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 天樞與劍魔
蕭方原本是一個很冷漠的一個人,性格有些孤僻,以前從不會和人開玩笑,更不會出言挑逗別人,而今天卻十分例外接連用話擠兌起了天樞子,其原因就要歸功於乞兒身上了。
乞兒為他找到了失眠的病根,並告訴他醫治之方,雖然沒有完全治愈,但卻是一天比一天好了,長期積鬱的心情很大程度上得到了好轉,再加上和乞兒相處的時間裏,乞兒展現出的完全是灑脫歡樂一麵,著實影響到了他,牽引出了他本性中的那一分頑劣,雖然年過二十,卻表現出了頑童的一麵,故意惹天樞子生氣。
“你……”麵對對方一再挑釁和故意做出侮辱自己的動作,天樞子異常憤怒,隻不過還未等發出怒火,他那瞪大的雙眼卻很快眯了起來,怒容忽然消失,變成了陰冷之笑,道:“黑……蕭方少俠,在剛剛你露出的那一手中我就可以看出,少俠你劍術高超,恐怕不在我之下,我很好奇,你年紀輕輕的,如此高超的劍術從何而來?”
“告訴你也無妨,隻是家師一向不喜外出下山,所以知道他名諱的人很少。”蕭方望著天樞子忽然轉變的態度,並不感到詫異和意外,畢竟這妖道的狡詐陰險之名早已傳遍了整個修真界。他將玩笑的態度收起,麵色擺正,濃眉大眼和黝黑的膚色使他的臉上立刻泛起了嚴肅。
天樞子嘴角勾出了一絲冷笑,心中笑道,對方還是年輕,架不住言捧,幾聲少俠一叫,對方就交代了家底,隻是由於對方的劍術實在太詭異的強,令他也不敢特別輕視,很快裝出了一副鄭重之色,靜待對方的回答。
蕭方一提起師父,臉上出了敬重的嚴肅外,還多出了一份神往,緩緩道:“家師劍魔。”
介紹簡單,僅僅四個字,但聽在天樞子的耳朵裏簡直比剛剛的萬雷簇集還要響,臉上狡詐陰險的笑容立刻被震驚所取代,訥訥道:“什麽,你.……你居然是獨孤弑的徒弟……他現在在什麽地方.……”
蕭方卻並沒有在意他的表情變化,而是依然沉浸在對師父的懷念之中,語速依然輕緩道:“師父他……已然不在了。”
“不在了?”
蕭方的回答顯然讓天樞子感到了非常的意外,他稍稍抬起了目光,認真地打量起了蕭方臉上的表情,在確定在那黝黑的皮膚之下並沒有偽裝和隱藏之後,他立刻陰惻惻獰笑了起來:“這下子我終於可以放心了!”
……
他之所以由緊張變輕鬆,完全是因為他也曾見過獨孤弑兩三麵,和玉衡子一樣,都是追趕妖獸追到萬妖山地界時遇到的,當時那妖獸剛一步入萬妖山界線,就驚聲大呼“劍魔”,他向前一望,原來前方有人站在那裏,妖獸嚇得畏畏縮縮,竟是向身後退了數步,完全沒把自己這個追殺者放在眼裏。
依據該妖獸的表現來看,前方那個被稱“劍魔”之人,似乎要比自己還要厲害,才把妖獸嚇成了這個樣子。他留心著前方那人一舉一動,故意放過妖獸從自己身旁逃走,可是令他沒想到的是,那妖獸剛從身邊過去時,邁開的腿還未放下,那人的身影就在倏忽之間來到了跟前,並一劍從那妖獸的後背穿過,妖獸口吐鮮血,猶然恐懼地吐出了兩個字——劍魔。
“閣下好厲害的劍術!”
這是天樞子當時情不自禁脫口而出的一句話,雖然是誇讚對方,但其實自己的額際間已然流下了一道冷汗——
此人的劍術實在是太強了,就連自己這樣已被修真者稱為佼佼者的人,都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劍勢與劍氣,他就刹那間來到了自己跟前,如果他要殺的不是妖獸而是自己,那豈不是性命就交代在那兒了!
“你身上有妖氣和血氣。”
被妖獸稱為劍魔之人,在聽到他的誇讚後並未表示謙虛,反而是稍稍側過臉來,對他冷冷說了這麽一句,嚇的他直冒冷汗,心想自己雖然正在修煉血氣和赤練劍氣,但已經經過了遮掩,連峰上那幾個長老都察覺不出,你卻能察覺的出來,當真是神鬼莫測。
“閣下是劍魔……”
他沒有捋著對方的話題說下去,而是小心翼翼地問出了一個自己已然知道答案的問題,嘴上說著客氣的話,其實心中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掐好了禦劍訣,就等對方出手的一刹那自己也出手,不能保證能勝過對方,但最起碼也可以兩敗俱傷。
“我不殺你,你走吧,萬妖山以外的事情,我不管。”
他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卻沒料到對方會冷冰冰地說出了這麽一句話,哪裏還顧得對方說話的態度問題,趕緊客客氣氣地道:“在下是天樞峰首座,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獨孤弑。”那人仍是冷冰冰回答了他,話後就輕輕一抽便把劍從妖獸身上抽了出來,血都未甩,便緩緩轉身步入了前方萬妖山中。
“劍魔.……獨孤弑.……”
自此以後他就記住了這個名字,後來兩三次也是因為追趕妖獸至萬妖山的原因碰見了這個劍術高超的怪客,隻不過每一次這個怪客都和第一次一樣,冷冰冰的。
……
蕭方說出了自己的師承之後,天樞子才驚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說實在的,縱然自己現在已經擁有了妖皇之力,也不敢保證能勝過那個被稱作劍魔的獨孤弑。
“劍魔是怎麽死的?”天樞子那張陰惻惻的臉上明顯多出了一絲興奮和好奇,連忙向蕭方問道。自從他得到妖皇之力後,心中卻還是有著隱隱擔憂,一直以來都說不清楚怎麽回事,直到此刻,他才終於明白,原來自己忌憚的是萬妖山中那個神鬼莫測的劍客。好在知道那劍客已經死了,心中隱隱的擔憂也隨之散去。
蕭方懷念著師父,感到了他言語的不善,麵色立刻變得冰冷起來:“你不配知道!”
明顯蔑視的語言並沒有讓天樞子再次生氣,而是笑容更陰沉了:“既然劍魔已經死了,那我就再也沒有什麽忌憚了。”目光忽然從蕭方的臉上轉移到了他的劍上,“你的這把劍雖然比不過我祖師爺的七星龍淵,但卻有大奇特之處,我想恐怕也是件天外之物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