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意料之外的重逢
“齋藤桑，你的意願我明白了，我也會和我們團隊再做商討的。”
今野義雄坐在辦公室裏，臉色有些凝重，齋藤飛鳥的突然要求對話，以及她的訴求，都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這也是我考慮了很久的事情，還是希望運營能夠考慮。我也會盡量不影響這段時間的正常工作的。”
“齋藤桑說的話我明白，也理解，但是這可能會對我們未來的工作重心有比較大的變動，還請容我再回去討論一下再給你答複。”
“好，那就麻煩今野桑了。如果可以的話，下一單選拔的時候，我希望能得到答複。”
齋藤飛鳥站起身微微鞠了一躬，動作很幹脆，讓今野有些感慨於這麽些年來她的變化——從當時那個動不動就會抽噠鼻子的阿羞羞，到現在多了幾分冷豔的團隊頂梁柱。
十年的相處，他對小鳥的感情也算是亦師亦父，所以對於她這一次有些突然又無禮的需求，他個人上是選擇了給予餘地。
“……是因為那個男孩子開始的嗎？”
他不經意間，把自己代入了父親的角色去思考——既希望齋藤飛鳥能收獲幸福，又擔心對全盤的事業有所影響。
——在他的授意下，運營方已經稍稍放寬了對小鳥的限製，隻是她本人現在還沒有察覺。
不過，這一次齋藤飛鳥的上訪，也讓他對未來的規劃有了一個隱隱的想法。
“——我有聽說，他最近要辦一個live。”
今野思忖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齋藤飛鳥離去的背影頓了一下，有些僵硬地回轉過頭。
“我不明白今野桑的意思。”
“齋藤桑不要誤會，我不是要阻止你去。”
今野義雄輕歎了口氣。
“恰恰相反，我覺得你應該去一下，最好還是能被認出來的那種——當然，前提是沒有私下的接觸。”
“……好。”
齋藤飛鳥有些吃不透運營的意思，顯得有些困惑，但還是答應下來。
“今野桑還有其他事嗎？”
“沒有了，齋藤桑請回吧，沒記錯的話今天下午就有節目的錄製吧？霓虹電視台。”
“對，上田桑的節目。”
“好，那你先去吧。”
望著齋藤飛鳥離去的身影，今野義雄若有所思。
“邱洋……嗎？”
……
……
“3、2、1，錄製開始。”
“——今天的嘉賓是，乃木阪46的齋藤飛鳥桑。”
聽到藤木直人桑的開場白，齋藤飛鳥款款走出後台。
“呀——”“卡哇伊——”
已經習慣了台下觀眾的沸騰與尖叫，她輕輕點頭回應著，小步走向了舞台中央。
“——呀，不管看多少次，臉是真的很小啊。”
森泉一臉“年輕真好”的羨慕神色，又談起了小鳥的“臉小”定番，簡單寒暄著。
“沒有沒有啦。”齋藤飛鳥擺擺手。
“距離上一次齋藤桑上我們節目已經過去快兩年了吧。”
擔任c的上田晉也桑很自然地開始引導話題。
“這兩年發生了很多事呢，齋藤桑有什麽變化的情報嗎。”
她一邊落座，一邊點點頭。
“是啊，團隊的十周年，前輩的畢業。變化的話，我個人也開始嚐試一些電視劇之類的……”
……
《灑落主義》算是一檔比較清流的談話節目，沒有很多博人眼球的尖銳問題，隻是很清湯寡水地聊著一些比較陳舊的話題，新梗很少，節目效果基本全靠經驗豐富的上田叔撐著。
清流帶來的負麵效果，則是錄製過程確實有些乏善可陳。齋藤飛鳥一邊在心裏打著嗬欠，一邊忽然回想起，之前也發生過娜娜賽在節目中途突然斷電的情況。
在一些有關團隊關係、個人愛好等等的常規問題之後，按照台本上節目流程，也差不多要進入“相關者描述”的vtr環節了。
“齋藤桑是十三歲就開始做偶像了是吧？”
上田突然聲調上揚了一些，好像在提醒小鳥不要走神。
“是的。”齋藤飛鳥腹誹著光是這個節目你就問了我三遍了。
“——那，有沒有談過戀愛？”
他忽然笑得一臉標誌性的褶子，開始裝傻。
“你在說什麽呀！”一旁的藤木桑插進話來吐槽，“人家是偶像啊！戀愛禁止！禁止！”
“啊啊啊原來如此。”上田晉也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那十三歲以前還是有可……”
“喂！變態！最低！”
森泉一臉鄙棄，引得台下觀眾笑聲連連。
“戀愛的話是沒有談過呢……”
齋藤飛鳥強壓下心虛，露出營業公式般的笑顏。按照一般情況，回答的話講到這裏就可以了。
“——不過如果機會好的話，或許會嚐試的。”
“誒——？？”
在場的各位都有些驚訝，這算是在自爆新情報了。
“齋藤桑，這話怎麽說？”
“畢竟一期生的大家都一個個畢業了，isa、麻衣樣她們也都結婚了。看著她們幸福的樣子，覺得羨慕的同時，又覺得離自己好遠。”
齋藤飛鳥可以露出了羨慕的神情。其實說這話多少有些違心——畢竟那樣的生活，說近雖然不近，但也絕對說不上遠。
“所以齋藤桑是看著當時的夥伴幸福的生活，心裏才有的想法嗎？”
上田晉也小心翼翼地控著場，這個話題太過敏感，稍微一偏激就得剪掉，不然大概率會被炎上。
“可以這麽說吧。”
小鳥也意識到了自己站在失言的邊緣，也及時刹住了話頭。
“那可不可以給廣大粉絲透露一下，齋藤桑喜歡怎樣的男孩子呢？”
這個話題很好接，隻要回答一些“溫柔”、“愛笑”等等，沒有具體限定的詞，讓粉絲們覺得“啊，我好像也符合”就可以了。
可齋藤飛鳥垂下頭，腦子裏滿滿都是邱洋的樣子。
“——齋藤桑？”
上田晉也有些頭疼，先是西野七瀨現在又是齋藤飛鳥，怎麽乃木阪都是一群無端端斷電的主。
“這個問題就這麽難回答嘛，哈哈哈哈，看來齋藤桑的要求很高啊。”
他一邊在鏡頭拍不到的位置用手卡輕輕敲了下小鳥提醒著，一邊打著圓場。
“——喜歡有點壞壞的，會彈吉他的男孩子。”
齋藤飛鳥好像是無意識地喃喃著。
“但是還是要很溫柔。”
“誒——意外的類型指向很明確呢！”
上田眼神示意齋藤飛鳥不要再具體了，小鳥這才有些慌亂的開始補充起理由來。
“——因為我會打架子鼓嘛，所以感覺和會彈吉他的男孩子比較聊的來，以後可以一起玩樂隊什麽的。”
“然後我性格比較陰暗一點，一味地溫柔我不是特別喜歡，最好能有點小狡猾的那種。”
“這樣啊…那會考慮和粉絲在一起嗎？”
“我也不知道呢。”齋藤飛鳥搖晃著腦袋，有些猶疑。
“或許不會吧。相比崇拜我的人，我更傾向於我崇拜的人。”
“齋藤飛鳥的粉絲朋友們，聽見了嗎？你們可要努力了啊！”
上田晉也一邊打著哈哈，把這一環節帶過，開始繼續推著流程。
“那今天這個vtr的主人公，齋藤桑說不定意外的會喜歡呢！”
“誒？真的嗎？”
齋藤飛鳥有些意外——她事先是不知道這位“相關者”的身份的，比如上一次，香蕉人的出現就讓她有些驚喜。
“大家好，齋藤桑你好，我是來自東大偶像部的邱洋。”
熟悉的聲音響起的一瞬間，齋藤飛鳥就把頭低了下去，不敢去看屏幕。
“啊啊，我知道這個，那個視頻我有看。”
一旁的上田晉也很套路地做著畫外音的評論，沒有注意到小鳥的異樣。她也很快強忍住眼淚抬起頭，假裝無事發生地看著vtr。
“——邱洋桑，最近是最知名的乃木阪的粉絲了呢。”
vtr裏的采訪者奉承著。
“沒有沒有，我也隻是一個普通的粉絲罷了。”
邱洋側著臉對著鏡頭，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隔著屏幕感受到熟悉的溫柔，小鳥眼前一下子又模糊了。
盡管她知道這是錄製好的，他真人並看不到自己的樣子，她還是在意起自己的形象來，理了理頭發稍稍坐正。
“——聽說邱洋桑你，是單推齋藤飛鳥桑的？那你喜歡她哪些地方呢？”
“唔，我當然是饞她身子。”
邱洋有些狡黠地笑著，沒輕沒重地開著玩笑。惹得上田放聲大笑起來，也把小鳥弄了個大紅臉——這家夥在說什麽呀！這是地上波誒！
“開玩笑啦！要說最喜歡哪裏的話，還是那種矛盾感吧。”
沉吟一會兒，邱洋給出了一個有些不太好懂的答案。
“——矛盾感？”
“對。”他點點頭，偏過頭去好像陷入了回憶。
“比如明明她說她很陰暗，但是對後輩的事情都很溫柔地上心；明明說自己是個消極的人，團隊裏的一些希望她做到的事，她都超努力做到；明明說著不相信人類的情感，卻意外的是個很重感情的人……”
“正是這種矛盾感讓我隔著屏幕覺得，她或許是一個豐富的人，真的深深吸引著我。”
“——不愧是東大呢，說出的理由都這麽……”
後麵的話，齋藤飛鳥有些聽不清了，滿腦子都是邱洋說這些話時，欲說還休的溫柔。
——她一方麵感動於邱洋所說的，她作為偶像的身份所呈現的一切，另一方麵，又總覺得能聽出邱洋的弦外之音。
畢竟他真正喜歡自己的原因，或許難以在這裏言明。
vtr的最後，采訪者讓邱洋說一句應援的話。
“——齋藤飛鳥桑，我會一直應援你！喜歡著你的！”
邱洋輕輕握著拳頭單手舉起，好像是宣誓一樣，和尋常粉絲看不出區別——最多隻是眼底的濃濃愛意，在他人眼裏看來過於狂熱入戲了些。
……
“怎麽樣，齋藤桑，你——”
看完vtr，上田晉也偏轉身來，想問問齋藤飛鳥的反應。
卻意外地發現，齋藤飛鳥無言地默默盯著已經熄滅的屏幕方向，臉上是兩行清淚。
“——齋藤桑？”
上田驚訝的同時，又在心裏暗暗竊喜著節目效果的出色——話題人物的vtr登場，偶像感動的淚水，都能為這期節目提供不少亮點。
齋藤飛鳥沉默了許久，沉默到了已經是錄製事故的地步，才忽然回過神來。
“抱歉，我、我太感動了，有些失態……”
“沒關係沒關係，要不是齋藤桑之前說過不會考慮粉絲，我想這位邱洋桑，等節目播出了，怕不是要被嫉妒的粉絲炎上了——居然敢借我們的節目表白。”
上田晉也打著哈哈，積極活躍著氣氛，也給小鳥平複感情的餘地。
“齋藤桑肯定有看過那個彈唱雙視頻吧”
齋藤飛鳥努力抑製住感情，努力維係著偶像的風度與矜持。
她嘴裏說著公式一樣的感謝話語，每一句的背後卻又有千般欲說還休。
“我很感謝這位粉絲的支持。”
——什麽嘛，幹嘛突然出現讓我這麽難堪。
“也很感謝你對我的理解。”
——很感動哦，你去好好了解了我偶像的那麵這件事。
“希望這位粉絲朋友能繼續支持乃木阪46。”
——你要一直一直都這麽喜歡我哦。
“今後我也會繼續努力上行的。”
——今後阿蘇卡我也會，一直喜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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