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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白玉染沒有胸懷(二更)

  白玉染把持著,就不許魏華音先過去說,還給她指派了一堆活計,先去看了棉花出苗的情況。


  雇的長工每天都看著,該澆水的時候,小心的澆水。看著棉花苗長勢喜人,倒是改觀不少,「東家這法子從哪學來的?這棉花苗長勢真旺,真喜人!」


  「書上學來的。」白玉染直接說。


  兩個長工頓時一臉欽佩,「看東家就是個讀書人!沒想到這書上還教人種棉花呢!」


  「農書裡面,講什麼的都有!」白玉染點頭。


  倆長工一臉明白,覺的女東家也厲害,看樣子也是識文斷字,從書上學了,不然前些時候育苗,成竹在胸,有條不紊的安排他們如何如何做。


  兩人對視一眼,搓著手,祈求道,「東家!這種棉花苗的法子,能不能讓我們也都學學,家裡親戚也正種棉花呢!」


  白玉染看向魏華音。


  「現在晚了這些時候,等入秋,只能晚收。冬季一茬兒就得往後推。」魏華音道。


  「那不都一樣嗎?直接播種和育苗的時間,育苗還早幾天。」兩人疑惑了。


  「移栽有個過程,得幾天時間服帖成活,才會生長。你們要學,自己斟酌時間就行。」魏華音把話解釋道。


  兩人明白了,連忙道謝。


  移栽棉花還需要些時候,魏華音吩咐下去,趁著天好,提前把地翻整出來。事情交給鍾叔。


  白玉染不讓她閑著,又催著她招人,「招人幹活兒!管事兒!」


  管事的魏華音早就人選,魏嫂子性子沉穩,幹活兒利索,人也精明,染坊離家不遠,就下地的距離,也能照顧家裡。


  魏嫂子聽讓她做染坊管事,「我這能行嗎?我大字都不識幾個!」


  「嫂子做事沉穩,人也聰明機敏,幹活兒又利索,當然能行!」魏華音笑。


  白玉染笑著補上一句,「最關鍵的,嫂子和音寶兒親!」


  魏嫂子忍不住笑起來,歡喜的不行,「你們說我行,那我就行!都是幹啥活兒?我得提前學著了!」


  「嗯!嫂子先學著!」魏華音應聲,祝媽媽和鍾嬸已經完全上手了,再先教出幾個人,也能保證染坊開辦起來,更快速的投入生產。


  小貴娘自知沒有那個魄力,連連道,「能收我去幹活兒就好了!」


  春荷娘也很是積極,給樊氏送了幾回東西了。


  魏華音把魏春荷,翠姑一塊收了先學著。其他人一看,也紛紛過來,想進染坊做事。


  找不到魏華音,就先找上樊氏。


  樊氏把人攔下來,「染坊正式招人的時候,會通知大家的!現在是準備著,她們忙得很,你們就別跑去了!到時候我通知大傢伙兒!要多少人,肯定有一部分從咱們村裡選的!」


  村人一聽,知道魏華音嫁到顧家村了,肯定會讓她婆家的人去,顧家村的人也不能不選,只得等著,然後給樊氏說了一籮筐的好話,送了一堆吃用的小東西。


  樊氏把東西都退了,話收著。


  丁氏見她們都已經開始招人,心裡也急了,直接明示趙氏,再不行動,好處都讓魏音姑娘家人分光了。


  趙氏卻是拉了她一塊,急跳跳的到老院來找白方氏哭訴,抱怨,催促李氏去找魏華音和白玉染。


  白方氏不說話。


  趙氏和丁氏催促,攛掇李氏去把魏華音和白玉染叫過來。


  李氏知道叫不過來,就想拖著白方氏一塊,「婆婆!要不……我們去看看!」


  白方氏撇著嘴半天,算是起了身。


  丁氏頓時親熱的上來攙扶住她的胳膊。


  白玉染正在接待張景軒,劉奕家托關係,讓他們去嶽麓書院,離家也不是特別遠。劉奕家就一根獨苗,劉家也正是發展中,聽了白玉染的事,積極支持他們結交,也可以帶了白玉染一塊。以後有出頭的,也是個路子。真能進了官場,有同窗之誼在,也能互相幫扶。


  張景軒這次來,就是邀白玉染一塊的。


  白玉染直接拒絕了,「我在家念書就挺好,家裡的夫子學問也好。」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世界那麼大,難道你不想出去看看?」張景軒覺的他不像是能窩在一個地方不動的性子。


  「陰曹地府更大!」白玉染翻了一眼。


  張景軒嘴角抽搐,「外面也……並沒有那麼危險的。」


  「呵呵!」白玉染甩他一眼。


  小斑馬進來通稟,「公子!太太和老太太,還有二房三房的太太過來了!」


  白玉染神色有些不好,「請!」


  幾人進來,看白玉染有客,一個清秀的少年,十七八歲的模樣,穿戴乾淨整潔,帶著笑,十分有禮的上來見禮。


  丁氏認識他,「之前你們把三郎送回來,還沒好好謝過你們就走了!」


  「嬸子不必客氣!舉手之勞!」張景軒笑道。


  「你是來找二郎的?你們認識啊?」丁氏雖然心裡清楚,白玉染中了秀才,有人親近他,不願意多跟她三郎親近,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張景軒想到白玉文沒考中都吐了血,笑了笑,「跟白兄請教學問。」沒有說他是和白玉染同科的秀才,嶽麓書院更沒提。


  「二郎的學問可是顧夫子,葉夫子都誇讚的!」丁氏呵呵笑。


  張景軒笑了笑,跟白玉染告辭,「改日再來拜訪!」


  白玉染先行出去送客。


  走到院外,張景軒還想勸他,「白兄!此事機會難得,你若放心不下妻小,可以帶著一塊的。書院旁邊住了不少陪讀家屬!」


  「我家在開染坊!」白玉染這會覺的他這熱心的讓人討厭!


  張景軒來時見到,還問了句,「河邊的那一片是你家的染坊?」


  白玉染挑眉。


  張景軒覺的這樣就不好辦了,「不過,你學問那麼好,當以學問科舉為重。染坊可以交給家中其他人來打理。」


  「我家的染坊,憑什麼交給別人!」白玉染瞬間拉臉。


  「呃……你若是在家裡打理生意,那你學業豈不荒廢?多可惜!」張景軒明智的沒有說,都是一家人誰打理都差不多。很多也都是外出做官的,家中產業交給家中兄弟叔伯打理。


  白玉染看他神色也知道他想說啥,他不以學業為重,重錢重利,不信家中兄弟叔伯,沒有胸懷,情意淡薄。


  冷呵一聲,「你們埋頭苦讀,吃奶的力氣才考個秀才。我就試試水考個廩生!你怎麼知道我在家裡就荒廢學業?」


  「你……說的好有道理。白兄.……天資縱橫,當有大前途!」張景軒頓時覺的慚愧,他四歲啟蒙,六歲就正式入學,夏三伏,冬三九,從不敢懈怠。去年下場,只過了個縣試,府試都沒考過。


  白玉染哼一聲,「好走不送!」


  張景軒拱手道別,卻道,「白兄值得結交!他日再登門,還望與白兄多探討學問!告辭!」


  「不送!」白玉染抿嘴。


  「白兄,留步!」張景軒又一拱手,離開。


  等白玉染回來,丁氏又忍不住問,「那少年看著也是個讀書人,是你們一塊科考的?」


  白方氏也想到了該說親的白玉梨,疑問的看著白玉染,「他家哪的?今年多大了?」


  「一塊高中的,就是張家村的。」白玉染一屁股在上座坐下。


  「張家村的?那他說親了沒有?」丁氏忙問。


  白玉染幽幽瞥她一眼,「二嬸還是不要打聽了!」


  丁氏臉色難看,眼中陰恨閃爍。他知道玉梨和三郎的事兒?


  白方氏說他,「二郎說的這是啥話!玉梨也是你妹妹!有好的,肯定為自家人多考慮些!」


  趙氏撇嘴,「怕不是想著魏家溝的姐妹吧!」


  白玉染一個厲眼掃過去。


  白方氏也瞪她。


  趙氏也想到是來說情的,抿了嘴不多說了,「玉梨這不是親妹妹嘛!」


  白方氏看著白玉染,想讓他打聽打聽詳細的。


  白玉染直接冷聲說,「我之前不是說過,顧媒婆領著一個慈眉善目的婦人來家裡相看,這就是她兒子!」


  白方氏有印象,說的那婦人還戴個老玉鐲子,她當時就想家底應該不錯。


  只是對方看白玉梨跳腳尖叫咒罵嫂子的德行,當場就否決了。


  丁氏臉色也不好了,青一陣紫一陣。


  鎮上學堂里的那些學生,顧夫子和葉夫子也比較推白三郎,顧玉嬌的姥家就是張家村,也幫著說了話。


  但顧媒婆就住在顧家村,對白家的事兒還是多少清楚點,沒有直接上門就說,說是帶張景軒的娘先串門相看一下,這樣的也不是沒有。結果見到白玉梨那個德行,兩眼含凶,面部猙獰,一點不溫柔賢惠,直接打消了想法了。


  「誰都有生氣的時候,玉梨有不好的一面,也有很多優點!」丁氏忍不住為女兒辯駁。


  「你找媒婆說去啊!」白玉染懟上。


  丁氏壓抑不住心裡恨怒,暗自咬著牙,眼底閃著毒光。


  顧玉嬌的事情之後,村裡的人都猜著她是先算計別人,很有可能算計的就是魏華音和白玉染,想著要給白玉染下藥,結果反害了自己。村裡也都知道顧玉嬌和白玉梨關係最要好。


  田氏在顧玉嬌被送去庵堂做姑子時,哭著她是被人害的,跟她一塊的,她落個凄慘的下場,映射白玉梨。


  結果白玉梨一直沒有露面,顧玉嬌出事之後她就逃了。


  顧媒婆雖然不清楚,可白玉梨的親事,她是絕對不會再碰的。


  白方氏也知道,好一會沒有說話,「音姑呢?」


  「是啊!音姑呢?」李氏也尷尬的不行,忙跟著轉移了話題。


  「在幹活兒!」白玉染道,別的就不多說。


  白方氏看他的架勢,心裡又氣起來,「在哪幹活兒呢?幹啥活兒呢?」


  「染布啊!她幾乎這近一年來,天天都研究那些。不然怎麼能開染坊?染坊是說開就開的?」白玉染回她。


  白方氏看他這一臉怨氣,臉色變了幾變,告訴自己這是親孫子!學問好,中功名的親孫子!

  深吸了口氣,「那我們去看看!」


  白玉染也沒攔著。


  幾個人就到側院這邊來。


  魏華音專有兩間工作坊,染布的一應東西都在這邊。正帶著魏嫂子,小貴娘,春荷娘和翠姑,魏春荷幾個,教她們染布。


  看白方氏和李氏幾個都過來了,魏華音讓鍾嬸接手,過來招呼,「婆婆!奶奶!」


  瞥了眼丁氏和趙氏,「二嬸三嬸!」


  魏嫂子她們手裡的活兒不能停,也揚聲跟白方氏和李氏招呼了一句。


  「這就是在染布的?」白方氏問。


  魏華音應聲。


  「這就已經帶她們學起來了?」趙氏很是有些不滿,不過也知道收斂了。


  「染坊的管事,自然要提前學起來!」魏華音冷聲。


  「管事?讓她們管著染坊?」趙氏不可思議的瞪著眼,指著魏嫂子和小貴娘她們。


  白方氏也皺眉。


  「你是來找事兒的?」白玉染不客氣的問。


  趙氏頓時閉了嘴,卻還忍不住說,「染坊的管事,不應該是從自家找人嗎?」


  白方氏立馬厲眼橫過去。


  魏華音冷眸掃一圈,「奶奶過來是幹啥的?」


  「這邊正忙著,我們到屋裡說吧!」白方氏直接道。


  魏華音看了眼白玉染,又看了眼李氏,指了指不遠處的亭子。


  幾個人過去。


  李氏先開口,「音姑!你二嬸和三嬸過來,是商量染坊的事兒。」


  魏華音看向丁氏和趙氏。


  丁氏還沒從剛才的恨怒之中緩過來,扯著嘴笑,「之前你三嬸也是太過驚訝,之前你奶奶說好的事,臨到頭不一樣,反應有些讓你們不舒服。都不是有意的!一家人哪還說兩家話!」


  「奶奶只說了會幫襯其他幾房,互相幫扶,從來沒說過讓我家染坊分給你們一份這種話!」魏華音目光冷沉的看著她們。


  趙氏連忙證明,「你奶奶說過的!說是都有份兒!」


  「幫襯都有份兒,可並不是我家染坊都有你們的份兒!這種話奶奶說不出來的!」魏華音一點不客氣。


  白方氏是那個意思,但話的確沒有明說,讓她們染坊分給二房三房一份。被她這一提,這些天的擱置,也知道兩方的意思。這會她也只能說,「是說的都是一家人,肯定都幫襯!」


  要是她說,她們染坊分給二房三房一份,老頭子說的對,本就不情願,更會讓她們寒心。


  「那這意思還是要把我們都撇開?」趙氏急問。


  魏華音奇怪的看著她,「撇開不是正常嗎?我家一沒欠二房!二沒欠三房的!」


  趙氏說不出話來,有些急的看向白方氏和李氏。


  又找丁氏,讓她說話。


  丁氏看著魏華音一會,笑了出來,「音姑這是因為之前三嬸的態度氣著了,說著玩呢吧!」


  魏華音冷眼瞥過去,「三嬸的確態度不對,還一直嘰嘰歪歪,不知道聽了誰的!」告訴她,她攛掇趙氏的事兒,除了趙氏傻逼不知道,別人都知道!


  丁氏的笑僵在了臉上。


  趙氏聽這話,只聽到了前面說她態度不對,嘰嘰歪歪,臉色也很是不好。


  白方氏卻不傻,立馬就猜到了丁氏說不好聽的話,皺著眉看她。


  李氏打圓場,「都不是有意的!都是一家人呢!」


  魏華音順著她的話說,「都是親戚,之前奶奶說的話,我也是誠心想幫襯的,染坊的事我忙活了一年,還沒一點準頭。怕賺不到錢,還賠個血本無歸,所以說你們投錢給你們返利,和投錢進去年底分紅性質一樣,但更保險。我們賺的時候,你們不會大賺,但我們虧的時候,你們不會有任何損失,照舊返錢。現在你們想想,是參一股,還是返利錢。」


  丁氏卻知道,她讓返利錢,等於跟他們借錢辦染坊,那染坊的事兒,不歸他們管。參一股進去,染坊也有他們家的份了!

  「我們家是參股進去吧!這做生意都有風險,富貴險中求。你們都做了這樣的決定,我們也沒啥不敢的!」籌備那麼久,肯定能賺錢!而且這個小賤人過陰間之後,不是說運氣好到讓人嫉妒?肯定能賺!


  趙氏一聽,連忙道,「那我們家也參一股!」她雖然怕虧錢,但大房二房都參一股,也不能落下他們!賺錢肯定得多分了!


  「可以!參股有個等級分配,五十兩,一百兩,一百五十兩,二百兩。以此類推,只要整數。你們如果沒有,可以兩家合在一塊。」魏華音把規矩告訴她們。


  「不用合!我們一股就行!」丁氏手裡可是籌集了一百兩銀子。


  趙氏手裡的銀錢卻是不夠,「咋還弄個這規矩?」


  「哪裡都有規矩!染坊也不是我家獨有的!」魏華音看她。


  「我們家哪有這麼多錢!就我們家窮的叮噹響,現在連二十兩銀子都沒有!」趙氏拉著臉難看。看向丁氏,以為她有五十兩,「這二房哪這麼多錢,你們分家的銀子都還沒我家多,都能攢五十兩了!」


  魏華音垂著眼沒說話。


  白方氏說她,「那你們就湊湊!」


  「我娘家能借的都借差不多了!」趙氏哭喪著臉,埋怨的看著魏華音,心裡不斷的想著,「我跟玉瑩借去!再借個十幾兩總有的!」


  白玉染冷聲開口,「玉瑩憑什麼不自己參股?要把錢借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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