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用心歹毒
還是在石洞中。
‘噬魂星陣’猶在閃爍著妖異的紅光。
三尺見方的‘山河圖’平整整地鋪在地上。
徐長老打坐在山河圖的一旁,雙目緊閉,口中念動法訣。
徐明卿隨意的坐在了徐長老的對麵,因為怕打擾到祖父,便沒有作聲,也沒有亂動,雙眼盯住‘噬魂星陣’,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少時,打坐的徐長老突然睜開眼睛,口中大聲喊道:“開!”
隨著他一聲大喊,平鋪在地上的山河圖四條邊上立時結成了四道紅色光幕,光幕直衝而上圍成了一道四方光柱,直達洞頂。
“這是何物?”
徐明卿豁然站起身來,麵帶驚色,瞪大了雙目,吃驚地問道。
徐長老緩緩地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道袍,目帶關懷地看了看徐明卿,然後又轉向眼前這道光柱,嗬嗬笑道:“孫兒莫要驚怪,你有所不知,這張山河圖不僅是一張圖紙,其實它其中也暗含了一種法陣。”
“法陣?”徐明卿繞著紅光方柱走了一圈,環視一周後,止住腳步抬起頭來望了望上方。
“這法陣是幹什麽用的?”
徐長老站在一旁,手捋了一把長胡,麵露得意之色,微笑道:“山河圖在別人眼中看來是一張普通的地圖,但是在我眼中它就會變成了法陣,原因就在這盤星陣上。”
徐明卿仍是不解,茫然的臉色不用猜便能看的出來,他要問什麽。
隻是還未等到他開口,徐長老已經接著說道了:
“山河圖與星陣本為一體的,它們都是由祖師爺創造而出,隻不過山河圖離開星陣便會失去作用。這就是山河圖雖然古老,但卻被人當做了普通地圖來用的緣故了。”
徐長老突然掐指一算,也不知他料到了何事,神情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道:“不好,你馬上進到方陣裏去,山河圖的事以後再和你說!”
徐明卿一向對他祖父言聽計從,絲毫不敢違背他祖父的意願,見得祖父如此神情,當然二話沒說就快步走進了那道紅光方柱當中。
“孫兒,我要你馬上去玄寒山阻止白明雪采集寒枯雙葉草!設法將她殺死,她死後玉衡子的心智必然打亂,到那時我們取得玉衡峰便會更容易些。”徐長老目露凶光陰惻惻地道。
“包在孫兒身上,我保證那小丫頭片子有去無回!”
“我這兒還有一枚內焱丹,你帶著身上,到了那兒便不怕凍了。”徐長老說罷從懷中取出一枚金紅色丹體遞於徐明卿。
“好……”徐明卿接住內焱丹,木然地隻說出了這一個字,然後又突然恍然大悟:“莫非這法陣是用來傳送.……”
話來不及說完,一切似乎都發生在須臾間,徐明卿隻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眼前恍惚一道紅光而閃,周圍的一切便全然換了樣子。
天際陰沉,冰山如劍,白雪漫天而落,寒風凜冽嗖嗖迎麵刮來。
“我已到了玄寒山!”
……
玉衡峰,練劍場。
圓形的練劍場,由數千塊平整的白石鋪設而成,直徑約有百丈。
八根巨大的白石柱均勻地豎立在練劍場外圍的八個方位,它們每一根上都浮雕有巨龍。
巨龍形態各異,栩栩如生,有的正在吞雲吐霧,有的正在海浪中翻騰,還有的正在空中行雲布雨……形態不一,浩浩蕩蕩,氣勢磅礴。
場中,正有一人練劍。
這人身著藍色道袍,身形在場中央起起落落,手持三尺寒光寶劍,或刺或削,變幻無窮,劍尖所指,寒氣驟生,劍勢端的霸道無比。刷刷刷,幾招下來,身形傲然挺立,長袍飄然而落,秉劍入懷,又有幾分道骨仙風之氣。
此人正是玉衡峰首座,玉衡子。
隻見他劍招練過,收劍入鞘,身長八尺,正袍危立,發髻猶然整齊,麵容雖然威嚴,卻又不失一股儒雅學士的氣派。
玉衡子練完劍後,並沒有離開,而是雙目冥閉,迎著清風,吐息納氣,似是在感應天地之間的靈氣。
清風不一會兒便停息了,漂浮在半空中的塵埃緩緩落地。
在這塵埃落定之際,不知從何處傳來一句叱聲。
“看劍!”
話音一落,一個身影似是一支離玄之箭,嗖的一聲響玉衡子襲來。
那人身影實在太快,沒有看到他的長相時,手中之劍已經刺來。
隻見玉衡子此時並未驚恐,反而嘴角泛起一絲微笑,連懷中抱著的劍都未使出,一個快步側身躲閃便將那人迅疾刺來的一劍躲了過去。
不由的分說,那人瞬時轉變身形,劍招也瞬間急變,一揮手,寒光劍刃便向玉衡子的腰間平直地削了過去。
玉衡子神情還是尤為輕鬆,雙腳發力一蹬,縱身一躍,六尺來高,竟將這一劍有躲了過去。
待他雙腳平穩落地,卻還是站在原地,一寸也沒有偏離。
那人似乎並不善罷甘休,又是極速變動劍招,身子跳躍而起,在半空中,身形似是一隻百靈鳥一般優美,但是其劍勢卻如猛鳶擊空,劍鋒直擊而來。
所有的動作都在眨眼之間完成,凡人肉眼根本無法看清。
那人迅疾一擊之後,卻聽得“當啷”一聲響,手中之劍已然落地。
“哈哈,雪兒,看樣子你的劍招還需要好好練一練才行啊!”
剛剛進行攻擊的那人竟然是玉衡子的親生女兒,白明雪!
玉衡子穩如泰山,一步也未挪動,隻是將手中的劍橫在身前,並且未拔出鞘來,就將白明雪的所有劍招擋住。
“唉,即使我再連上一百年也比不贏爹。”白明雪手中空無一物,望著掉在腳下的劍,她神情顯得很是沮喪。
原來剛剛白明雪躲在了一座巨型石柱的後麵偷偷觀察玉衡子練劍,竟然一時瞧得興起,忍不住想要衝上來試上一試,看看父親的劍術到底有多麽精湛。
誰知這一試自己竟然連父親的衣角都不曾沾到。
“對了,雪兒,我讓你做的事情呢可做好了?”玉衡子將劍收回,提在手中,將話題一轉。
“沒做好!我什麽都做不好!”白明雪一連受挫,心情極糟,這時又耍起了大小姐的脾氣。
在白明雪五歲歲時,她的母親便去世了,距今已有十年,在這十年當中,她的飲食起居都由玉衡子一人來照料。
玉衡子在峰雖然事物繁忙,但是照顧起自己的親生女兒來那也是無微不至的周到,對她向來也是逆來順受,但是有一點他對自己的女兒要求很是嚴格,那就是修煉。
父親生活上的慣愛與修煉上的嚴格教導,使白明雪擁有了一種特殊的性格,她刁鑽,卻不可惡。她任性,卻心底善良。
“唉!其實並不怪你,因為以徐長老這樣精明的人來說,他肯定會提前讓徐明卿取走所有啟脈散的。”玉衡子雙眉緊蹙,一副心事沉重的樣子,心疼地看著白明雪,對她寬慰道。
“可是所有的啟脈散都被他們取走了,我們拿什麽給乞兒服用,若是沒有開啟劍氣脈門,乞兒又怎能在劍試中贏的了徐明卿?”白明雪長歎了一聲,竟然連自己掉在地上的劍也懶得撿起,蹲在那兒,茫然失措的表情,有些楚楚可憐。
“哈哈,我的傻女兒,你以為除了啟脈散之外就沒有其他藥物幫助乞兒開啟脈門了嗎?”玉衡子還是第一次看到女兒這樣的情形,忍不住再次大笑起來。
“爹爹,你可說的是真的?不騙我?”白明雪聽到父親說完後,滿眼期待的眼神看著玉衡子,希望他趕緊說出。
“你可知啟脈散中最為重要的一味藥材是何物?”玉衡子問道。
“這個我自然知道,是寒枯雙葉草,隻是它生長在極寒之地,玄寒山中,隻是我們每隔七年才會組織人去那裏一次,現下時間還沒有到……”白明雪喃喃地答道。
聽到女兒這樣的回答,玉衡子又是哈哈一笑反問道:“七年?誰說的七年?”
白明雪眼前再一次亮了起來,抬起頭望向父親,略微激動地道:“是你!是我的父親,玉衡峰首座。在玉衡峰上,你說了最算!”
玉衡子笑了笑,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腦袋道:“哪還等什麽,叫上你五師兄和乞兒帶上狐皮大袍一起去玄寒山啊。記得,寒枯雙葉草不是五行啟脈散,它隻有采下即服才有藥效。”
白明雪高興地點了點頭,連忙撿起自己掉在地上的劍,連蹦帶跳地離開此地。
當玉衡子對自己女兒抱有絕大信心時,他可曾料到玄寒山中正有一人等待這白明雪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