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千鈞一發
悔峰雖然與主峰臨近,但是卻與主峰上完全不同。主峰上植被茂盛,種類繁多,隨處可見蒼鬆勁柏,奇花異草,一片生機盎然景象,而到了悔峰上則完全變了樣。
這裏不但沒有植被不說,就連山石也生的奇形怪狀,更別說鳥語花香了,簡直可以說毫無生機,
周圍一片死寂,滿目皆是光禿禿的怪石,乞兒此刻才體會到了什麽才叫做真正的荒涼。
由景生情,乞兒心中更加淒涼,忽而覺得這世上的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
在他的正對麵,一塊大石上刻著一個大大的“悔”字,也不知是何年所刻,字跡都有些斑駁模糊了。
“悔?”乞兒歎息道:“事情做完之後再說後悔便是無用之舉,又何必後悔呢?”話後搖了搖頭,向前走去。
乞兒所走的是一條十分蜿蜒的山道,彎曲如同蛇行。
繞了幾個彎之後,乞兒走到一處山洞前,洞上刻有“思過崖”三個大字,字跡同樣斑駁模糊。
踏步進來後,乞兒發現裏麵空間卻不像想象中的那麽狹小,在靠近山壁的一麵,刻有一張石床,很是簡陋,上麵鋪了一張薄薄的灰色被子,其他的就什麽都沒有了。
“這裏真不愧是思過崖,竟如此寒磣。”乞兒忍不住又發出了一聲歎息。
其實在乞兒剛一走進洞來時,就發現了,這座山洞的另一邊還有一個出口。這裏簡陋的設施沒什麽好看的,乞兒便向那邊的洞口走去。
那邊的洞口很是明亮,一眼望去,便望見遠處幾座山峰聳立在茫茫的雲霧之中,飄飄渺渺,甚是遙遠。
乞兒本來打算從這邊的洞口走出去,再繞著山道轉一轉,考察一下悔峰的全貌。
可是,當他走到洞口前,就立馬嚇得停住了腳。
走到洞口,前方哪裏還有山路?分明就是一處斷崖,這洞口就在斷崖的邊上,向下一望,山壁筆直而下,雲霧繚繞,變幻莫測。
乞兒心中一驚:“還好我踏的步子小,要不然一不小跌落下去,定然會摔得分身碎骨!”連忙向身後撤了一步。
從離開石室來到這個地方,時間大約過去了一個半時辰,此時太陽已然高掛,一縷陽光從洞口處照射進來。
洞中本來陰冷,當陽光射進,也帶來了一股暖意。
“洞中如此陰冷,我還不如去外麵曬一曬太陽。”乞兒正在石床上打坐默念一些法術口訣,以免生疏忘卻,直到陽光照射進來,才覺得自己身上有些發涼,是時候出去曬曬暖兒了。
走出洞來,天空晴朗,陽光明媚,乞兒揚起麵來,伸了一下懶腰,卻也有幾分愜意。
乞兒靈體被封,就不能通過法術來抵禦洞中陰冷,剛剛又在洞中待得久了,身子已經很涼,來到洞外後,所以就待了好大會兒。
他早餐未吃,就被那兩個年輕道人押解到這兒,現在時辰快到中午,饑餓感就不然而然地來了。
乞兒肚子咕咕叫了兩聲。
“早上沒吃飯也就罷了,怎麽快到中午了,還未見有人來送飯,難道思過崖就是讓人餓著肚子思過嗎?”乞兒很是不滿地嘟囔著。
人越是處於困厄之境,就越容易勾起以前最為美好的回憶。乞兒餓著肚子,不禁就想起了,昨天夜晚的場景,他,白明雪,劉鐵牛三人圍坐在火堆旁,一邊烤著花尾雞,一邊談笑。這會成為他今生最為難忘的記憶。
剛剛還沉浸在快樂的會議中,可是在之後的一瞬間,他卻又再次難受起來,說不出是什麽感覺,隻是覺得難受,並不是餓肚子的難受,而是在他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白明雪微笑時的畫麵。
“我要去找師姐。”乞兒心中突然升起了這樣的衝動,隻有一上午的時間沒有見到白明雪,乞兒便思念萬分了,為什麽會這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反正隻有見到她時,他的心才能夠平靜下來。
僅是一個半時辰多一些,乞兒就將崎嶇的道路又走了一遍,隻不過是,這次方向完全相反,隻見他步子匆匆,來到鐵索橋邊。
他似乎忘記了白袍道人在臨走時最後對他講話,“最好嚐試都不要嚐試逃脫”。但是那股莫名的衝動已然讓乞兒忘記了所有顧忌,一腳踏上了鐵索橋。
隻見乞兒飛也似的邁著快步,轉眼間就來到了橋的中央,原以為可以順利通過這條鐵索橋,可是就在此時,整條橋開始劇烈搖晃起來。
乞兒吃了一驚,連忙停了下來,一把抓住一邊的鐵索,努力定住腳步。
“怎麽回事啊?”乞兒驚呼出聲,身子隨著鐵索橋搖擺不定。
這時橋身好似一條掛在兩座山峰之間的巨大秋千,被一個巨人用力來回搖晃,蕩漾不已。
乞兒靈力被禁,無法施展法術定住身子,他身子本就瘦弱,手上的力氣小好幾次都差點沒將他甩飛出去。
鐵索橋像蕩秋千一樣,在兩峰之間蕩來蕩去,幅度也一再增大,乞兒腳站不穩,隻能趴在橋麵上,用手抓住上麵的鐵鏈,緊緊不放。
下麵是萬丈深淵,隻要乞兒稍一鬆懈,就會擺蕩出去,摔將下去,粉身碎骨。
漸漸地乞兒跟上了鐵索的節奏,趴在橋麵上,竟似貼在上麵一般,身子最終穩住。
還以為自己跟上了節奏,便可以順利地爬到對麵,可是就在他剛爬出去兩步時,鐵索橋忽然改變了運動方式,突然翻轉了一下,擰了一圈,底朝上,橋麵朝下。
乞兒一下子被翻到了下麵,好在在一瞬之間一把抓住了一根鐵索,才所幸沒有掉下去。
可是,雖然抓住了鐵鏈,但橋仍在翻動不已,猶如蛇軀扭動。
這座橋如同活的一般,能夠感知到乞兒的存在,估計隻有等到乞兒掉下去,它才會停止翻轉。
乞兒雙手抓住鐵鏈,哪敢放鬆,整個身子似掛在上麵一般,隨著鐵索橋擺動。
“救命啊!”乞兒大聲呼救,雖然被人聽到的機會渺小,但求生本能就是如此,在危急時刻不自覺地就做了。
他明顯支撐不了太久,隻是一會兒的功夫就感到自己手指漸漸發麻,力氣漸漸失去。
可是就在他感到完全絕望之時,他側目的餘光突然看到一個灰色的身影出現在了橋的那端。
隻見那灰色身影,一起一落,似是在掐訣作法,在他的動作完成之後,乞兒驚喜地發現,鐵索橋立馬安靜了下來,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而乞兒猶掛在橋上,懸懸而立。
那灰衣人向乞兒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