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天才歧路
為了防止被對方看到更多的信息，邱洋急忙把手機屏幕熄滅，扭過頭去，是一個眼睛小小的男人。
看到他的一瞬間，邱洋不知道怎麽就鬆了一口氣——這個人，他居然是認識的。
“——抱歉，邱洋先生，我不是有意要看您的屏幕的。”
對方先開口了，依舊是流利的中文，麵帶歉意的樣子。
“沒關係，秋山桑，我也是在聊些工作上的事……”
他下意識地掩飾了過去——畢竟他也算是藝人，即便和圈內人聊兩句，說起來也沒什麽。
不過，現在一個霓虹人和一個華夏人用對方的母語交談著的樣子，倒頗有些滑稽。
“……你認識我？”
聽邱洋叫起自己的名字，來搭話的男子顯得有些意外。
“我當然認識啦，你在b站上很有名誒！做語言文化教學的秋山燿平桑！”
來者邱洋還挺熟悉的，是一個掌握十餘門語言的怪物天才，現在已經是中國很知名的up主了——他上的那幾期《東大方程式》，邱洋也都有看。
“那真是太榮幸了……可以坐在你身邊嗎？”
秋山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坐在了邱洋身邊——在他的要求下，兩人用中文交談了起來。
“邱洋先生，最近很活躍呢。”
“哈哈哈哈哪裏哪裏，我在華夏的知名度，說不定還沒有秋山桑您高呢……”
用中文進行著日式吹捧，總感覺有哪裏很別扭……
秋山擺了擺手，繼續謙虛道。
“那還是比不上水上桑和河野桑這些“東大王”們，像我們倆這樣的，比起他們那些真正的天才還有些距離。”
“哈哈哈哈……”
邱洋有些汗顏——大哥，像你這樣的在我眼裏也算是天才好不好，別把我和你歸為一類啊！
“——說起來，我剛剛還碰到河野桑了來著。”
提及河野玄鬥，他忽然想起了剛剛在門外，有些奇怪的偶遇。
“……誒？這樣嗎？”
不知怎麽的，在秋山麵前提起河野的名字，邱洋總感覺他的表情變得微妙了起來。好奇之下，他試探性地問道。
“……怎麽了？碰到河野桑是什麽稀奇的事嗎？”
“也不是、就是……”
秋山燿平的表情有些為難。
“河野桑他，有沒有為難你、或者說什麽奇怪的話……？”
“誒……？”
邱洋心說，秋山桑難不成在這兩年，還開發出了算命的本事不成？
“為難說不上，奇怪的話嘛……就是問了我?有沒有什麽‘金主’之類的?一開始我還沒聽懂。”
“啊、果然啊……”
秋山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倒是讓邱洋有些好奇了。
“秋山桑這副樣子……是有什麽故事嗎？”
“這……”
秋山左右張望了一下?心想反正說的是中文?也沒那麽謹慎了。
“其實之前，我上了一期《方程式》的節目?主題大概是‘東大生們的現狀’，和河野桑有過一次共演。”
邱洋點點頭?那期節目他也有些印象?好像正是兩年前的現在。
“然後呢，那時候輪流自我介紹，河野桑就介紹自己是一名正在開發app的公司的社長。輪到我的時候呢，我就說自己在做b站up主?年收入1000萬日元以上這樣這樣……因為那時候我剛結婚不久?所以就應節目組的要求，讓我夫人也露了個臉。”
“結果節目收錄之後，河野他突然找到我——說來也好笑，本來收錄前，他不僅是單獨一個休息室?還完全沒跟我們打過照麵。”
說到這裏，秋山指了指門外?示意現在也是類似的情況。
“所以當時我還挺意外的，結果他找到我?劈頭就是一句，‘你背後的支持是誰？’”
邱洋有些汗顏?這話?不就是剛剛河野問自己的話的簡單粗暴版嗎？
“你知道的、我就是一個普通的up主?做這個純粹是愛好使然——可是河野並不相信。該說他是太過自負嗎？他總覺得，隻要是比他耀眼、甚至隻是比肩他的人，都應該是有不可知的推力。總之就是‘硬實力沒有人比我更強’的感覺叭……？”
說到這裏秋山也是兩手一攤，有些無可奈何的樣子。
“可是，他似乎完全不了解機遇或是時代潮流之類的存在啊……所以，才會現在還在做那個機製過時的app吧，明明華夏那邊都玩剩了的東西。”
聽到這裏，邱洋也明白過來了，這算是一個天才，所背負的特別的執念嗎？這樣的歧路偏見的存在，反而是因為自己太“聰明”了？
“而且，其實本來他在東大校友間的口碑就不好——明明是難得的天賦，卻天天想著包裝自己和變現，不去正經的治學……雖然我說這個話沒什麽說服力啦，但是像他那樣的天賦，應該是能改變一些東西的人。”
秋山的話語中，不乏歎惋，而邱洋也點點頭表示理解。
“——你們兩個，在說些什麽呢呀……”
大概是大家都自顧自的環境下，他們兩個人的聊天有些太熱火朝天了，很快就吸引來了其他人的目光，也有人過來搭話了。
“啊，吵到了的話抱歉……”
邱洋抬頭看去，是一個頭發油油的、神情看起來有些忸怩的男子。
“啊、我知道你……”
他會隱約記得來者的名字，還是因為……
“哼哼，果然，我居石和樹的名字已經被藝能界所知了嗎……”
他立刻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讓邱洋都不忍心拆穿，自己隻是因為他碰巧和自己的那個前輩同名，才強化了之前在節目中看到他時候的記憶。
印象中，這人好像是個偶像宅來著，在之前還借上節目之便，和ske的須田亞香裏桑握了一次手，某種程度上，也算是邱洋的前輩了。
隻不過，他似乎還有個dd的人設，每一次上節目說的推都不一樣……上一次，好像是日向阪的齋藤京子桑來著，隻不過，人家沒來就是了。
“——話說，這一次也有‘想見的人’的環節的吧？”
見稍稍有些冷場，秋山插進話來。
“這一次居石桑想見的是誰？還是上一回的齋藤京子桑嗎……？果然沒見到還是有些不甘心的吧？”
“哼哼，才不是的哦！可別小看了我啊！”
居石和樹莫名自豪地搖了搖手指，也不知他在自得些什麽東西。
“現在我啊，推的人可厲害了，可是貨真價實的ace級別哦！”
“……誰啊？”
邱洋聽了這堂堂正正的dd發言，倒是有些好奇了。
“——就是乃木阪46的、賀喜遙香桑哦！”
“噗……”
——好家夥，就是你把她引到這兒來的？
邱洋也不敢做出太大的反應，不然，眼前的男孩美夢成真的驚喜，就失去節目效果了。
“邱洋桑，怎麽了？”
居石投來了懷疑的目光，接著好像是恍然大悟一樣地拍了下腦袋。
“啊，我想起來了……邱洋桑也是乃木阪的大飯叭？還有過不少次合作？”
他的表情因為嫉妒而漸漸扭曲了，語速也越來越快。
“啊、我又想起來，這次的嘉賓也是元乃木阪呢！邱洋桑還跟她共演電影了呢！還有吻戲呢！怎麽樣啊偶像的嘴唇是不是格外柔軟啊！是不是仗著張臉蛋已經開始大殺特殺了啊！話說你這家夥有沒有對我的kakki下手啊！……”
“居石桑，冷靜、冷靜……”
麵對連珠炮一樣的提問，邱洋舉起雙手，一副勉強投降的樣子。
“那都是工作、工作啊……我作為圈內人可以向你保證，你的kakki醬她、還沒有遭人毒手……”
“呼呼……是這樣就好。”
像是變臉一樣的，聽完他說完這句話，居石的表情一下子又恢複了正常。好像是為剛才的失態有些抱歉，他欠了欠身，就回到自己的座位那邊去了。
“真是……怪人連發啊……”
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邱洋抹了把冷汗——還好，對方看起來還是新飯的樣子，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和賀喜在誌賀島的那次共演，不然，指不定會怎麽嫉妒自己呢。
不過，他得態度，也能代表了大多數偶像廚看待自己的態度吧？想到這裏，邱洋忽然覺得，有必要給自己上點人身保險了……
“不過說到軟不軟……”
莫名其妙地，剛才的問話，連帶著他腦海中的想法也旖旎了起來。他觸碰著自己的下唇，忽然冒出來一個，隻是聽起來有點像人渣一樣的念頭。
“——軟還是……都挺軟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