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1 藥老囑托

  藥老作為煉丹製藥考核的主考人，依據數十年以來的監考經驗，自然對考場上的狀況有著大致的了解。


  根據考核規定，所有參加考核弟子，抽選四種丹藥進行煉製，隻要在四種丹藥中煉製好其中兩種，並達到八成品，便可通過考核。


  自從設立了煉丹製藥這項考核，幾乎所有弟子都是選擇四種丹藥的其中最有把握的兩種來煉製，這樣不但成功率大，而且還節約時間和精力，從來沒有出現過有弟子將四種丹藥全部煉製的情況。


  別的弟子在兩個時辰內煉製成兩種丹藥就已經很是了不起了，而此次乞兒卻用了一個半時辰將四種丹藥全部煉製好了，怎麽能令藥老不感到吃驚呢？

  乞兒聽藥老說話的語氣，似乎對自己不太相信，轉過身去，伸手向貨物架上端來了一隻白瓷盤。


  該白瓷盤是專為煉丹製藥考核而燒製的，大小和普通盛菜的盤子無異，隻是被橫豎兩道分成了均勻的四部分，以便弟子放置四種不同的丹藥。


  “藥老，您請看。”乞兒雙手端著盤子，躬身呈現給藥老看。


  藥老從乞兒手上接過，向盤子上看去，見盤中四個部分，盛放著四種不同的丹藥，兩種丹體，一種暗綠色膏狀物和一種白色的顆粒狀物。


  這四種丹藥自然是乞兒煉製的還魂丹，大回靈丹，玉脂斷續膏和補氣散了。


  其中兩顆丹體，表麵看起來都甚是光滑，圓滾滾的，更顯精致。一顆紅豔豔的，有成人大拇指大小，是還魂丹；另一顆稍微大一些，是黑紫色的，就是大回靈丹了。


  若是從外表來看，乞兒煉製的這兩顆丹，已經算得上精良了。


  但是，丹藥並不像花瓶那樣是擺設品，單從外表上是判斷不出好壞的，判斷丹藥的好壞應從色，味，質三個步驟入手。


  第一步是色，就是觀察丹藥表麵的顏色，好的丹藥和不好的丹藥，一般情況下顏色也會不同的，導致其發生的原因，就是沒有控製好火候，火候大一些，顏色就會深一點，火候小一些，顏色就會淺一點。無論顏色或深或淺，總是不能達到預定藥效的。


  第二步是味，就是通過聞丹藥所散發出的氣味，來判斷丹藥的好壞。眾所周知，一種丹藥不是由一種原藥材煉製而成的，是由多種原藥材通過一定比例混合後製成，少則三四種，多則數十種，甚至成百種。


  有些丹藥即使經過煉製，其內的原藥材氣味猶存，經驗者一聞便知其中成分，哪一種原藥材多一些，哪一種原藥材少一些，所散發出的氣味就會有所差異。


  如果通過，色和味兩個步驟還是不能判斷丹藥好壞的話，那就隻能進行第三個步驟了，即，質。


  所謂質，就是從丹藥的質量上來判斷丹藥的好壞，需要各種實驗，一一檢驗丹藥內的成分和原藥材的多少，這一步極其繁瑣，一般不會用到。


  藥老一隻手端著盤子，另一隻手伸出，首先將那顆紅色的丹藥拿起，湊在鼻子上輕輕地聞了一下，不見臉色有什麽變化，就將這顆丹藥放回。


  接著，以同樣的動作，拿起那顆黑紫色的丹藥，也是湊在鼻尖上聞了一下後便放下，神情還是不置可否。


  當藥老目光轉向那團暗綠色的‘玉脂斷續膏’上麵時，他的眼前好似突然一亮，不由地盯住不放，神色間劃過一絲驚喜。


  同樣的步驟，藥老將盛放‘玉脂斷續膏’的那一邊轉了過來，湊過鼻子，細細聞去，但見他雙目微閉，似在享受。


  過了一會兒，藥老睜開眼來，望著乞兒，麵露欣喜之色，道：“沒想到啊，沒想到，在一個半時辰內，你竟然能將這四種丹藥全部煉製而成，而且每一種都能達到八成品以上。”


  藥老的話音一落，站在他身後的那年輕白胖道人，不禁驚呼出聲，道：“藥老，您是說這家夥僅僅用了一個半時辰將四種丹藥都煉製好了？而且均達到了八成品？”目光落在麵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少年身上，充滿了驚奇。


  藥老笑了笑，點點頭，道：“不錯，不錯……”他連續說了好幾個“不錯”，滿臉笑容的望著乞兒，目光中更是充滿無限嘉許。


  在乞兒周圍的子弟聽到了藥老說話，都是發出一聲驚歎，隨後隔著貨物架，相互紛紛議論起來，饒是聲音很小，但是經過你傳我，我傳他，互傳不止，竟然在這一片地方嘈亂起來。


  這邊的動靜已引起了劉鐵牛的注意，他尋著說話的聲音找了過來。


  “煉丹製藥考核期間，任何弟子不能相互商議，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擾亂秩.……序.……”


  劉鐵牛笨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知道來至這邊方停，隻不過他說話的聲音也跟著小了起來。


  “藥……老.……您是什麽時候來的，我怎的就沒有看到？”劉鐵牛站在外麵的走道上，向裏望去，第一眼看到的是那白胖道人，第二眼看到的藥老，最後看到的是乞兒。


  藥老還未轉過身去，向他說話，劉鐵牛粗憨的聲音便又傳來了，隻聽他道：“哎，乞兒，你怎麽在這裏，我剛剛經過這裏時怎麽沒有看見你？”


  乞兒剛剛被藥老和那白胖道人二人所擋，劉鐵牛自然瞧不見他，剛才聽得劉鐵牛的聲音後，乞兒向一側輕輕挪了一步，便與劉鐵牛四目相對了。


  乞兒朝劉鐵牛笑了笑，點了一下頭，出於對藥老的尊重，和對考場秩序的看重，他並沒有開口向劉鐵牛打招呼。


  “你的嗓門就是大，難道不知道這裏有幾百名弟子正在認真煉丹製藥不成？”藥老這才轉過身去，麵色頗慍，雖然責備劉鐵牛，但藥老的聲音控製的很好，不論是剛剛誇讚乞兒，還是現在責備劉鐵牛，始終將聲音壓得很低，以免擾亂到其他弟子。


  劉鐵牛麵露尷尬，咧開嘴來就笑，隻是不敢笑出聲，憨態可掬。


  藥老又將身子轉回過去，對乞兒道：“你雖然提前煉製好了丹藥，但仍是不允許走出煉丹坊的。考核完後，到藥宮來，我有些話要對你講。”


  乞兒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