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飛行員外賣
EC-99道：“2377年的地球，絕大部分土地國不成國，家不成家，經濟係統早就崩壞。不過我居住的那片區域，多數是使用移動支付，隻有貧民才用紙幣或者硬幣，甚至以物易物。”
丁瀾點了點頭，不再多問。
這時樓下忽然傳來姨母的聲音，“丁瀾，趕緊下來了，送餐！”
丁瀾朝機器人少女無奈地聳了聳肩。
EC-99忽然道：“剛才看你送一趟挺累的，我或許可以幫你。”
“怎麽幫？”
“到麵館後麵等我。”
……
丁瀾下樓接了單，騎自行車繞到麵館後麵，果然看到EC-99站在小巷裏。
麵館處在小鎮最南方，背後隻有一排老建築，麵館和這些老建築之間隔了一條不到一米寬的小巷，巷邊還有一條臭水溝，一般沒人走這條路，隻走麵館正麵那條大馬路。
此時巷子裏除了他們外空無一人。
丁瀾停下車，EC-99就去後座解開了綁住保溫箱的繃帶，單手托住保溫箱，對丁瀾道：“現在你把地址、路線告訴我，我帶你一起送。”
丁瀾不解，“你幫我送？”
“我帶你飛。”
丁瀾更疑惑了，不過下一刻就聽耳旁少女說道：“摟住我的腰，抓緊。”
丁瀾懵懂地環住少女纖細卻堅韌的腰肢，然後就感覺騰雲駕霧一般，腳下空落落的，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時，丁瀾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小鎮上空！
除了機器人少女堅硬的身軀硌得有點疼，再無任何異樣。
丁瀾激動得脫口而出，“我飛起來了？！”
EC-99表情平淡，“現在指路吧。”
丁瀾一股腦兒將地址報出，絕大部分心神還沉浸在飛天的震撼當中，呆呆地看著腳下。
雖然並不是他自己具有了飛天的能力，而且這種姿勢還有點難受，但飛天這種不知多少人夢想過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確實爽得不行。
下一刻，丁瀾就看到周圍景物飛速變換，一眨眼就落到了一家顧客門前。
踩在地麵，丁瀾感覺腿腳有些發軟，原來除了激動，他其實還特別緊張。
雖然沒有高到雲端，但好多層樓的高度摔下來肯定不死也殘。
過了好一會，丁瀾冷靜下來，擔憂道：“我們飛在天上不會被人看到吧？”
EC-99將保溫箱交給他，“放心吧，我讓你跟我一起隱形了。”
鬆了口氣，丁瀾這才去敲顧客家的門。
不一會兒，就有個年輕男人出來接收。
丁瀾打開保溫箱，發現裏麵麵盒都整齊安穩地擺放著，沒有一絲湯水灑出的痕跡，而且由於飛行速度極快，送到這裏麵也沒坨，跟剛取出的時候一樣。
客人滿意地付了錢，還誇他送得真快。
丁瀾有些小開心地對機器人少女道：“下一家！”
……
十幾分鍾後，丁瀾就送完了所有訂單。趕路的時間花的其實相當少，主要是和客人交涉占用了時間。
落在麵館後麵的小巷，丁瀾忍不住滿臉歡喜。
機器人少女的功能再強大、奇異，都沒這個飛行給他帶來的真實感強烈，以後有了她幫忙，送餐不知要節約多少時間，還不用擔心麵坨了挨客人罵，不擔心堵車——雖然小鎮基本不會出現堵車。
“謝謝你。”丁瀾由衷道。
少女點了點頭，露出一絲笑意。
這還是丁瀾第一次見她笑，如果不是那一絲生硬，堪比金銀花盛開，清秀宜人。
為了避免回去過早引起姨母懷疑，丁瀾對EC-99道：“我們先在這裏聊一會吧？”
機器人少女沒有異議，筆直站立著。
丁瀾看到她標準的站姿就覺得累，不過想到她是機器人就沒說什麽。
丁瀾道：“認識以來，都是你在幫我，我對你好像什麽也幫不了。沒辦法，我的條件就這樣，學的那點知識對於來自未來的你這樣的人，可能就是個笑話。所以真的很抱歉。不過隻要是你希望我做的事，盡管說，我一定盡力去做。”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你願意相信我，不過我覺得你如果想早點完成使命回到未來，可以和官府合作啊。他們具有的龐大能量絕對不是我可以相提並論的。”
想到被局長畢恭畢敬對待的那個老頭，丁瀾又道：“我或許可以給你介紹個值得信任的人。他應該有很大能量。”
EC-99搖了搖頭，“官府的人不代表就是可以絕對值得信任的人，人都是一個樣的，隻要誘惑力足夠大。我的存在要是被他們知曉，肯定會引發很多意想不到的風波……而我在出發之前就受到叮囑，盡可能隱秘地完成這項任務。”
丁瀾明白了，“也就是說，你在這個世界並不是無敵的存在。”
“對。”
將保溫箱固定在自行車後座，丁瀾忽然疑惑道：“既然你們掌握了穿梭時空的技術，為什麽不穿越到戰爭發生之前去阻止，而是來找一個莫名其妙的救世主？”
EC-99道：“並沒有掌握，我是第一次試驗成功。因為沒人知道時空隧道裏會發生什麽。”
如果時空隧道的環境過於惡劣，EC-99是不是會在其中毀壞？
雖然明知道她是個機器人，丁瀾心底還是掠過一絲隱痛，或許是因為她表現得太像個人了？
想了想，丁瀾又道：“照你這麽說，之後能不能和2377的人重新建立聯係，還是個未知數？而且你什麽時候恢複全部‘記憶’，也沒有準確保證？”
EC-99臉上的表情平淡如初，或許對她而言，根本不知道什麽叫擔憂和恐懼。
她答道：“我現在受到的一切影響可能都是時空隧道這個未知數帶來的，所以什麽時候恢複，無法計算。”
聽到這個答案，丁瀾反而莫名有些安心和開心，或許是因為這意味著她能多些時間留在自己身邊？
騎上自行車，丁瀾打算回麵館。
臨行前，他心情舒暢地對機器人少女EC-99道：“一會兒就帶你去網吧。”
EC-99點了點頭，飛至空中，直接從窗戶進入二樓。
回到麵館，丁瀾放好保溫箱，現在店裏已經一個客人都沒有了。
姨母見他回來，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打烊，一邊道：“過了飯點，很少有客人來，不過偶爾還是會遇到兩個的……過段時間，我教你煮麵和調味吧，那樣你也能一個人做好麵館的生意。”
丁瀾下意識道：“不行！我是說.……我不合適。”
之前市裏有人花重金來購買姨母家祖傳的配方，姨母都拒絕了，這門手藝應該傳給表哥或者表姐的，他隻是個外人。
姨母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我沒那個能力供你上大學，但還是不能讓你餓死。你表哥表姐都瞧不上這門營生，傳給你也沒什麽。”
丁瀾訥訥的說不出話了。
“好了，我出去了，你自己關門。”
直到姨母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野，丁瀾才回過神，緩緩去拉下店門。
既然姨母願意教，那就學吧，不過在那之前還得先幫EC-99完成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