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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臉打的太響(二更)

  丁氏心裡也明白事情是自己女兒不對,可也要看人!對著的人是魏音姑這個死肥丑豬,還扣了白家那麼多銀子,說她幾句,竟然給她出頭!?


  之前是料定了家裡都嫌惡憎恨魏華音,不會有人出頭。沒想到白玉染是被鬼迷惑了,他出手打人,一向不多管家中事的公公站出來給她出頭。


  看白承祖怒沉充火的兩眼,丁氏心裡莫名一慌。明白過來他不是幫魏華音出頭,是怒憤玉梨做事不對,敗壞品行,讓白家名聲不好!

  她陰著眼看了眼魏華音,伸手拍著白玉梨哄她,「是你一時糊塗了,說了不該說的話。給你二哥哥道歉!」


  白玉梨不幹!可是看她使眼色,又看看白玉染冷寒的臉,不想他這樣對自己,恨恨的暗瞪了眼魏華音,可憐的哭著跟白玉染道,「二哥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白玉染冷麵寒霜,沒說原諒的話。


  丁氏看他的樣子,暗恨的咬牙,做面子就做全套的,「給你堂嫂也道歉!」


  白玉梨扭過頭,不理會。讓她給那個丑豬賤人道歉?絕不可能!


  「二嬸還是帶回去好好教教吧!以後膽敢犯到我手裡,我絕不會客氣!」白玉染冷寒瞥著丁氏。


  丁氏覺的沒臉,尤其是有鄰里聽見這邊哭叫,過來問咋回事兒。真要叫魏音姑這個丑豬出去敗壞了玉梨的名聲,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玉梨!給你堂嫂道歉!」嚴厲的盯著白玉梨。


  白玉梨恨怒的憋著眼淚,哭著抹了把眼淚,轉身就跑出去了。


  相鄰的過來問,「這玉梨是咋了?」


  丁氏訕笑著解釋,「跟她二堂嫂拌嘴了!小孩子氣性大!」


  魏華音嗤笑,「我可自始至終都做著啞巴,這當面甩鍋的事兒,做了太順溜了吧?」


  丁氏臉色陰沉難看,「音姑!這和小姑子拌嘴哪家都有的事兒,你都大人了,還跟她計較個啥!?」


  魏華音和白玉梨是同年的人,白玉梨可一點沒小到哪去!


  村子里的人看魏華音又是出去採集花草,又是擺攤兒賣花草,打燒餅,回來還張羅做飯。也都知道,白家這家人沒有一個對她好的!

  就算是她再不好,人心都是偏向弱者,久了也會覺的欺負人!

  昨兒個傍晚做晚飯,去采了蒓菜,白玉染跟隔壁顧嬸兒打招呼,攛掇了魏華音教她做蒓菜湯。因為採的多,魏華音就分了她一些,教了兩個小竅門。


  顧嬸兒眼神閃了下,笑著說道,「這好多人家的小姑子和嫂子都不對付!音姑看著就大氣,做嫂子的自然不跟小姑子干仗!畢竟玉梨還是小孩子!今年也才十一二吧!」


  丁氏刷的一下面沉如水。前不久還有人說親,她在外說過閨女才十四!還說晚兩年,等兒子高中功名再說親。


  「她比華音還大一個月,以後二嬸還是好好教教吧!」白玉染冷聲說完,看向白承祖,「爺爺!時辰不早,既然要比,自然不止一項,還是早早開始吧!」


  「你們這是要比啥啊?」顧嬸兒好奇的問。


  其他人也都好奇。


  趙氏也認為白三郎必贏,直接嘴快的說出來,「二郎要跟三郎比學問呢!誰贏了誰就去念書考功名!輸了的就在家幹活兒掙錢!」


  眾人都驚疑了,雖然知道白玉染啟過蒙,也識字,可要跟白三郎這個在學堂念過十來年書的人比,只怕比不過吧!?


  白承祖本來不想把事情泄露出去,讓人知道。畢竟白家自家的私事!而且他覺的二郎的學問也是不差的!如果可能,他的意思是想讓兩個人都考個試試。可三房都別上了勁兒,非覺的不公平,要比試一場!

  看他臉色難看的可以,白方氏也陰沉了臉,「那就去請顧夫子來比吧!」


  正好葉夫子到顧夫子家做客,兩人都被請了過來。


  不過要看白三郎和白玉染比試學問,兩人對視一眼,心裡都傾向於白玉染。如果那兩篇文章是他所作,再歸置歸置,春試可以下場試試,極有高中的可能!白三郎,則還需要再多踏實練練文章。


  白三郎不怕人看,村裡來的人隨便來。他要當眾讓白二郎丟盡顏面,再不敢提念書科考的事!老老實實在家幹活兒掙錢!


  所以聽到這事兒的村人,呼啦啦來了不少。


  顧夫子和葉夫子覺的有些不好,畢竟這也關乎顏面,提醒了一句,「人多有點吵鬧了。」


  「夫子!自古論學都有旁聽,如今人都來了,再把人趕出去也不好!」白三郎笑著朝兩人拱手。


  趙氏也在底下說,「是啊!這把人都趕出去,總是給鄉里鄉親的沒臉!」


  「我們不吵鬧,我們就看看!也看看這有學問的人論學是啥樣的!見識見識啊!」


  「是啊是啊!我們也見識見識!家裡也有孩子想送去念書呢!」


  村人你一言我一句,說的也不好再趕他們,只能留他們下來聽。


  魏華音看著,默默的拿出大姐裝給她的南瓜子,等著看戲。白玉染可沒看上去的簡單,他既然有念書科考的自信,必然是有那個能耐。白三郎只怕打臉啪啪響!


  看她嗑起瓜子,白玉染叫她,「給我留點!」


  「噗!」魏華音吐了瓜子皮兒,無語的看著他。


  白玉染笑了笑,一臉淡然自信的上前去。


  顧夫子先考校了兩人四書中抽出的部分內容,最簡單的就是背誦。


  白三郎還想擺出架勢,然後再展現自己的學問。


  白玉染已經回答完了,「.……人恆過然後能改,困於心衡於慮而後作,征於色發於聲而後喻。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然後知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也。」


  白三郎臉色難看,暗暗冷笑,「二哥!科考可不光背背《孟子》這麼簡單!」


  白玉染斜他一眼,「那我今日就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哼!那我可拭目以待了!」白三郎冷笑。


  兩人暗暗較勁兒,誰也不讓誰。


  白三郎念了十來年書,也不是白念的。


  不過考校到後面,《春秋》和《易經》他就明顯落了下風。


  白玉染依舊從容淡定,侃侃而談。


  白三郎心裡有些急起來,「背書只要學過幾年都能背!有本事我們比寫詩!比書法!文章!」


  「好啊!」白玉染點頭直接應。


  葉夫子出題,「以春為題,你們賦詩一首。」


  白三郎早就有一首得意之作,故作高深的走了幾步,然後回來提筆寫下,邊寫邊吟,「春風慢慢春風入舜韶,綠柳舒葉亂鶯調。君王不肯誤聲色,何用辛勤學舞腰。」


  這首詩既寫了春,又歌頌讚美了君王,是白三郎琢磨了很久,準備拿去科考之作。


  他寫完,挺起腰身,面帶得意之色。見白玉染還在寫,笑著道,「二哥!作詩可不比背書!」


  葉夫子和顧夫子細細琢磨,稱得上一首佳作,讚賞的點頭,「寫的不錯!」


  雖然有拍馬屁成分,但這首詩作算是真的不錯!


  等了半天,白玉染寫完,呈給兩位夫子看。


  葉夫子快速的掃了一遍,書法已是小有所成,而詩句更是絕妙,「妙!實在絕妙至極!」


  白三郎臉色微變,葉夫子可是極少夸人。他忍不住上前去看。


  顧夫子已經吟誦出來,「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妙極!妙極!」


  「單看前兩句就已經致勝,更何況還有後面的絕句『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實在是精妙!」葉夫子臉上難掩稱讚之色。


  白三郎不敢置信,「這不可能是他寫出來的!」


  看他還不信,葉夫子皺眉,「你自己來看!」


  白三郎就是不相信,這樣絕妙的詩作,只怕夫子都做不出來!


  眾人看兩位夫子都誇讚白玉染,那就是說白玉染念書厲害了!


  丁氏的臉色也拉了下來。


  白玉染解釋,「詩作是別人的,我借鑒而來。只是想展示一下我的書法!」


  「我就說你不可能作得出來!」白三郎鬆了口氣哼道。


  葉夫子和顧夫子也有些疑惑,看著白玉染。


  白玉染點頭,「確實是借鑒前人之作。只請兩位夫子指點下我書法如何?」


  「下筆風雷,鐵畫銀鉤,有游雲驚龍之勢,已經小有所成!」葉夫子不吝誇獎。


  白玉染忍不住笑了,不枉費他可以賣弄!

  白三郎只覺得臉上被打的啪啪響亮,但過去一看,他就面色灰敗,不得不承認白玉染的書法比他強!他在學堂這麼多年,從未聽過誰的字得葉夫子如此稱讚。


  詩作白玉染輸了,但書法卻狠狠打臉。


  丁氏上來拉住白三郎,不想讓他再比下去了!她預感很不好!不僅會丟盡顏面,還會影響念書!

  白三郎已經騎虎難下,又不願意承認白玉染比他學問好,非要比。


  但文章拿出來,葉夫子和顧夫子都一致認為白玉染的屬於佳作。


  白玉染已經勝出了!


  村人看的驚嘆不已,也覺的開了眼界!畢竟村裡難得一見的這種比拼學問的!還是親兄弟相比!

  在學堂十年寒窗苦讀的白三郎,竟然還輸給了只念了幾年,在家裡看書的白二郎!這種事情簡直太驚奇精彩了!這談資夠他們說上好幾年的了!


  「誰知道他這文章是不是抄來的!」丁氏跳出來。


  白玉染目光冷淡,「那誰又肯定白玉文的文章不是抄來的?」


  「要抄肯定是抄最好的了!你的才是抄的!」丁氏怒斥。


  「就這麼不想承認我比較優秀?不願意承認我能念書科考?」白玉染呵呵。


  丁氏憤恨的咬牙,兩眼陰的一層黑氣,「這就是一場陰謀!算計我們三郎的陰謀!你們自己沒了前程,就毀了我們三郎的前程!」


  「之前兩位夫子說什麼?人多吵鬧!是誰說的,人多正好做個見證!?」白玉染冷笑的看著白三郎。


  白三郎滿臉漲紫發青,「你作弊!」


  「我不介意再比,比多少次,結果都一樣!」白玉染不光多了一世的累積,他自小就記憶好,學過的東西都不忘,只是前世拖著個病體,懶的為這些爭取。而當他為音寶兒想要站到人前,想要成為她的靠山時,他也失去了她!


  「我不信!你絕對不可能比得過我!」白三郎怒喊。


  「願賭服輸!以後我去念書科考。你留家裡幹活兒掙錢!」白玉染故意說道。


  「絕不可能!!」白三郎目呲欲裂。


  丁氏也羞恨難忍,憤恨至極,一下子哭出來,「沒法活了!這日子沒法過了!就看我們家三郎念書好,能考功名風光耀祖,一個個的一次次來算計我們!沒法過了!!」


  之前想過的問題,脫口而出,「分家!分家!我們一家沒法活了!踩著我們,捏著我們,這個打完了我閨女,這邊算計我兒子!不過了!分家!!」


  她自己提出來,白玉染還省的帶話兒。


  趙氏一聽分家,眼珠子就轉了起來,「二嫂!你們占著大便宜,喊著要分家呢!我們家可啥也不啥呢!大房好歹兩房兒媳婦都娶進門了!閨女也出嫁了!二房念書的念出來了,馬上考功名了!就我們家虧!」


  看事情越鬧越大,根本不受控制,現在還直接鬧到了分家,白承祖臉色陰沉的滴出水來。


  「都別給我吵吵了!一個個丟人現眼!」白方氏怒聲大喝。


  丁氏哭個不止,「這麼多年處處都偏著大房,給大郎念了好幾年的書,考不中又找了人學手藝!二郎瞧病花的錢都沒數!我們累死累活掙點錢,一點沒剩下!大房倒好,私藏了一二十兩銀子!我們就一個三郎念書,也省吃儉用的,寫了正面寫北面!現在這日子還能過嗎!?還有法活嗎?!」


  趙氏也吵吵起來,「我們三房才是最虧的吧!我們家啥也不啥!一家子累死累活都供養別人了!我們四郎念個書還不讓念了!我們找誰說理去?!要分家,也是我們三房多分!」


  原來二房想著分家呢!白三郎念著書,他要科考,肯定會多分銀子!還有他定親,娶親的,也會一併分走!到時候哭幾句沒錢,要趕考了,老頭子肯定讓都出錢還供他!


  現在又多出個大房的兒子念書科考要花錢,都以為功名是在大街上撿來的,伸手就來呢!分家就分家!她不伺候了!才不養他們了!


  村人看竟然鬧起了分家,都忍不住面面相覷。


  有人看得透,白家這麼多人擠在一塊,住都住不下。而大房的兒媳婦又懷了身孕,孩子生下來都沒個地兒。都不是軟茬兒,還不如分家過的親香!

  白承祖兩眼一陣陣發黑。


  「老頭子?!」白方氏擔心的上來兩步。


  白承祖擺手,陰沉著眼凝視著幾房人,眼中時時變幻。


  白玉染上來說,「爺爺!樹大分枝,人多分家,既然二房和三房這麼多怨氣,我們也是委屈,那不如分家,如她們的願!」


  白承祖厲眼盯著他,「你說的分家!?」


  「爺爺!你是想壯大白氏一族,可獨木難成林。一棵大樹就算長得大,長得粗,也不如一片森林,齊齊生長!」白玉染沉著臉道,絲毫不懼的望著他,氣勢隱隱壓迫於他。


  白承祖聽著他的話,臉色更加難看。因為他明白這個道理。更發現,三房的人都面和心不合!住在一個家裡,每日磕絆不斷。哪房的人有個啥事兒,就能吵起來。


  「爺爺!分家的人又不是沒有,你總不能想著,等你和奶奶作古,然後激發到瀕臨點,剛把您埋了,這邊就大打一架分家產,分家吧?至少現在分了,還能安穩親香!不會成了仇!」白玉染勸他。


  「二郎!你說的啥話!」白老大怒聲喝止他。


  白玉染轉頭看他,「實話而已。爺爺又不是沒見過那樣的!」


  白承祖見過,不止見過,還不止一次,所以他有些難以承受。


  「我看你們大房才是早就惦記分家呢!你們大房的事兒都辦完了!病秧子的病也治好了!銀子都花給你們了!想伸腳把我們踢出去了!沒門!」趙氏怒道。


  丁氏也想分家,但前提是給她兒子定親娶親,趕考的都辦好!給她女兒把嫁妝也準備好!否則大房休想!


  村人也議論紛紛,說著看她們鬧的,還不如分家呢!家裡也住不下了!


  白玉染直接拱手請問,「兩位夫子求教,兄弟之家,是該分家好?還是不分好?」


  顧夫子兩個兒子,給分了家。說是分家,他們老兩口跟小兒子過。大兒子一家都在外頭,過年過節回家,兩兄弟一內一外,雖然遠,倒是關係很好。


  葉夫子是外來人,居無定所,可以說沒有家,肯定分的就剩他自己了!


  「這個.……樹大分枝,也在理。不過事情都有兩面性,要看是否利大於弊!」顧夫子說著,看向白承祖和白方氏。


  白方氏想要把持所有兒子兒媳婦,她不願意分家,「老頭子!?」提醒他,不讓他動搖。


  白承祖目光落在白玉染身上,娶了魏音姑了,三朝回門都過了,他還是沒有好,被鬼徹底迷了心竅,把個魏音姑那樣的當寶。現在又在家裡鬧事!

  又看了看丁氏和白三郎,和三房的人,心裡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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