點點不滿，讓邱洋也有些自責。
“……除了番組裏唱過兩句，就沒有了。”
“果然啊……這樣是不行的哦，你好歹也是個十萬單曲的男solo歌手，基本的嗓子保養還是需要的——更何況，這次唱的還是你的歌。”
“……我明白了。”
來排練之前，邱洋還在心裏嘀咕，自己算哪門子歌手啊……結果一到場地，三人直接告訴他，決定要唱他的新歌。
順便說一句，這支單曲的銷量，的確也是四人中最高的，達到了二十萬——菅田沒出新作、愛繆桑略輸了一籌、而米津玄師則是將重心放到了流媒體平台上。多重原因之下，唱他的歌似乎也顯得理所應當。
“——不過，狀態差的原因除了這個之外，我覺得還是有更重要的原因的吧。”
他縮了縮脖子，感到越來越跟不上天才們腦回路的同時，實在還是沒忍住吐槽，指向了周圍空曠的環境。
“大哥……現在是早上八點的東京深冬……我們一定要在天台排練嗎……？”
“在天台排練的話，聲音更放得開一點，呼吸的空氣也比較新鮮……”
“——米津桑你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不要縮脖子發抖啊……！”
邱洋熟練地吐槽著，卻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環境和他們所唱的歌似乎的確是共通的——有種山高水長的契闊。
“——喏。”
忽然感覺臉上一熱，回頭看去，是菅田將暉和愛繆去樓下的自動售貨機，買了罐裝暖咖啡。
“啊，得救了……非常感謝！”
邱洋捂著手，感到溫度逐漸擴散開的同時，心情也逐漸放鬆了下來——這些時日，縈繞在心頭的陰雲和措手不及的變故實在是太多，再加上自己又沒有真正意義上可以傾訴的“朋友”，可以說是過得相當抑鬱。
這份心情，現在多少因為視野的開闊而輕鬆了些。
“——狀態不好的話，來聊天吧。”
話癆蘇打果然是一閑下來，就止不住話頭，寒冷的天氣並沒有熄滅他的興致。
“隨便什麽都可以——誒，說起來邱洋桑……”
看到他把目光投向自己，邱洋已經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
“——上次那位小姐，之後如何了？分別的時候，你們不是還去幽會了嗎？”
“……好家夥，早問晚問都不問……”
邱洋勉強笑著揉了揉眉頭，心下叫苦不迭——說來也巧，在這麽多和自己有說不清的緋聞的女孩中，三人還就隻認識與田祐希。
偏偏，自己最近還真的跟與田發生了些什麽……
“——啊，我知道那個孩子，是叫與田醬吧！我印象很深呢！”
愛繆也在旁邊煽風點火。大概是看他有些為難的樣子不打自招了，八卦二人組更來勁了。
“……果然之後是有些什麽吧！說來聽聽說來聽聽！”
“……”
邱洋直接保持緘默——不是他不想說，是他總感覺這倆人誤會了什麽。他該怎麽解釋，那一天之後，直到不久之前，兩人其實完全都沒有見麵啊！
“——牽手了嗎？”
菅田將暉左手牽右手，做了個牽手的動作。
“……”
“——擁抱了嗎？”
愛繆比了個環抱的姿勢。
“——……了嗎？”
“……怎麽你也混進來了啊！”
難得的，連米津玄師都加入進了八卦的討論，嘴角輕輕上揚著，用最平和的語氣說著最勁爆的問話，讓邱洋下意識地吐槽了起來。
“……誒誒誒！邱洋桑都沒有否認啊！天呐天呐！我知道了什麽！！”
菅田將暉好像男子高中生一樣，一下子興奮了起來。
“——是那一天嗎？還是之後？……邱洋桑你太可以了吧也……那可是現役偶像啊！”
“不不不……可能是有什麽誤會……”
邱洋無力地擺了擺手，總感覺再解釋就是越描越黑——而且涉及到女孩子**的話題，隻要他不接口，就沒有承認的實錘。
“……好了好了不鬧了……”
大概是察覺到了自己的越界，菅田將暉又打著哈哈坐會了原處，稍稍岔開了話題。
“……那，邱洋桑現在是戀愛中咯？”
“……”
本來是個很不錯的台階，結果，邱洋卻還是隻能報以沉默。
這一沉默，三個人臉上的笑容都有點僵硬和尷尬——好家夥，這下是真碰到**了。不論是分手了、還是邱洋本身是渣男始亂終棄，似乎都不是能問出口的東西……
而且，三個人彼此偷偷交換了一下眼神，顯然是覺得，好像後者更靠譜一些……
“——嗡嗡……”
邱洋的手機很是時候地震動了起來，稍稍緩和了一些比室溫還冷的聊天空氣。
“——我接個電話……抱歉，一會兒回來我會好好解釋的……”
邱洋站起身朝樓梯間走去，看來電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你好，我是邱洋，哪位？”
“……”
短暫的沉默之後，那一邊傳來邱洋再熟悉不過、卻不是那麽想聽到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對方的聲音，相比印象裏沙啞了不少。
“——我是娜……我是橋本。”
那邊這樣說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