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求藥不成

  白明雪一路匆匆而走，雙眉緊蹙，也不知為何事著急。


  玉衡峰上宏偉的建築奇多，瓊樓玉宇一座接著一座，若不是修真練道之地，哪裏見過在山峰上有這般景象。白明雪正是繞過了一道又一道的彎兒，後又跨過一條由漢白玉砌成的拱橋，來到了一方小潭前。


  小潭中的水清澈見底，裏有成群的金魚正在遊戲。


  一條曲折蜿蜒的白石小道，鋪設在了小潭的正中央，將其一分為二。


  若在平時，白明雪來到此處時，就會停下腳來，偎依在石道的欄杆上，手中拿一把魚料，微微彎下身子，一邊撒料，一邊觀賞魚兒嬉戲。


  可是今日與往日不同，白明雪沒有閑情雅致在這兒欣賞美景了，來到此處潭中曲道時趨步快速而過。


  來到石道的盡頭，麵前又是一棟高大的樓房，還未走到樓前，便有一股濃濃的草藥味撲鼻而來。


  這棟大樓房共分有三層，每一層都高約兩丈，最上麵一層上豎著一道巨大的煙囪，煙囪中滾滾冒著青煙。


  第二層樓上麵很明顯四個方位各安著一扇朱紅漆的大窗戶，隻是大窗戶緊緊關著，裏麵是什麽情況委實一點兒也看不到。


  最底下的那層不是普通房子，而是一所中空的大廳，廳門的上方掛著一個很大的匾額，上麵隻寫著一個金色的打字‘藥’。


  向裏看去，廳內左右兩側分別設有通往樓上的紅木階梯。十幾個光膀子的大漢正在裏麵忙碌著，他們有人肩上扛著幹柴，有的扛著一包麻袋，也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何物。隻見扛麻袋的大漢不敢耽擱片刻時間，迅速去往了右邊的梯子，而扛幹柴的大漢則快步來到左邊的梯子前，他們都是匆匆地扛著東西上去，一會而又肩上無物地匆匆下來。


  白明雪走了進來，二話沒說，止住一個大漢就問：“徐明卿來過這裏了嗎？”


  那大漢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反問道：“大小姐，你是說徐家公子吧？”


  白明雪立刻點了點頭，“嗯！”


  “徐家公子來過好大一會了。”大漢如實地說道。


  “壞了！”白明雪狠狠地跺了一下腳，神情緊張地接著問道：“藥老在什麽地方？”


  那大漢手指了指樓上道：“他在三樓。”


  白明雪聽到，立刻轉身去往了左邊的梯子，噔噔地踏著大步上了樓去。


  而那大漢則摸了一下後腦勺，納悶道：“怎麽今日找藥老的人怎麽多啊？”話後，來到幹柴堆旁，扛起一摞幹柴重新開始起了自己的工作。


  左邊的梯子是直通三樓的，中間沒有在二樓處轉彎，白明雪順著這條筆直的木梯，大步地登了上來。


  剛一進入三樓的門口，首先看到的是一個體型巨大的銅爐，爐口處正有一個大漢向裏送幹柴，爐子裏的火燒的正旺，呼呼作響，火光將送柴大漢的身子照的通紅發亮。


  “藥老，您在哪裏？”


  此時已有另外一名大漢肩上扛著幹柴登了上來，白明雪話一問完，還沒有人回答，挪了一下腳，倚在了門框上。


  那向爐子裏送幹柴的大漢正專注於自己的工作，眼睛緊盯著爐子中火勢的變化，像是在掌握爐中火候，白明雪的問話，他沒有回答。


  送柴大漢已經將幹柴放在爐子一旁，轉身自行離開下樓而去。也沒有回答白明雪。


  過了少時，在銅爐的另一邊才傳來了一句蒼老的聲音：“誰在找我啊？”


  短短幾個字之後，隻見一位青衫耄耋老人，手中拄著一個竹杖，慢步地從銅爐後麵走來。


  “哦，原來是白大小姐啊，恕我年老耳背，有失遠迎。”在他蒼白的雙眉下卻長有一雙有神的眼睛，從這雙眼睛中一看就知不知經曆過了多少滄桑，而飽含智慧。


  白明雪見藥老緩步站出，不禁地調皮一笑，邁開輕盈的步子向他身邊走來。


  “今日我不是來玩耍的，我有要緊的事情來找您老。”


  “哎呦，調皮的女娃兒，又來搶我的‘甜甜丹’來吃了，實話跟你說吧，那東西真的沒有了，上次早就被你搶幹淨了。”藥老眯眼睛笑著，麵容和藹可親，顯是將白明雪當做親孫女看待了。


  藥老口中所說的‘甜甜丹’是一種由山楂，枸杞，加上七星峰上特有的滋補藥材煉製而成的丹藥，長期食用可以增強修仙人士的體質，而且還有一種甜甜的味道，故取名為‘甜甜丹’。


  “哎呀，藥老爺爺，我這次真的不是來偷‘甜甜丹’吃的，我有一件要緊的事情問您。”白明雪著急地來到藥老身邊，伸出玉蔥嫩手，握住了藥老另一隻手，撒嬌地道。


  “哦？女娃兒這次真有要緊的事？”藥老半信半疑地盯著白明雪，但那和藹之色未曾減去絲毫。


  白明雪又突然嘿嘿發笑，雙手握住藥老的手，輕輕搖了一搖，嬌聲嬌氣地道：“藥老爺爺，其實我就是想要一些‘五行啟脈散’。”


  “‘五行啟脈散’？”藥老沉吟，隨即目光閃動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看了一眼白明雪，然後又將目光轉移到了別處，接著道：“你要它作甚？你已經打開了劍氣脈門，可以做到凝神聚氣了，那東西對你來說，簡直一點價值都沒有了。”


  世間萬物由五行之物構成，分別為金，木，水，火，土。人體五髒六腑，缺少這五行中的哪一位元素都是不行，但是人各有差異，在這五行元素之中，所含或多或少，人人不同。所以這‘五行啟脈散’就是為了適應不同人群而配製的藥品。


  白明雪笑嘻嘻地道：“自然不是我用，我幫一位朋友取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但是你來晚了一步，今天早上時，徐家少爺就親自來將所有的‘五行啟脈散’取走了，一點兒也沒有剩下。”藥老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續而道：“你有不是不知，咱們玉衡峰上的所有藥材都是由徐家一家來管理的，人家想取多少就取多少，誰也管不住的。就連那配製‘五行啟脈散’的重要藥材也被徐家少爺一並取走了，說是徐長老要用。”


  “徐長老.……徐長老.……徐長老用它作甚？”藥老不住的搖著頭，喃喃自語著，顯然是猜不透其中的緣由。


  白明雪聽到此處，狠狠地跺了一下腳，厲聲道：“徐明卿這個混蛋當真可惡至極，仗著徐長老是自己爺爺，整天為所欲為！。”


  藥老看著她微然一笑，不置言語。


  默然片刻，白明雪轉而又向藥老撒嬌地道：“藥老爺爺，那你能不能將配置‘五行啟脈散’的配方告訴於我啊？”


  藥老皺了皺眉，斷然道：“不行！”


  “你怎地如此小氣！”白明雪哼了一聲，然後又衝藥老做了一個鬼臉，道：“以後不再喊你藥老爺爺了，幹脆叫你吝嗇鬼爺爺算了。”


  白明雪深知這藥老的為人，隻要他說過不行的話，你就休想讓他鬆口，於是便手鬆開了藥老的衣袖，原路折回，悻悻而去。


  藥老拄著竹杖猶然站在原地，眼看著白明雪憤憤地轉身離開後，口中小聲道：“傻孩子，不是糟老頭子小氣鬼，隻是配製‘五行啟脈散’的一味原藥實在不容易尋找，弄不巧還要為此搭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