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9 又欠恩情
身世之謎終於被揭開了，可是乞兒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雖說他已然下了決心報仇，但是現實畢竟殘酷，由不得他有半分懈怠，隻覺得一顆心沉甸甸的。
魔化後的神識空間，靈息如濃霧一般，飄散在四周，使整個空間陷入了一片混沌。
隨著乞兒漸漸清醒冷靜下來，那散亂的靈息才開始慢慢下沉，直到最後一絲靈息沉入了神識之海中，他的神識才算恢複如初。
“阿彌陀佛，鳳靈體已經沉入了神識之海中，我對其又外加上了三道封禁之印，還望你以後遇事之前先別衝動，冷靜下來，好好思索一番再做決定。”小金人雙手合十，閉目頷首向乞兒道。
乞兒也雙手合十，對小金人恭恭敬敬地還了一個佛禮道：“謹遵大師教誨！”
之後，小金人就轉過身去，對著麵前茫茫一片的神識之海沉思了好長一會兒。
“你魔化之後，九尾赤狐血丹從你體內膨脹而出，差點要了你的命，多虧了徐長老及時趕到，拚盡全身靈力，才將你救下。你……你還對他有恨意嗎？”
乞兒沒想到，沉默之後，這慧行大師的元靈體，會向自己問出這樣的問題，並沒有立時作答，而是同樣地陷入了思忖當中。
過了片刻，他才開口：“徐老賊不知怎麽搞得，神識受損，竟將我認作了他的親生孫兒徐明卿，他救的不是我，而是徐明卿.……”
小金人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卻聽他將話一轉。
“讓我殺死一個瘋瘋癲癲的人，還真下不去手……我觀察過那徐老賊的病象，可以從中判斷出，他在世上所活的時日應該不會超過一年，尋他報仇，我看還是交給時間吧。”
話後，乞兒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他救你那一命又該怎樣算呢？”
小金人鄭重的語氣令乞兒有些錯不及防。
“這.……我還沒考慮過。”
是啊，既然已經讓時間處決徐長老了，那徐長老對自己的救命之恩，又該怎樣算呢？
乞兒怔住了，滿眼中盡是困惑。
“阿彌陀佛！”小金人童稚的念佛聲卻顯得意味深長，“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有恩不報非君子也。”
非君子？我乞兒本來就是一個要飯的，若是再行正人君子那一套做人標準的話，恐怕早死了，也活不到今天。
但，自己雖然不是什麽正人君子，然而恩怨卻還是能分清楚的，那徐老賊救了自己一命，自己也應該知恩圖報才對。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守在徐老賊身邊，不讓人傷他便是。”
小金人微閉雙目，沉默不言，隻見他神情淡然，似已默然認許。
而乞兒心中所想則是，就算自己報他的救命之恩，他的壽命也不過接下來的短短一年時間罷了，一年過後，就算沒人來殺他，他也是會死的。
就這樣，乞兒身上又多了一份救命的恩債。
……
乞兒的神識恢複了平靜，慧行大師的元靈體也就此隱沒而去。
醒來，睜開眼就看到麵前一張巨大而且醜陋無比的臉，還有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正望著自己。
“你總算是醒了。”
原來麵前這醜物正是蛤蟆怪。
“我……我這是在什麽地方？”乞兒向四周望去，卻見四周乃是山石牆壁，光線昏暗，甚是沉悶，隻有幾件金銀器皿之類的擺設，靠牆而放，東一件西一件的，毫無什麽順序意境可言。
蛤蟆怪順著乞兒的目光，環視一周，然後很是驕傲地道：“還能在哪兒，當然是在本大爺的巨魔洞府之中了。怎麽樣，本大爺的洞府是不是很富麗堂皇呢？”
“富麗堂皇？”乞兒雖然剛醒來，身上沒有多少力氣，但他生性本就灑脫，愛開玩笑，經曆過種種磨難之後，猶是如此，於是就輕輕地幹笑一聲道，“你這兒若是能夠稱得上富麗堂皇的話，那我之前居住的山間小室都能比的上天宮了。”
而蛤蟆怪則不屑地哼了一聲，翻了一下白眼，道：“不和你這沒見過世麵的小道士爭論了，若不是看在你那麽守信，將內丹還於我的份上，我才不將你救回洞中呢！”
別看蛤蟆怪長有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生氣起來，倒也有幾分可愛的憨態。
這時乞兒才想起了自己魔化的事情，站起身來，察看了一下身子，發現隻是皮膚上有些地方，燒傷紅腫微微作痛之外，就沒有什麽別的症狀了。
在查看完自己身上無有大症之後，乞兒便又向蛤蟆怪問道：“和我在一起的老道士在什麽地方？”
蛤蟆怪愛答不理的神情向乞兒瞥了一眼，然後又向洞口外望去，慢悠悠地道：“你說你那個瘋爺爺啊，他比你要醒得早，早在兩個時辰前就出去了，我也沒問他去幹什麽。”
“他才不是我祖父……”乞兒欲要爭辯，一想卻是算了，和這隻大蛤蟆有什麽好解釋的，“他瘋瘋癲癲的會去哪裏？”
乞兒一心惦記著藥姑的傷勢，想要趁早趕去百草穀見她，而知道行途路徑的徐長老卻偏偏跑的沒影了，令他甚是著急。
欲要外出尋找，卻被蛤蟆怪攔住。
“你想怎地？難道還想與我鬥法不成？”
見蛤蟆怪伸出大掌攔住了自己去路，乞兒不自覺地產生了警戒之心。
而蛤蟆怪的臉上立時露出了尷尬之色，趕緊收回蒲扇一般大的手掌，不好意思地道：“不……不敢，隻是我見你爺爺他外出之時，臉色甚是平淡，應該不會走遠。再說，依他那樣高深的道法，又有誰敢招惹？所以，我還是勸你在洞中安心等待，別等他歸來時找不到你，再次外出，說不巧，你們爺孫二人到了明天也找不到彼此。”
乞兒一想，蛤蟆怪說的不無道理，於是就留在洞中等候徐長老的歸來。
他可不敢有閑著，從懷中取出李長老所贈的火係法術密卷，靜下心來研習。
蛤蟆怪看到，不由地心生好奇，站在不遠處的一旁，不住地探出腦袋向密卷上窺瞄，可是奈何上麵字體很小，他又不敢靠的太近，隻有幹著急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