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3 沈若雪
魔雲洞中到底住著怎樣的妖物,竟會使蕭方如此說。
“瞧給你嚇得,隻會長別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那魔雲洞中的魔頭到底是什麽來曆,我倒想去會會他!”乞兒年少,畢竟血氣方剛,聽不得別人言語激他,便上來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頭,對著蕭方的背影喊道。
蕭方隻管走自己的路,哪裏肯理會乞兒,嘴角一撇,發出一絲冷笑,“臭小子想要英雄救美,也不先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他說話的聲音很小,乞兒這邊聽不到。
“走,人參娃……”乞兒氣憤地回過頭去,剛要拉白衣女子的手,卻突然收了回來,自感失禮,一時之間竟漲紅了臉,隻是他恢複的很快,便問道:“對了,姑娘你到底叫什麽名字,總不能真叫人參娃娃吧?”
被他這麽一鬧,白衣女子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臉色微微泛紅,忸怩道:“其實我就是一株人參,經過修煉,幻化成了人形,是百草穀中的一名婢女,沒有名字的。”
適才,乞兒隻顧得和蕭方生氣,一時沒注意,這白衣女子手上的紅綾就悄然不見了,待說了幾句話之後才反應過來,明知道這並不重要,但還是滑出了口,疑惑地問道:“你的紅綾哪裏去了?”
白衣女子伸出手來,將長長的白袖一翻,露出了嫩白如蔥的纖纖玉指,道:“你是說這個嗎?”
她手中正握著一段鮮紅明亮的紅絲帶。
“對,我說的就是這個,昨天你還不讓我碰。”乞兒有時說話大大咧咧的。
白衣女子倒沒在意,向他解釋道:“這是藥姑給我們的結靈之繩,在我們還是人參植株的時候就已經帶上了。它可以幫我們吸收天地靈氣,等我們長大後,就成了我們的法器。”
“哦,我說呢。”乞兒回想起昨夜人參娃娃死活都不讓自己解開她頭上的紅繩,心中有了推測道:“你是不是紮上紅繩就會變成小孩子了?”
白衣女子點了點頭。
乞兒突然想到,在溪柳鎮的時候見有人上山尋找人參來挖,找到後先用紅繩將參係在樹枝上,以免人參逃跑,沒想到竟真有其事。
當初藥老在藥宮托付給他兩樣東西,一樣是醫藥界的聖典《藥王篇》,令一樣是一個木刻的娃娃,他無論走到哪裏都隨身攜帶著。
《藥王篇》不能隨意示人,這是藥老千叮嚀萬囑咐過的,於是乞兒便隻將那個木刻的娃娃拿了出來,向麵前的白衣女子問道:“姑娘你可識得此物?”
他也曾將這木刻的人偶拿出來仔細端詳過,雕刻的是個略顯富態的小姑娘,頭紮兩條短辮,穿的是衣服是短袖,木質堅硬卻很輕,在其後背上刻有‘百草穀’三個字。
乞兒隻是出於好奇才將其拿出來,想要從這女子口中知道此物是什麽,並沒有想太多,可是這白衣女子看到他手中的木刻娃娃之後,突然跪了下來,麵色十分恭謹道:“婢女拜見穀主!”
突如其來的一幕令乞兒慌亂失措,頓時語塞,錯愕乃至驚愕地望著跪在身前的這白衣女子,著急忙慌地連擺手道:“不,不,不,別誤會,我可不是什麽穀主.……還有你快些站起身來吧,讓別人看到,成什麽樣子。”
“‘穀主令’在誰手中誰就是百草穀的穀主!”白衣女子聽乞兒不肯承認穀主身份,於是堅持不起身。
乞兒尷尬地撓了撓頭,麵顯為難之色,又道:“姑娘你先起來再說。”想伸手去扶,卻考慮到男女授受不親,隻好重複說讓她起身。
白衣女子很是執著,道:“隻有穀主發號施令,婢女才能從命,若是別人的話,就算是死也不會依從的。”
這外表柔弱的女子怎地會有如此倔強的脾氣,乞兒很是不解,想不通原由的他並不忍心讓這白衣女子就這麽跪著,於是輕搖了搖頭,道:“真是的,藥老隻是將這東西交給我保管,卻沒說是有來做什麽的。”
他天性灑脫,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要不是經曆了這許多事情,他才不會有太多的考慮,隻要居有定所,吃飽穿暖,便是畢生所求了。
可是如今卻莫名其妙地當上了什麽百草穀的穀主,在別人眼中看了這是權力和榮耀的象征,但在他眼中卻變成了累贅,今後繁瑣的事物指定少不了,此時他的心情,就好像一匹野馬安了馬鞍,上了韁繩,行為舉止都會被約束。這是他一開始就考慮到了的事情。
沒辦法,不答應也得答應啊,誰叫這個白衣女子如此倔強呢!
“好,就暫先答應你,做一做這百草穀的穀主,那你還不快地站起來?”乞兒有些不滿地道。
那女子聽到後,兩眼放光,喜出望外道:“多謝穀主!”
這才肯站起身。
待她站起身後,乞兒又向她問道:“你說你沒有名字,那百草穀中的人都怎樣稱呼你?”
她答:“百草穀中的婢女大多都是人參修煉成的人形,沒有名字的,隻不過每人身上都有一隻鈴鐺,穀主和藥姑他們使喚誰就搖誰的鈴鐺。”說完從懷中取出一隻銅鈴,樣子和普通的鈴鐺沒什麽區別,隻不過是多了百草穀三個字而已。
乞兒從她手中接過銅鈴,打量了一番,發現百草穀三個字上麵其實隱藏了靈感符文,靈力一運到上麵,它就會發出聲響,這倒讓他想起了煉丹爐上的靈感符文,原理和銅鈴相似,感應到靈力才起火。
看完之後,乞兒便將銅鈴還給了她。
“世上的人都有名字,你們雖然是人參所變,但已具有人形,怎麽能沒有名字呢?”說到這裏,乞兒臉色突然有些黯淡,搖頭苦笑了一聲,心中自問道:“我還給別人取名字,而自己又叫什麽名字呢?”
“乞兒”二字是溪柳鎮上的人給起的,算不得真正的名字。
“穀主不必為婢女取名字而感到為難。”白衣女子正是看到乞兒臉色突然沉暗,還以為他一時想不起多好聽的名字而著急,所以就開口勸慰。
乞兒回過神來,打量了這女子一番,看她約有二十三四歲的年齡,不僅衣著潔白如雪,而且肌膚更勝雪白,模樣倒也端正清秀,於是就根據這些為她想起了一個名字。
“你是人參所變,而‘參’的同音姓氏是‘沈’,我看你一身潔白若雪,不如你就叫‘沈若雪’吧。”
白衣女子聽到後很是激動歡喜,雙眼都泛出了淚花,連忙又向乞兒跪了下來,激動的聲音都有些發顫:“多謝穀主賜名!婢女以後有自己的名字了。”
乞兒見她下跪著急道:“你怎麽又跪下了,以後不要動不動就下跪。”
聽到乞兒不悅的語氣,沈若雪趕緊站起身來,激動的情緒一時難以消去,“請問穀主,老穀主他出了什麽事?”
乞兒驚奇地望著沈若雪,她是怎麽知道藥老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