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9 奪劍
腥紅光芒照耀下的天樞子更加顯得如癡如狂,七星龍淵劍早已脫離他手,飄浮在練劍場正中心的上空,劍尖向下,垂直地旋轉著。
劍身上的龍形刻紋似是活過來一樣,一圈又一圈地繞著劍身盤旋,比之前更加活躍。原先還是七顆暗點的七星,先在早已連接在了一起,發出了同樣耀眼的光芒。
與此同時,巨大的練劍場上驟現的白色光芒,變得更為耀眼。
此時,場麵上的大青石塊,似是受到了什麽排斥之力,早已向上全部飄飛而起,久久不落。留在原地的是一片光滑的地麵。
在這片光滑而且麵積巨大的圓形場地上,突然顯出一道道發光的紋路,這些紋路不但縱橫貫穿整個圓形,而且還顯然有一定順序的,均勻地將地麵分割了成了若幹份,並且,每一部分內都有一個個奇異古怪的符文,隨著越向圓心位置,符文便會越小。
三百來丈直徑的圓形場地上,驟然顯現出了如此密密麻麻的發光紋路和符文,其情形是蔚為壯觀的。
“阿彌陀佛!”站在一塊大青石上,隨之飄飛而起的慧行,向下方望去,眼中之景讓他不由地發出一聲驚歎,“如此巨大的法陣,老衲平生還是第一次見!”
練劍場所在的地方,雖然在如此高的位置與主峰有相連之處,但它卻屬於一座側峰,還以為啟動這巨大法陣隻是震動了側峰的玉衡子,向主峰上望去。
卻見主峰是同樣的搖晃了起來,而且振幅和這裏幾乎一樣,有些樓閣宮殿,都承受不住劇烈的搖晃,倒塌了許多,揚起塵埃隨處可見。
成塊成塊的巨石,從山體脫落,掉入了深不可測的穀底.……
這些情景,讓人瞧的觸目驚心,饒是玉衡子他們是得道高人,瞧在眼中,也是心驚膽顫。
而身在主峰上的魔教眾人,雖然瞧不到如此驚駭的畫麵,但他們卻早已驚慌亂成了一片,相隔還遠,便聽到了他們紛亂恐慌的哀嚎。
他們前來侵犯的人數實在太多,倒塌的樓閣砸中了他們不少人,這令他們變得更加混亂了,一時之間,擁擠不堪,誰都向遠離那些高大的建築,向空地處靠攏。
山崩地裂!這個詞用來形容此時的場景再也恰當不過了。
主峰上的建築宮殿,有的是祖師開派時所建,距今已有萬年有餘,此刻被毀,令人不僅惋惜,而且更為痛心。
玉衡子望著被毀的主峰,放出一聲傷心的長歎。玉衡峰承載了他一切的記憶,被毀之後,他不但無家可歸,而且心靈也無處安放。
望的久了,便就呆住了,玉衡子剛強堅毅而且黝黑的麵容上悄悄地落下了兩行淚。
他從未在人前哭過,即使自己心愛之極的妻子亡後,他也是在暗中無人之處傷心落淚,因為之前他是一峰首座,是峰上的脊梁骨,峰上所有人都靠他來保護,所以他不能哭,也不敢哭。
但現在,玉衡峰被毀,即將成為一片廢墟,峰上的人幾乎被殺光,他,白尚峰,便不再是什麽玉衡峰的首座了。
“哈哈!”
就在玉衡子陷入回憶的痛苦之時,觀望台上傳來天樞子一聲狂笑,已然壓過了山石崩裂的聲音,將他一下子從深陷的回憶中跳脫出來。
“世間最原始、最強大的力量即將歸屬於我!”天樞子雙眼發直地仰望著練劍場中心上空的七星龍淵劍,臉上是一副極度貪婪而且迫切萬分的神情。
“天樞,今日我就算是死也要將阻止你!”
一個人往往在最絕望的時候才會迸發出身上所有的力量,對生死毫不在乎。
玉衡子憤怒的聲音同樣也壓過了山石碎裂之聲,他話音還在空中回蕩,身影便似利箭一般,向半空中的七星龍淵劍飛去。
不論是天樞子,還是慧行和上官蘭雲,他們都明了玉衡子的用意,他是想拚盡自己一生的修為將七星龍淵劍奪到手中。
現在七星龍淵劍正在下方巨大法陣的加持下,吸收著來自遠古的寒霜巨龍之力,周圍丈許之內充斥著劇烈運作的靈息,就算是堅硬的石頭進去,也會被瞬間粉碎,何況人的血肉之軀?
玉衡子自然是知道這些的,之所以還不顧生死地向上衝去,完全是由於極度的傷心和絕望所致。
就在玉衡子躍起身後的那一刹那,慧行和上官蘭雲便向他望去,知道他想做什麽,都是不由的驚呼出聲:“不可!”
天樞子雖然也知道玉衡子想要奪取七星龍淵劍,但他卻並未立即上前阻止,因為他對劍身周圍的混亂的靈息充滿了自信,認為沒有任何人可以通過那道屏障,所以他隻是冷眼地望著空中,等待玉衡子發出一聲慘呼,然後看玉衡子被靈息撕碎身體的樣子。
想想就覺得有趣,天樞子的嘴角上掛著一絲邪惡的笑,冷哼了一聲,“螳臂當車,自不量力,敢衝入法陣之內,還真的以為自己修煉成了大羅金仙,擁有了金剛不壞之身……”
也不知怎地,在他說到‘金剛不壞之身’這幾個字時,他的聲音突然變小了,好像不似之前那麽自信,而後轉目向慧行望去。
這一望不要緊,天樞子淡定從容的神色驟然變得緊張起來。
“不好!”在他的雙目中,有一道金光正向玉衡子追趕而去,而去速度勝過玉衡子,“這老賊禿,總是壞我好事!”他咬牙切齒,狠狠地罵了一聲。
天樞子目中的那道金光,正是慧行的身影,原來是慧行為了想將玉衡子拉回,將自己化為了金身僧人像,這金身僧人像,雖然不具有超強的攻擊性,但卻是世間最強的防禦,連山石都無法與之相較。
“.……”天樞子望著快速劃過的慧行金身,臉上的得意之色驟然消失,張開大嘴,欲要說些什麽,卻開口無言,驚懼和擔心讓他目不轉睛,害怕慧行真的將七星龍淵劍奪到手中。
他起先對玉衡子毫不擔心,卻對慧行的金身境像感到擔憂,自己又不能靠近法陣,這下子可將天樞子急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