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絕不能讓他去春闈(二更)
這邊白承祖發了一通大火,隔壁一牆之隔的二房早聽見了。
丁氏站在牆頭下,滿臉陰沉,兩眼恨怒。
白玉梨死死摳著門框,恨的咬牙,滿眼陰鷙。
白承祖到了大院來,又聽了白玉染一通控訴委屈。
「之前就想著,分了家各過各的。我跟華音住的遠,我們能過好就過好,過不好我們苦著窮著!我們啥也沒有的時候,二房三房誰也沒有幫過我一絲一毫!難日子我們過去了,我們如今有也是我們自己拼出來的!哪個地方也沒該誰欠誰!一天到晚弄的我們欠了一圈子人!」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他也是會哭的!
「開始我還以為就是自己不拼不幹,想個不勞而獲!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也會兄弟鬩牆!心懷不軌,背後算計!我只當我們富了,那些眼紅記恨的都是跟我們有仇怨的!沒想到……還有自家人!」
白承祖臉色著實有些不好,卻也只能面上粉飾,「人都是這樣,事兒不擱在自己身上,自己沒法感同身受!二房那邊著急玉梨的事,著急三郎的事。也是沒有想到你們這邊情況緊張,壓力大!你奶奶也是沒想到,只想著你們都好,急吼吼的就想著找你們辦事!也是看重你們!」
「奶奶就是偏心,我早就感受到了!爺爺也不用描補!我要真那麼蠢,也不會自學考中功名!」白玉染板著臉。
白承祖嘆了口氣,「二房的事情你們不用管!等玉梨嫁出去,三郎那邊考個功名,娶了親,安了心就好了!你奶奶是看你們好了,就眼看著其他不好的,想孫輩都好!也是老了,腦子也沒有年輕的時候清明了!你們別多心多計較!該咋著咋著!有啥事兒直接跟我說!」
白玉染抿著嘴,「二房的事我不會管!更不許華音去管!我讓他們參股進染坊,也只是給奶奶的面子!」
白承祖想到他要去念書上學,跟白三郎比拼學問,鬧到分家的事,也只能又勸解粉飾一遍,「你只管好好念書備考!那邊的事不用多計較!一切都有我!」
「這次春闈要不中就得等三年!我們就算賺了點錢,碰上做官的,一點轍兒沒有!這次被誣告,也是萬分僥倖!否則家破人亡!」白玉染說起這次誣告的事。
白承祖也知道,縱然一個舉人的功名,那離做官還遠著呢!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差著那麼多!點點頭,又鼓勵他一番。
但村裡的流言也要解決,雖然都是私底下說,沒有像綿綿命硬克人那樣傳的沸沸揚揚,但也是對二房極為不利的。
二房想著為白玉梨說個好人家,這一下要是有人一打聽,每一句好話,只怕連個普通人家的親事都說不成!
然而丁氏又聽趙氏在村裡聽的,已經好幾家到大院求親的,吳家的,劉奕家的,還有鎮上的劉員外家,縣城的人家,都想結娃娃親。
才一個半歲不知道能不能養活的丫頭片子都有那麼多人求親!反而她們這邊說親說不成,還屢屢受阻,簡直氣的半死!
本來想著借白玉染和魏華音的人脈找戶好人家,沒想到不幫,還弄的他們一身髒水!
丁氏心裡急,又沒有辦法,只得把事情交給白老二,讓他想辦法。不然他們自己心裡可清楚,兄妹八字相剋,光靠抄那幾本佛經,根本化解不了!兒子再如何也考不中功名!
白老二也氣的不行,讓丁氏帶著白玉梨到縣城去住,又去佛光寺燒香,送經書,說成給白方氏和白承祖祈福的。
他慣會做好人,端架勢,在外也是捨得,又說把閨女的親事操辦好,他要出去開鋪子闖蕩,就賣白銀染坊出產的布料和絲線。說白玉染和魏華音早就讓親友拿布料出去闖蕩做生意,還真有好幾家在外創出小名堂的。他是不放心兒子,和閨女的親事。
家裡傳的那些,也是村人心照不宣的說嘴議論。
白玉梨又著實長得眉目精巧,看著利落靈巧,又因為心懷仇恨,帶著冷淡之氣,識字念書,綉活兒也練的不錯。
倒是很快讓白老二給說了一門親事。
家裡釀酒,開了個作坊,每年也算是不少賺,就是兄弟多,一下子兄弟五個,個個都要娶妻,也實在不易。
這家裡的老三,錢三郎也是十八了,底下還有兩個兄弟也快到了年紀,偏生又眼光偏高,低了說不願意,高了攀不上。
正好說了白玉梨,相看過後,覺的白玉梨看外在也很是不錯。白銀布莊生意又那麼火,白玉染又是新科解元郎,就算現在白三郎時運不濟,將來有他這個堂哥拉拔,怎麼也錯不了。
兩家很快定下了親事。
丁氏是看不上這錢家,也看不上錢三郎,覺的配不上自己閨女!摟著白玉梨勸她,「娘也知道委屈了你!可是現在白玉染和魏華音用不上,想找個好人家,只能去做小。娘總不能看著你去做小啊!」
白玉梨從知道是她克白三郎的時候,就明白,家裡肯定會急著把她嫁出去,心裡冷硬一片,面上陰寒,抿著嘴沒有說話。
丁氏眼淚突突的往下掉,「玉梨!我可憐的閨女!咱們還有一個難關要過的呀!」
白玉梨想到她已經不是貞潔之身,全身僵硬,死死攥緊了拳頭。
丁氏安撫了她半天,又誇錢家人多,錢三郎是個正乾的人,「長得濃眉大眼,面相就是個能幹成大事的人!你跟著他,以後做不成官夫人,也是能做個富家太太的!娘也合了八字,你們倆八字正相配,他旺你呢!我看拿的聘禮,也算是不少!我跟你爹商量,多給你拿些壓箱底!今年分紅的銀子,娘給你拿一百兩!」
白玉梨始終不吭聲。
白老二已經把婚期定下來,就在三個月後,臘月十九。趕在年前成親的多,也不算是急切,也不顯眼。
親事定下來,丁氏帶著白玉梨回家籌備婚事。
路過縣衙大門外,正碰見刑部回執,給顧玉嬌判刑,杖責八十,流三千里。
好些人過去看。
田氏求助無門,家裡的銀錢顧有田又不讓動,只能找上陳瘸子,告訴他有個兒子的事,讓他想辦法弄錢救顧玉嬌。
陳瘸子就想有個后,可是沒有人願意跟他,傻子他又不願意要。之前就打聽著顧玉嬌的事兒,聽顧玉嬌給他生的有個兒子,頓時激動萬分。把家裡田地抵押,求著陳維仁借了三十兩銀子。
把銀子交給田氏。又加上田氏攢的私房,娘家各處借的湊的幾兩,全部拿去送禮。讓打板子的打輕一點。
否則八十板子打完,只怕命就沒了,還流放三千里,入了冬,越往北越寒冷,能熬過板子,也熬不過路上。
顧玉嬌萬萬沒想到,她一心念著白玉染,作證都不捨得拉他下水,他卻直接告她,讓她反坐判刑。要她的命!而最後願意出錢出力救她的人,是讓她憎恨厭惡到噁心的陳瘸子!
「玉嬌!我可憐的兒啊!」田氏哭的幾欲昏厥。
陳瘸子也滿臉心疼,「當初要是跟了我,雖然我陳瘸子沒有大富大貴的日子過!咋地也不會落的現在凄慘的下場!」
顧玉嬌卻完全不領情,就算拿銀子來救她也是噁心她!不過是想要孩子!
但是三十多兩銀子也使了勁兒,執刑的衙役收了錢,就放水,八十板沒有打的太狠。
鐐銬戴上,顧玉嬌被攆著上路,奔赴西北流放地。
田氏哭死過去,被顧有田拉住。
陳瘸子雖然不捨得,也知道顧玉嬌沒可能了,要把他兒子找回來!那他陳瘸子也有后了,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白玉梨眼看著顧玉嬌被打的半死,又被上了鐐銬流放三千里,以後再也無望,生死不知。
耳邊傳來幾個人的議論聲,「還是考了功名好!這誣告的人,直接一紙狀書,這就打一頓板子流放了!」
「那當然了!要不然那些人咋削尖了腦袋念書科考呢!當了官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白玉染當真是運氣好,自己念書還能考個解元!這明年春闈,十有八九能中個進士做官了!」
「要說念書好,那周舉人才是厲害!只小時候念過書,愣是自學成才,十幾歲就中了舉人功名呢!」
「你說那個周舉人?只可惜命不好!趕上去春闈了,結果他爹死了,守孝三年還沒完,他娘也跟著死了。這一次春闈又去不上!他未婚妻都等成二十多的老姑婆了!嘖嘖嘖!」
說著狀似無心,聽著的白玉梨,眼神恍惚,漸漸聚焦,微微眯起眼。守孝.……?
不能讓他去科考!絕對不能!否則他中了進士做了官,就離開了村裡了!那個狐媚子賤人就翻身做上官夫人了!那個該死的賤人!她這輩子都休想!!
回到村裡。
陳瘸子跟著到顧有田家裡要兒子。
田氏利用完,卻不願意告訴他孩子在哪了。就算孩子跟著個婆子,被當成下人養著,可沒有人知道是玉嬌生的!真要是讓他跟著陳瘸子了,那就所有人都知道玉嬌跟陳瘸子那種邋遢癟三的丑瘸子生了孩子!時時都刺痛她!
陳瘸子抵押了田地,求著陳維仁,磕了多少頭才借來的銀子,就為了兒子,為了陳家有后,田氏竟然利用完不願意了!連個信兒都不告訴他!頓時怒不可遏,「大爺所有身家都換了銀子去救你閨女,說好的把兒子給我,利用完了一腳踢開!?真當大爺好欺負嗎!?」
田氏就是死活不說,「是你自己願意的!沒人逼著你!」
陳瘸子之前對顧玉嬌還是想著私心,趁機佔便宜娶個漂亮年輕的媳婦兒!但這次可不一樣了!是他的兒子!是他們老陳家的根兒!要不然他也不會拼上全部身家!無論如何都要把兒子要回來!
找著人就蹲在顧家村,田氏家大門外鬧事,非要他們交出他兒子!
白玉染聽著外面議論吵鬧的聲音,「夏來!冬來!」
「公子!」兩人忙過來。
「你們兩個悄悄去查一下,陳瘸子拿的銀子是誰借給他的!陳維仁還是鄭麗珠!」白玉染吩咐。
兩人應聲,接著給魏華玉和善善送蛋糕吃食,到鎮上。
回來回稟,「是鄭麗珠說的話,借的三十兩銀子!」
白玉染冷嗤一聲,「找著機會告訴陳瘸子消息!」鄭麗珠看顧玉嬌用不上,這邊就撿了陳瘸子,當真是不遺餘力。
「是!公子!」兩人應聲,避開耳目,把消息告訴陳瘸子,帶他到安家莊子上看到了人。
兩歲的人,和陳瘸子七八分相像,一看就能看出是爺倆來。
陳瘸子激動萬分,上去就想把兒子要回來。
他這邊準備充分,還有生辰八字的啥啥都對得上。
那婆子不捨得,自己好不容易拉扯到兩歲,能吃飯說話了,給她要走,不跟割肉一樣?
陳瘸子以告官相挾,又到安家去鬧事。
幾乎鬧人盡皆知。
安家沒辦法,又看那孩子確實是他的,就賞了那婆子銀子,讓她把孩子給陳瘸子帶走。
弄個大胖兒子回來,帶把的,還會跑會跳,會說話了,陳瘸子稀罕的不得了,到處宣揚,他有兒子了!
「去告訴他,用得著他的時候到了!若敢不聽,他的地,還有他兒子都別想!」鄭麗珠冷聲吩咐。
鄭媽媽應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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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號更新,讓放在晚上十點后。
妞妞們不要多等~(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