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沒得選擇
“初次見麵，邱洋桑。我是東京大學偶像部這邊，負責對接經紀工作的長瀨康介。”
在位於銀座的索尼公園樓下的咖啡廳裏，邱洋見到了一直在幕後操作偶像部事宜的經紀人桑，是個有些不修邊幅的中年男子，紮著一個丸子頭，胡子拉碴地頗有藝術家氣息。
筱田蒼真怕他一個人鎮不住場子，說是特意喊經紀人桑跟著，沒想到直接派了最大的負責人。
“長瀨桑，初次見麵，我是邱洋。”
說實話，在他看到長瀨桑的時候，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像長瀨這樣級別的幕後人員，一般是不與邱洋他們這些普通學生部員接觸的，隻與筱田、鈴木那些管理層對接。一旦出現，基本都伴隨著人事變動。
“我是惹了大麻煩，要被開除了嗎是……”
邱洋心裏直打鼓。
“一會兒，他們那邊的人就會下來向我們說明一些事宜，先坐下來稍等片刻吧。”
長瀨康介輕鬆地招呼著邱洋在自己身旁坐下，有些自來熟地拍拍他的肩膀。
“放鬆點小夥子，就算對麵真的提什麽不合理的要求，哥也給你兜底。”
才坐下不久，邱洋就看見兩個西服男子朝他們這桌走來，年紀都不大，也就比邱洋年長七八歲的樣子。
“長瀨桑，好久不見了，想不到這次還有你的陪同。”
走在前麵的那個年輕男子率先開口，似乎是長瀨桑的老相識了。
“南鄉，你跟我就不必客套了吧。”
讓邱洋意外的是，長瀨對他的態度頗是隨便，完全沒有對商業夥伴的樣子。
男子也不惱，隻是嘿嘿地笑著。
“這不是有外人在嘛，我總也要裝一裝樣子的。”
“這位就是邱洋桑吧？學弟真人看起來，比屏幕上還要帥些呢。”
“初次見麵，我是乃木阪運營團隊的南鄉唯，也是她們的總經紀人。”
“啊，南鄉桑你好，初次見麵。”
本來以為隻會派個小員工來警告警告自己，沒想到一聽來頭還不小，邱洋有些局促起來。
這時候，忽然又想起南鄉唯剛剛對他的稱呼。
“……學弟？南鄉桑也是東大出身嗎？”
“——對。”
一旁的長瀨插進話來，帶著幾分調笑。
“這小子大學的時候算是我的小跟班吧，想不到現在年少有為，青出於藍了。”
“長瀨桑說笑了。”南鄉唯擺擺手，有些惶恐的樣子，“我哪裏比得上長瀨桑坐擁……”
“——好了好了，恭維到此為止，來說正事。”
長瀨康介出言打斷道。
“剛剛就顧著閑聊，失禮了，這位是……？”
“長瀨前輩你好、邱洋桑你好，初次見麵，我是索尼音樂的神宮寺仁。”
“——索尼音樂？”
長瀨與邱洋同時挑了挑眉毛，對視了一眼，有些驚訝。
……
……
“這樣，先從我這邊說起吧。”
大家都落座之後，南鄉唯低頭喝了一口咖啡，率先發難道。
“邱洋桑知不知道，你和齋藤飛鳥桑的事情，其實我們這邊是很早就知道了。”
“什麽意思…？”
邱洋沒想到切入話題的方式這麽直接，有些慌亂起來。
“從去年年末，你在台場和她的約會。那次就有相關報道送到我們這裏來了，隻是被我們壓了下來。”
南鄉唯抬眼看了一眼邱洋，目光裏全是“你怎麽不藏藏好”的恨鐵不成鋼。
“……”
邱洋無言，他的確是沒想到，原來早在他知道阿蘇卡的偶像身份之前，自己就已經被運營團隊盯上了——隻是現在也沒必要和南鄉解釋了，總也於事無補。
“在那之後，齋藤桑的病休也是我們的安排，本意讓她可以好好考慮好你們之間的關係，因為當時我們運營是提出了分手的要求的。”
他忽然話鋒一轉。
“隻是現在看起來，她似乎是沒有做到。”
“阿蘇卡她……”
果然如先前邱洋所預想的，從小鳥的消失到失聯，一係列都是運營的決策使然。
但他總想為她鳴不平——明明她真的有履行好責任，完全和自己沒有私下的接觸啊。甚至連自己的主動邀請都不予理會，分明就已經是狠心分手的狀態了。
“不過，邱洋桑放心，畢竟想必你也知道，這則報道並沒有特別嚴重的事實流露或是輿情發生，最多也算是歪打正著。所以這次我們不會想上次一樣做出團內處罰，也不會勒令她病休或如何。”
聽到這句話，邱洋心裏稍稍放鬆了下來，一方麵是不會因為他的緣故，再給阿蘇卡帶去什麽困擾；另一方麵是，他也接受到了來自乃木阪運營的態度——影響還在他們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不過，這一切都是有條件的。”
南鄉唯的話突然戛然而止了，他偷覷了一眼長瀨，似乎是怕他從中作梗，有些訕笑著說道。
“前提是，邱洋桑要配合我們的工作。”
“什麽工作？”
邱洋算是領教到這群大小狐狸的話術了，隱約的威脅藏在話裏，讓他也沒什麽選擇的餘地。
他下意識看向身側的長瀨康介求助，長瀨雖然蹙緊了眉頭，但也還不至於表情特別嚴峻的樣子，隻是示意南鄉唯繼續往下說。
“——接下來的話我來說吧，我來當這個惡人。”
一旁沉默許久的神宮寺仁接過話來。
“據我所知，一般來說呢，南鄉桑他們處理戀愛行為的方式很簡單，就是更換聯係方式、斷絕關係，除非發生私影流出這種惡劣事件，基本上是不會接觸男方當事人的。”
“但是邱洋桑不一樣，該說是太過優秀了嗎？竟然能憑借著自己的平台和實力，不僅和藝能界搭上了關係，還成為了半個地上波藝人，積累了一定的知名度。”
雖然是吹捧的口吻，但神宮寺卻是苦笑了一下。
“這一點讓我們運營既是佩服、又是難做。因為這樣一來，先前的封鎖手段就不太管用了，你們總有冠冕堂皇的機會能接觸，比如公演這種，甚至是地上波番組。”
“可是如果完全不管控，後果邱洋桑也看到了，大把的花邊新聞等著你們。”
“所以我們這邊，提出了一個方案。”
神宮寺把手伸進包裏，翻找著資料。邱洋呼吸一窒，知道重頭戲要來了。
“——我們想要簽下邱洋桑。”
擺在他麵前的，是一紙合約。
……
……
“所以現在確定下來的是一份特殊合同，對業績沒有要求，薪資也隻有底薪加提成，但要納入旗下藝人管製，聽從公司安排。”
“同時，會提供一些資源投入，比如翻唱集甚至原創歌曲、綜藝節目的錄製。影響力擴大了，甚至會幫助聯係模特、影視的通告，是這樣沒錯吧？”
涉及到具體條款的討論，邱洋就下線了，交由專業的長瀨桑與索尼方對接，自己隻是很夢幻地聽著這些條條框框。
——什麽意思？自己就要成為藝人了？他還是感覺有些不真實。
“對沒錯，其實也沒那麽複雜，可以理解為這就是一份兼職的特殊合約，作用也主要是方便我們來管理邱洋桑和齋藤飛鳥桑的關係。”
“畢竟齋藤桑為團隊付出了這麽多，難得有了戀情，我們也不想棒打鴛鴦。”
南鄉唯說的話讓他頗是感動——居然有這麽善解人意的運營方，真的是阿蘇卡的幸運。
“南鄉，你這話也就騙騙邱洋，別跟我來這套。”
一旁的長瀨嚴肅地掃了南鄉唯一眼，出聲打斷道。
“要不是你們能從中獲利，會有這麽仁慈？說白了也是想趁機賭一個一發屋藝人的未來罷了，搞綁架就別說的這麽冠冕堂皇。”
南鄉唯有點尷尬地看了邱洋一樣，也就不再接話了。
神宮寺出來打著圓場
“長瀨桑，我們也談不上是綁架邱洋桑，一定要他簽約，你們也是可以有考慮的餘地的。”
“不過，我個人是真的覺得，這是一筆多贏的買賣。而且實際上邱洋桑你也是嚐到過甜頭的，如果你還記得的話，在《灑落主義》，過段時間應該就要播出了。”
“那個就是我們給長瀨桑這邊提供的機會，也算是投名狀了。”
邱洋陷入了沉思，他仔細考量著神宮寺的話，覺得的確不無道理。
一旦進入索尼旗下，除了多了些管製以外，他能更多更直接地接觸到藝能界的資源，甚至說不定會有和小鳥直接合作的機會。
另一方麵，也的確可以防止再次莫名其妙上周刊或是熱搜。似乎是百利而無一害。
更何況，如果不簽，那說不定還有一大堆麻煩事等著阿蘇卡，而這是他最不想見到的局麵。
說白了，他也沒得選。
“長瀨桑，不用考慮了，我決定簽。”
邱洋伸過手，準備拿過那份合約，長瀨卻把他的手摁下了，表情有些嚴肅。
“邱洋，你可考慮好了，索尼不比我們，我們還是比較從你們個體利益出發的。”
說完也不顧及對麵人在場，自顧自說著。
“他們，可就不一定了。”
見長瀨雖然隻是一麵之交，卻真的是發自內心地關切自己，邱洋有些感動。
隻是，他心意已決。
“——長瀨哥，我都知道。”
他繞過阻攔的手，把合約拿到自己的麵前。
“但是我覺得，既然機會找上我了，我總得努努力去接一下吧，即便是被利用。”
“南鄉桑和神宮寺桑說的也沒錯，這件事對我也是有利好的地方的，我也不算是那麽吃虧嘛。”
“更何況加上阿蘇卡的事情，我也希望我這麽做能緩和一些她的壓力，就算把自己賣了，也不算虧本買賣。”
話說完了，他撓了撓鼻子，朝著三人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
“我一個普通的留學生，給大家其實添了不少麻煩，大家還能這麽為我考慮，我已經很感激了。”
這樣說著，他拿起桌側的筆，在合約上頗鄭重地，署下了自己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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