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意上門（上）
謝菲聯的女足因為加布裏爾這枚核彈頭的加盟變得信心滿滿，而安德魯這邊卻是持續的動蕩。
這邊的訓練營正在緊張籌備，經紀人奧恩斯傳來了消息，那筆神秘的買賣沒著落，阿根廷前鋒迪桑托倒是以先租後買的方式推銷到了升班馬富勒姆，出場15場比賽激活買斷300萬美元。中場馬特·本米也沒有浪費多少功夫，手握國青身份和戶口本的他去了阿斯頓維拉，轉會費1000萬美元。
除此之外上賽季表現出色的威爾士中場埃文斯也即將離隊，他是前曼城球員也是威爾士U21的隊長，托索爾買的所有球員中他被證明是最物有所值的一個，不過安德魯也明白埃文斯不太會選擇在22歲的年紀在英冠蹉跎歲月。通過兩次電話後，威爾士前鋒以750萬美元的價格去往伯明翰。
虧了多少也不值得去算，賣了多少，老托索爾有言在先，都是俱樂部的資產，老父親給他創造了一個略寬鬆的環境。
安德魯翻看著俱樂部一線隊的名單，盤算著還有哪些人需要離開，或者能夠變成現金。
門將：
一門肯尼.帕蒂、31歲、愛爾蘭
二門馬克.伯恩、24歲、本土，租借自布萊克本
中後衛：
克裏斯.摩根、34歲、本土青訓，球隊隊長
馬塞爾·賽普、27歲、荷蘭人，租借自普利茅斯
倫斯迪沃28歲、牙買加球員，租借自桑德蘭
喬納森28歲、本土，他的膝蓋傷勢預計要有一個月的時間。
邊後衛：
托尼·卡裏奧、30歲、芬蘭球員，托尼在球隊降級後吸引了多家俱樂部的注意，但30的年紀普遍沒有太高的出價。
奈.史密斯、29歲、蘇格蘭，後衛線上又一個傷病，趾骨骨折
安迪.泰勒、23歲、本土，這是一名典型的低級別聯賽球員，23歲沒有成名已經輾轉了七八家不同的俱樂部，這樣人在英格蘭比比皆是。
瑞安·弗朗斯、28歲、本土
後腰：
尼克·蒙哥馬利、27歲、蘇格蘭
詹姆斯.哈珀、28歲、本土
中場：
李.威廉姆森、27、牙買加，後腰
斯蒂芬·奎因、23、愛爾蘭，後腰
利特爾、33、本土
馬克.耶特斯、24、愛爾蘭
傑米·沃德、23、愛爾蘭
理查德.克雷斯維爾、31、本土
前鋒：
亨利.卡馬拉、32、塞內加爾
達利烏斯.亨德森、27、本土
沒有一個是熟悉的名字。
這份球員名單其實深刻反映了一個基本事實，這是支傳統英格蘭球隊。這些年隨著阿森納這樣的球隊在英超大放異彩，英格蘭足球開始了影響深遠的技術化改革運動，讓球員更多應用技術和腳下而不是身高和肌肉。
但這場足球革命沒有讓謝菲聯獲得成功，球隊中占多數依舊是愛爾蘭球員，愛爾蘭的足球就像他們的鄉村音樂：我們曾見鳥兒自由飛翔，我們的愛也迎風展翅，我們曾懷抱夢想。縱情歌唱的是足球，這些球員的理念中體育是競爭，更應該是一種簡單的快樂。
但簡單的快樂可適合不了緊張的競技體育，在引進迪桑托、馬特、埃文斯這樣的人改造球隊失敗後，安德魯勢必還會二次改革。
他翹了新來的，也並不意味著會放過守舊的。他是新生代教練，是英格蘭俱樂部傳統意義上的manger。
……
麵對兩眼一抹黑的球隊，安德魯作為教練也會迷茫。
哪有這麽容易，當你拋棄傳統有沒有想過球迷會怎麽看？球員會不會答應呢？戰術來不來得急？都是問題，更有甚將來成績不好怎麽辦？
安德魯寬鬆的執教環境背後有托索爾家族有公司，他能坐上這個位置是努力爭取來的機會。但同樣家族不會在意俱樂部這些亂七八糟的困難，零和博弈，不是贏就是輸，他的哥哥道格·托索爾創業失敗可以回去繼承億萬家產，而他能剩下什麽，道路隻有一條。
萬裏長征第一步跨出去就已經異常艱難，更何況後麵還有雪山草地這樣大自然的偉力，數十萬大軍的圍追堵截，長征走完了，在往後還有武裝到牙齒的聯合國軍。
球員們還在休假，卻不想自己的名字後麵被安德魯畫了個×。
教練麵前哪怕在溫情，背後總是冷酷的。
……
安德魯離開辦公室開車到了哈倫爾，這座基地躲藏在茂密的綠樹中，占地約94英畝，擁有14塊不同尺寸的訓練場還有數量可觀的室內訓練場，旁邊是哈倫爾大學，這塊基地是和大學一起共用的。
哈倫爾訓練基地這次集合了超過200名球員，英足總還派了官員，拿走了一部分宣傳稿件放在足總的官網。安排好這些人球隊花了很大一番功夫，其中一線隊適齡的差不多有150多位，海內外的都有，各大青訓營的也有，本隊青訓出品占了總數的一半左右，球員年齡集中在1725歲。安德魯以基地主管的身份在會客廳做一個簡短的歡迎儀式，並且宣布了幾個重大決定。
俱樂部最大的會客廳座無虛席，最前排坐著總經理桑澤和一些梯隊的教練，安德魯在簡短的開場白之後說道：
“我們都知道肖勒姆青訓營在球場附近，距離哈倫爾有很長的距離，從這個月開始，梯隊的孩子會使用一線隊的訓練場，同時梯隊的教練會部分進入一線隊。”
大廳裏試訓的球員無動於衷，青訓的孩子則紛紛交頭接耳，青年隊和一線隊合並不是什麽獨特的操作，很多俱樂部都這麽幹，更關鍵的是他們熟悉的教練進入一線隊，這無疑是球隊重要的信號。
大廳交談了一會安靜下來，安德魯又繼續說道：“第二，關於球隊的選拔和集訓，一線隊會在7月1號前開始第一階段集訓，在此之前我們會通過幾天的選拔挑選差不多30名球員給予試訓合同，然後開始兩周的試訓，如果有合適的球員，俱樂部歡迎他加入一線隊，成為我們的一員。”
這一番話倒是讓所有人都動容了，這種帶有考試性質的選拔多少給人一種緊張感，球員的心思慢慢泛開來。
最後講了幾句鼓勵的廢話後，他依次介紹了球隊的幾位青訓教練，負責體能的邁克爾，技術訓練的布蘭克，門將教練斯頓還有醫療主管同時也是哈爾倫大學醫學院的副院長尼科爾斯。
安德魯還沒有搭建自己的教練班底，現在臨時緊著青年隊教練湊合用。
他走下台，幾位教練上台開始做自我介紹，正當桑澤命令俱樂部的工作人員分發俱樂部通行證時，卻有一行人進了會議室。
人數不少，安德魯匆匆一瞥，這幾個都是亞洲人，穿著運動服的有三個，個子都不高，很年輕。穿著休閑服的應該是翻譯或者是助理，足足有七八個人，幾個女助理長得很是標誌，所以大廳裏來了美女倒是一下吸引了不少目光。最後一個西裝男戴著工牌，貼著照片寫著名字：張誌國，還有職業，又是個經紀人。
安德魯突然想起來奧恩斯的生意，中國人？他有種眩暈的感覺。
走出會議室準備打個電話，他便看到訓練場邊來了一大群記者正采訪一個高瘦的英國男人，記者扛著長槍短炮，亞洲麵孔，人人脖子上都掛著工牌顯得很是規矩，而那個男的不正是奧恩斯嗎。
安德魯血壓猛得有點高。
他注意到加布裏爾剛吃過午飯，戴了一頂白色的訓練帽，一邊喝著水一邊顛著一顆橘子，但見了這麽大陣勢宛如一隻受驚的小貓“嗖”的一下就看不見人影。
本來有些生氣的安德魯見到妹妹這副逗趣的模樣倒也平靜了，他安靜等待奧恩斯采訪結束。
過了十來分鍾兩人在樓梯間碰了個麵。
“中國人？”安德魯首先詢問。
奧恩斯陪著笑，點了點頭。
“這就是你說的帶點人？”安德魯再問，他預感今天還會有球員來，但不想是這麽大的陣勢，他開始後悔讓這些神通廣大的經紀人參與找什麽球員，今天顯然是圖窮匕見的一天。
“我帶了三個，你到時候留一個就成。”奧恩斯看見安德魯沒有發怒，倒是放下了緊張的心情，很是大氣的說道。
安德魯靠著牆沒有答應，手指了指，問道：“第幾家俱樂部了？”
“嘿嘿”奧恩斯遞過來一支煙，安德魯沒要，“三家了，就屬你脾氣最好，中國人搞什麽足球青年計劃，大企業給的讚助。”他生出了5個手指，“這個數！”
“嗬”安德魯把不準這是50還是500還是5000，但又沒好意思問。
兩人聊了一會，安德魯沒有明確表示拒絕，奧恩斯吸了口煙，輕飄飄地說道：“合同一簽等著分好處，球員你看著辦，時間一到安排回國，錢簡直白給。”奧恩斯看著頭頂碩大的謝菲聯隊徽笑得很是開心。
安德魯也笑了，笑容裏多了些許苦澀，他拍了拍奧恩斯的肩膀離開。再次步入會議大廳，他坐在最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遙遠東方國度的足球，從來都沒有輸家，球員鍍金後身價立刻百倍，掮客拿了傭金，西方俱樂部得了讚助，這又傷害了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