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三而竭的夜晚
“……”
邱洋仰躺在娜娜敏的床上，大腦一片空白——這次輪到他先洗好澡等娜娜敏了。
聽著不遠處淅淅瀝瀝的水聲，他逐漸也心猿意馬起來。類似的經曆，雖然不是第一次，可是這一次娜娜敏的態度，讓他格外……熾熱起來。
“啊啊啊啊——果然這個時候是會選擇裝睡啊！”
他翻過身去背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縮在被子裏閉上眼假寐，卻是完全沒有一點點睡意，心髒撲通撲通地跳。
“吱呀——”
浴室的門被打開了，邱洋聽到一聲輕笑，好像是她在嘲笑著自己背轉過身去的小小懦弱。
緊接著，他感到床墊微微下陷，一陣香風不由分說地裹挾過來，讓他呼吸一窒，渾身都有些酥酥麻麻起來。
“睡了嗎……？”
很小聲的，帶著些音調上揚的詢問，好像還很努力地掩藏著笑意。
邱洋努力維係著呼吸的平穩，沉住氣默然不語著，忽然，被一個柔軟的身軀擁住了，隱約間感覺到的，是浴巾的粗糙質感……
——誒？？
“娜、娜娜敏……”
他慌亂得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翻身了，隻能繼續維持著背身的動作，喉頭很艱難地滾動著。
“你該不會，隻披了條浴巾吧……”
“嗯……”
橋本奈奈未聲若蚊呐地在他耳邊低語著，呼出的灼熱空氣，讓他體溫漸漸升高。
“誒、誒——？”
他一時也不知道接什麽話好，隻能僵硬著身子，努力壓抑著蠢動。
“……你不打算轉過來嗎？”
——原來，娜娜敏的聲音可以這麽軟的麽……
一邊這樣想著，他也鼓足了勇氣，一下子翻過身來，卻還是用一隻手掌捂著眼——當然，開了一點點的小縫。
“——滴~滴裏！整蠱大成功！”
橋本奈奈未當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偷看，手指戳著指尖的狹縫，促狹地笑著，嘴裏模仿著整蠱番組裏的音效。
邱洋這才往她的身上看去，她主動撩開了浴巾，展示著裏麵穿戴齊整的睡裙，隻是……
“鏘鏘！有好好地穿著哦！”
橋本奈奈未的表情沒有得意多久，很快地，她就注意到了邱洋依然灼熱的目光，也麵紅耳赤的慌亂起來。
“你、你看什麽嘛！”
“……整蠱，真的是成功嗎？”
她隻聽見一句低沉的，像是壓抑著什麽的輕語，正想著怎麽回應這句攻擊性十足的話，才能勢均力敵不落下風，忽然就被不由分說地堵住了嘴巴。
“嗚……”
橋本奈奈未感覺，自己的身體逐漸變輕了。
“等、等等、燈……”
……
“——邱洋邱洋邱洋！接電話了接電話了接電話了……”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聲音這麽嘈雜。
“抱歉……是神宮寺的，我得接……”
感到身體忽然微冷下來，她隻能抱著被子，有些不滿地瞪了一眼邱洋。
“——喂，神宮寺，這麽晚了什麽事？”
“——去千葉的事是吧，我知道，今天你弟跟我說了。”
“——明天對吧？一個人來？你們要對我做什麽嗎是……”
“——行行行我知道了。”
“……”
黑暗裏，看著男人不耐煩地應付著，匆匆忙忙掛掉通話，把手機隨便往別處一丟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格外的吸引人。
“是什麽事……唔……”
還沒來得及問清是什麽事，脖子上就又開始輕微地灼痛起來。
“喂……現在是春天誒……”
她有些無力地抵抗著，現在這個季節戴不了圍巾，還讓她怎麽見人呀！
可是，明明還沒有到那一步，她渾身卻都癱軟起來，一點勁都使不上了。
“叮咚！您有新的訊息！”
“——喂！”
橋本奈奈未不滿地錘了一下邱洋——什麽意思嘛，這還不關鈴聲！
“抱歉抱歉……”
邱洋輕輕地在他額頭吻了一下，現在這個忙碌的節骨眼，他還真不敢不理會任何一條訊息，隻能翻身撿起手機。
“……讓我來看看又是那個壞攪局的！”
橋本奈奈未也顧不得羞恥了，鑽出被子湊到邱洋身旁，想看看又是哪個人壞她好事——反正邱洋的朋友，她大抵也都認識。
點亮的屏幕，在深夜裏輝耀著刺眼的光，明明是簡單的一行訊息，卻一下子讓橋本奈奈未興致全無。
“fro堀未央奈我知道了。”
……
……
“——喂，這什麽意思嘛！”
重新穿戴齊整的娜娜敏坐在邱洋的大腿上，把那條訊息戳在他眼前，嘟成了包子臉。
“……就算你問我，我也真的不知道啊。”
邱洋也是鬱悶的要死，自己根本沒有找過堀未央奈啊，怎麽沒頭沒腦發來一句訊息。
“娜娜敏你也看了前麵的聊天記錄了啊，真的，我也不知道咋回事……”
這話倒是不假，橋本奈奈未看了上麵的確也沒有什麽訊息——隻不過，這樣更顯得像是邱洋事先刪除了，然後正好被自己抓了現行的情形。
“娜娜敏，我冤枉啊……”
邱洋欲哭無淚，隻是一瞬間地，他忽然有了一個猜測。
“等等……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你把手機給我。”
“你少來！我不會給你銷毀證據的機會的！你別說自己又突然想起來了！”
見橋本奈奈未死死攥著手機，絲毫不讓步的樣子，邱洋有些無奈地攤開手。
“我隻是想確認一個事情，要不娜娜敏你幫我確認也行……”
“什麽事？”
邱洋深深地看了娜娜敏一眼，良久才撇開目光，有些艱難地開口。
“你幫我打字問一下，三個字就夠了——‘阿蘇卡？’”
……
橋本奈奈未也怔住了，聰明如她，一下子也想明白了，忽然又慶幸起來。
——好在，是自己在場的時候。
“——嗯。”那頭回複地很迅速，像是一直在等待著回信。
“你幫我發，‘是求婚的事嗎？’”
不知怎麽的，雖然這樣的傳話是自己要求的，橋本奈奈未還是莫名地不爽，總讓她回想起那段時間，自己被迫著要幫邱洋和齋藤飛鳥做嫁衣的時日。
“——嗯，iona和我說了。”
之後的對話，橋本奈奈未不願意交給邱洋了，隻是當著他的麵，代表著他的身份，和小鳥對談著。
“所以，阿蘇卡有什麽事嗎？難得主動發訊息來。”
“——沒有，就是想說，我知道了。”
“抱歉啊，讓你誤會。”
“——沒有，反正也和阿蘇卡我沒有關係吧。”
“……”
橋本奈奈未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複，那一頭很快發來了下一條。
“——你現在，和娜娜敏在一起嗎？”
“嗯。”
反正也不是在說謊，她發的很利索。
“——這樣啊……”
現在輪到小鳥沉默了，良久，才發來一句有些沒有關聯的話。
“——其實主要是想問，夏巡的最後一場，你們有空嗎？也順便幫我問問娜娜敏吧？”
“……誒？”
橋本奈奈未不由得感到有些奇怪，她看向邱洋，仿佛是詰問著“你們有什麽背著我的約定嗎？”。
邱洋搖搖頭否定，她這才意識到或許是自己多想了，畢竟最後一場是堀未央奈畢業的日子，邀請自己和邱洋去看也屬實正常。
“應該有空的，我們會來。”斟酌片刻，她這樣回複。
“——那就好。”
“阿蘇卡還有什麽事嗎？”
“——沒有了，晚安。”
“嗯。”
熄滅屏幕，橋本奈奈未長舒了一口氣。
看向邱洋，是意料之中的複雜表情——好像是故作無所謂的樣子，但實際上，就好像他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逞強一樣，她自然一眼也能看出他麵癱臉背後的驚濤駭浪。
“……多少會有些開心的吧？”
無名火起，她話語不受控製地帶著檸檬枝一樣的棘刺。
“……娜娜敏指什麽？”
眼前人扯過一個很勉強的笑，看著他仍著的上身，不知怎麽的，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沒什麽，我睡了。”
橋本奈奈未很利落地翻過身裹過被子，背對著他睡下了。
“……”
她聽見一聲歎息，緊接著，燈被關上了，他挨著自己躺下。
“——別碰我。”
傷人的話語總是容易出口。
她很明顯地感覺到，剛剛環上自己腰的手僵住了，然後，是抽離與退縮。
“——對不起。”
最後，化在這個三而竭的夜晚裏的，是一句好像是帶著些哽咽的抱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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