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馬德裏

  安德魯站在天光未清的曉色裏，看著齊達內熟練地打開卡斯迪亞的大門，心裏暗暗把他跟球員齊達內和教練齊達內做對比。他熟絡地跟門衛打著招呼，用自己的門禁卡打開了進入這家超級俱樂部的最後一道門，齊祖寫完最後一筆來訪記錄就帶著安德魯往球隊深處走去。


  古老的石碶建築在他們麵前綿延，直至樹林掩映的盡頭，這乃是一個古老和現代兼具的王國，四麵都是設施完備的訓練場，麵積估摸著有四十個伯納烏那麽大。


  “那邊是法布裏卡，皇馬的青訓基地，前頭是更衣室、健身房、遊戲廳和水療室，我帶你去看看訓練。”齊達內無疑是個優秀的導遊，安德魯給皇馬打了報告沒想到負責接待的會是齊祖。


  到門口前，他就已經一葉知秋，皇馬的青訓跟巴薩是一個級別的。從u9隊開始，皇馬各年齡段的青訓梯隊一應俱全，每年各支球隊都要接納來自全西班牙甚至全世界的優質青年苗子。每支青年隊都配有優秀的青訓教練組，教練們會根據球員的狀況製訂針對性的訓練計劃，其細致程度甚至包括了每天的最少午睡時間。


  從專業性來說，皇馬青年隊不遜於全世界任何一支一線隊。


  “我來看看球員”安德魯直接開門見山，跟這麽大的俱樂部打交道實在沒那麽多心思七拐八拐，行就行，不行換下一家。


  “好”齊達內拐了個彎把人帶去了會議室，上了一杯咖啡和一塊蛋糕，人就換成了他們的主管路易斯·米拉斯。


  路易斯遞上來一份名單，幾份光碟和宣傳冊“這些是掛牌的球員，先生你看看。”


  皇馬把球員都處理成了商品，安德魯大致翻了翻，沒有見到心儀的名字，也不廢話，他把冊子合上開始報提前準備好的名字：“內格雷多、索爾達多、阿丹、加西亞、格拉內羅、馬塔、卡列洪”


  整整七八個球員路易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說的這些人涉及A、B、C、D四個梯隊，除了個別都是邊緣球員，但他很快想起來這些人都是誰以及他們的模樣。


  “先生，你是來搗亂的嗎！”他用平板的語氣開著玩笑，這些人裏勢必影藏著真正的目標，他的嘴角有一抹微笑，拿起了自己眼鏡戴上，感歎這真是個精明的教練。


  安德魯明確表示要看看，路易斯本著職業素養把球員所在的五六本冊子都拿了出來，“我可以給你一個大致的報價，第一個阿爾瓦羅·內格雷多，1500萬歐元，不過你們需要和瓦倫西亞競爭，不過小巴蒂不會對你們有興趣。”


  安德魯一言不發，接過名單自己翻閱著，他很快找到了下一個目標，指給路易斯看，“羅伯托·索爾達多”，皇馬的這位主管一看又笑了，“你們晚來了一步，他去了赫塔菲”安德魯難掩失望之情。


  他錯過了英超曆史上最大的水貨。


  85年的表格放在一旁，87年的第一位就是安東尼奧·阿丹，B隊隊長球隊三門，路易斯無疑是個合格的管家，他明確地知道謝菲聯缺乏優秀的門將，這是筆送上門的生意。“先生，你不該跟我耍心眼”，他意思指剛剛兩筆根本不可能的轉會，“皇馬做生意從來都是誠信為本”


  “路易斯，我的球隊很樂意跟皇馬合作，但我對您還不了解”他隨口扯著慌，嗬，老糊塗蛋。


  “阿丹在去年傷了前交叉韌帶，他需要球隊給他鍛煉的機會，皇馬可以免費給你們或者租借都沒問題。”安德魯看著他等待下文，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當然，皇馬除了不要一分錢的轉會費，還會承擔1/3的工資，但俱樂部會跟你們簽署一個回購條款，球員表現好我們會買回來，價格不會讓你們吃虧。”


  09年應該是皇馬著名的“齊達內+帕文”政策的最後一年，帕文的經曆告訴老佛爺即使如皇馬這麽優秀的青訓出來的球員也很難度過皇馬一線殘酷的競爭，所以改革的醞釀就在其中。出售+回購的新政策托起了馬德裏新一輪的崛起，11年之後伴隨著多年球員成功練級，皇馬的青訓徹底成了整個歐洲的淘寶聖地，一線隊也進入了人才井噴期。


  安德魯不願意浪費時間，幾番討價還價為球員訂下了一個800萬歐元的回購條款，剩下的隻要皇馬的這位B隊隊長同意他就能加盟謝菲聯。


  87年的第二位是後腰哈維·加西亞，路易斯給了個不幸的消息，謝菲聯需要跟西甲球隊奧薩蘇納競爭，競爭價格大約在400-700萬歐元，第三位是海盜埃斯特班·格拉內羅，俱樂部依舊要以400萬歐元的價格競爭，並且對象又是赫塔菲，之前的索爾達多也是這家俱樂部。


  安德魯產生了好奇，“赫塔菲的教練是誰？”


  路易斯推了推眼鏡答道，“跟你一樣也是個新人教練，波切蒂諾。”


  “波切蒂諾？”這幾個人安德魯頓時沒了興趣，“他不是要去西班牙人的嗎?”


  “誰知道呢”米拉斯又翻了兩頁，突然叫了出來，“哎呦，可憐的人，胡安·馬塔也吹了，這個小夥子非常有主見，他解了約自個通過了瓦倫西亞的試訓。”


  安德魯翻著冊子審視著馬塔那張老成的臉龐，有點想給他送個穆裏尼奧。馬塔是他此行一個最重要的目標，其他人都有點碰運氣附帶的成分在。


  奈何計劃趕不上變化。


  他有些失落，皇馬這一年齡段青訓的最大成就就是這位馬塔，並且這會是他合同的最後一年，更巧的，叔叔在皇馬的日子機會難覓，簡直就是老天賜給他的。安德魯不是找不到好中場，好苗子，但一名球員從學徒到職業到球星這裏麵有天大的差異，正經的大俱樂部青訓可以省去他很多時間。叔叔就是這麽一位臉和球技一樣成熟的球員。


  一個基本事實，哪怕這個球員未來在怎麽雄姿英發，現在也隻是一個20歲左右的年輕球員。妖星好找，帝星也好找，但是能用的妖星就難了！鬼使神差地安德魯往後翻了一頁，驚鴻一撇下，一張不太熟悉的麵孔映入眼簾。


  阿爾貝托·布埃諾，平平無奇的名字，角落裏的信息顯示他的合約在今年的7月就會到期，最下麵寫著續約談判四個字，照片裏他瘦的像骨頭，也堅毅的像骨頭，黑眼黑發，加上短短的胡子，活像一團陰影。


  路易斯湊過來看了一眼，沒挑起任何話頭，不動聲色地快速往後翻到了安德魯報的最後一名球員那——何塞·卡列洪。


  “不得不說，先生，你的眼光很毒。”路易斯叫了起來，他把新賽季準備隨一線隊去美國備戰的球員名單給安德魯看，“他去年拿了西乙B的金靴，相比去一線，我想何塞更加願意出去曆練曆練。”


  “還沒有人給他報價，你依舊不需要競爭就能帶走他。”他說得好像謝菲聯掙了多大的便宜，如果沒有回購條款那肯定是這樣。


  七名球員轉眼被劃得隻剩下2個，按理說也不錯，但安德魯沒有一點勝利的感覺，因為他所謂的邊緣球員都離開了馬德裏，而那些精英們都留了下來。


  命運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