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6 正式拜師

  一開始，見場外觀眾沒有人為乞兒喝彩，徐明卿還暗自得意，側目望了乞兒一眼，心中道：“你勝了又怎樣？還不是連一個為你鼓掌的都沒有？”嘴角一撇，冷冷一笑，將目光收回。


  可是令徐明卿沒想到的是，人群沉默了片刻後，從練劍場東南角突然傳來一聲喝彩，竟然慢慢地將整個人群帶動起來，歡呼之聲隨之熱烈非常。


  隨著歡呼之聲越來越熱烈，徐明卿臉色漸漸地變得難看起來，心中十分懊惱，不願看到眾人為乞兒鼓掌歡呼的樣子，便將雙眼閉上。


  乞兒則是激動異常，連連向四周鞠躬，口中不住道：“謝謝大家！”由於此時此刻的他非常激動，竟不由自主地眼中泛出淚花。


  回想起自己來到玉衡峰的這段時間，雖然一年不到，但卻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情，似乎每一件都是那麽深刻，曆曆在目，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縈繞心頭，有些酸，又有些甜，酸與甜之間又夾雜著苦澀之味。


  當乞兒的目光環視四周之後，又回到東南角，隻見李邱三人居然團抱在了一起，口中歡呼著，眼中卻都流出了淚水，歡呼之聲也變得嘶啞，當真是喜極而泣。


  在李邱三人身邊，一個高大的身影很是顯眼，那人就是劉鐵牛，也許是受到了李邱他們的感染，這個身似鐵塔的魁梧大漢，竟也流出了淚水，伸手不住地向自己臉上抹去，擦拭淚水。


  望到劉鐵牛，乞兒不由地想起來了一個人來，此人便是白明雪，她身著一身雪白無瑕的衣裳，歡脫可愛的樣子仿佛正從人群中向場中央走來，不斷地向自己招手，隻是淺淺的一笑，便令自己心神蕩漾。


  淚水朦朧了乞兒的視線，再加上他對白明雪思之及深，念之及切，竟讓他在激動之下產生了幻覺，隻覺得白明雪從人群中正張開懷抱朝自己一步步走來，當他擦幹眼上的淚水，想要清晰地看到白明雪的麵容時，卻哪裏有白明雪的影子？


  近處是一片空無，遠處是歡呼的人群，乞兒的神情一下子從激動變得失落起來，心中隱隱作痛，眼前一花，頭腦發昏，身子搖晃一下，竟險些摔倒在地。


  張長老站在乞兒的右手邊，緊挨著他，側目相視，看到他差點跌倒，而且神情突發轉變，顯然很是難受，還以為他在剛剛破陣時消耗了過多靈力，大量的虧損一時補給不來，才導致他頭腦發昏，差點跌倒。


  於是張長老就湊近乞兒，悄聲地問他道：“你沒有事吧，我看你定是靈力消耗過多，導致頭腦暈眩，我這就將血丹還給你。”說完，向自己懷中摸去，掏出了盛放血丹的精美紅漆小木盒，打開來，裏麵紅彤彤的血丹上向外冒出淡淡的白汽，仍是和剛取出來一般新鮮。


  張長老將血丹從盒中倒出，運用靈力，讓它懸浮在自己手掌上，以免汙染，之後道：“我將血丹還給你，你趕緊將它服下，這樣你的靈力就會很快回升的。下場之後，不妨去藥宮尋藥老和他要些‘大回靈丹’補一補。”


  乞兒取得了此屆劍術測試的最後勝利，那就意味著，他即將成為玉衡子的第七個親傳弟子，身份自然和以往有了不同，是以張長老對他說話時，語氣中多了幾分關懷。


  “謝謝你，張長老。”乞兒轉首，張長老將血丹送入他口中，吞下後向張長老感謝道。


  張長老正微微點頭，在他左側的徐明卿卻冷哼了一聲，道：“僥幸取勝，哪裏消耗過多靈力了？分明就是故作病態，博人可憐。”


  徐明卿輸了比劍，心中大有不服，聽到張長老溫言詢問乞兒狀態後，更是有氣，隻是當著眾人的麵不好發作，所以就說起了風涼話。他說話時，神情傲慢，完全不似之前坐倒在地的狼狽模樣，真是，小人的卑劣性質，永遠都是那麽反複無常。


  乞兒和張長老二人聽到徐明卿的話語後，並未理睬於他，過了片刻後，張長老向右邊轉首，對徐明卿道：“明卿，你先去那邊和李文浩站在一起，我先帶著乞兒去拜見玉衡首座他們。”


  張長老與徐長老同為玉衡峰上的執事長老，他二人在一起處事已有百年，雖然他們之間並不親近，但卻也並不疏遠，二人在峰上所理事務不同，地位卻是平等，並無利益的紛爭，張長老又是瞧著徐明卿長大的，是以他每每喊徐明卿時隻叫名字，不加姓氏，顯得親切。


  徐明卿倒對張長老沒多少芥蒂，他此時心中氣憤的隻有乞兒一人，聽到張長老的話後，向他作揖道：“好的張長老，弟子這就過去。”說完話後，白了乞兒一眼，轉身朝練劍場西北方向走去，因為李文浩就站在那裏。


  “乞兒，你隨我來。”


  徐明卿離開後，張長老便向乞兒道。


  張長老走在前邊，乞兒跟在其後，二人不急不慢地向正北方走來。


  玉衡子等諸人，坐在觀望台上的座椅上，每人的目光都向場下這一老一少二人投來。


  “恭喜你啊，玉衡師弟，今日終於收得如此優秀的第七弟子，將你的‘寒霜禦劍訣’傳承下去。”


  張長老和乞兒還未走到跟前，玉衡子的右邊傳來一句向他道賀之聲。此人說話之音，郎朗清晰，自帶一股書生之氣，不用猜也會知道他是誰。


  玉衡子轉首望去，隻見天權子已然站起身來，向他抱拳恭賀。


  “多謝天權師兄。”玉衡子並未起身，回話的語氣也是淡淡的。


  本以為天權子會為此而不高興，可是誰知他竟然為之一笑，從而重新坐下，神情平靜如初。


  天權子與玉衡子對話之後，沒過片刻，張長老便帶著乞兒來到觀望台下。


  首先，張長老對在座來賓作了一揖，以示敬意，然後麵向玉衡子道：“回稟玉衡首座，此場劍術比拚已結束，最終獲勝者是乞兒。”說完向身後的乞兒招了招手。


  乞兒上前一步，來到張長老身旁，雙膝下跪，道：“弟子乞兒拜見首座，以及各位前輩！”


  在上坐的諸人，除了天權子神情平淡外，其餘之人臉上都已浮現出了微笑。


  按照七星劍派曆來的門規，新入門的弟子共有三拜，第一個跪拜應是祖師爺解厄道人，隻是他已歸天，便隻能朝天一拜。


  第二跪拜，就是向七星首位，天樞星位跪拜了，也就是向天樞子跪拜。


  這第三拜，才是跪拜自己的親師。


  拜師的門規，張長老已在向這裏走來的路上告訴了乞兒。


  乞兒上來的一拜，隻是出於對來賓的禮節，並不算是拜師之禮。


  乞兒拜見來賓之後，站在他身側的張長老轉身朝南，高聲喊道：“拜師開始！”他聲音雖然滄桑，但是音量卻洪，一聲喊出，傳出很遠，練劍場四周觀眾均可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