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你變了
石淩雪美眸流轉，輕輕掃了一眼黎楓，漠然轉身走向大門。
黎楓似乎有些領會對方的想法，一聲不吭的走了出去。
兩人穿過那條幽靜的回廊，走過院落中古舊的石道，一起走出古堡，兩人過程一言不發，隨後徑直來到外麵的河道旁邊。
天晴氣朗，陽光明媚，萬裏無雲，實在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河道兩側綠樹成茵，風景如畫。石淩雪站在河道旁邊的一棵柳樹下，久久沒有動靜，剪影雙眸凝視著前方河道，妙曼身形在河麵上投下一道令人心醉的倒影。
一兩根柳條在半空輕輕飄蕩著，時而劃過那抹倩影的身旁，仿佛在撫平空氣中彌漫的躁動情緒。
黎楓站在身後，雙眸緊緊凝視眼前這道倩影，靜默不語。
舒適的微風從遠處掠來，吹皺了平靜的河麵，掀起一圈圈漣漪。
“風景不錯吧！”尷尬的氣氛中，石淩雪突然一句話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黎楓聞言，微微一怔，隨即微微笑道：“恩。”
“黎楓，好久不見！”石淩雪緩緩轉過身，一臉平靜道，宛若瓷器般光滑的精致容顏上，緩緩浮現出一抹久違的淡淡笑容。
黎楓點點頭，一臉深情的望著對方道：“好久不見，這兩年，你變化不小。”
“連名字改了，我差點都沒把你認出來。”
石淩雪淡然道：“誰說不是呢，你也一樣。”
“這兩年裏，比起我，你的變化應該是最大的。”石淩雪目光掃過黎楓精悍的身形，以及那張棱角分明的冷峻臉龐，笑容越來越淡。
闊別多年，久別重逢，對於黎楓而言，再次見到昔日的戀人，的確算得上是一件喜事。
黎楓從懷裏掏出一個鸚鵡螺，遞到對方麵前：“你的東西，還你！”
“這件東西，你還珍藏著？”石淩雪略顯驚訝的看了一眼黎楓手中的鸚鵡螺，目光流露出一絲緬懷。
黎楓含笑道：“隻要是屬於你的東西，我都小心珍藏著，包括你的聲音。”
“東西，你自己收著吧，我拿回來，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石淩雪神色平淡道。
聽到石淩雪的聲音，黎楓的笑容緩緩凝固，心底忽然泛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為什麽？”黎楓問道。
石淩雪搖搖頭，輕輕歎道：“黎楓，謝謝你來找我。”
“謝謝？我們之間還需要這麽客氣？”黎楓皺眉道。
石淩雪轉身看向湖麵，笑容緩緩收斂，發出一聲輕歎聲：“這應該是我很早之前就應該說的話。”
“是因為我當年救過你的那件事麽？”黎楓道。
石淩雪沒有否認，點點頭道：“恩，沒想到當年的那場邂逅，會在我們之間擦出那道熾熱的火花。”
“感謝你在我最脆弱的時候，給了我最溫暖的依靠。”
黎楓擰著眉頭道：“你想說什麽？”
“有時候，我在想，我們的相遇究竟是不是一個錯誤。”石淩雪沒有正麵回答，反而用一種非常委婉的語氣說道。
黎楓心中有些發堵：“我不遠萬裏，跑來找你。”
“闊別兩年後，你見到我，就隻會說這些？”
石淩雪右手握著左手，輕輕平放於腹部，姿態優雅，神色淡然道：“我們都長大了不是麽，對待感情也應該理性一些。”
“那你對我的感覺是什麽？”黎楓呼吸有些急促的問道。
石淩雪感受到黎楓那有些憤怒的目光，沉默片刻，然後才緩緩道：“是依戀的感覺，我能體會到你發自內心的善良，勇敢，陽光。”
“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時間慢慢流逝，歲月終將磨滅過去。”
“我們之間的感情，如同那朝陽下的露珠，晶瑩璀璨，卻也會在時光無情的消磨下，化為天地中的一道殘紅，隨風消散。”石淩雪伸出一隻手，輕輕抓住一片飄著風中的葉子，又放開手隨風飄逝，雙眸漠然。
黎楓身形一顫，仿佛一記晴天霹靂砸在心頭，原本平靜的語氣變得異常激動：“兩年不見，你不止連名字變了，就連我們昔日的感情都變了。”
“為什麽要對我這麽殘忍？”
“這到底是為什麽？”
“難道我等待了兩年的結果，換來的隻是這些麽？”
石淩雪站在河畔邊緣，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黎楓發自內心的痛苦，但是她那雙眼眸卻仿佛千年不化的寒冰一般，滿是冷漠。
“你和我相遇，注定是一場沒有結果的緣分。”
“如果追究是誰的錯，那我隻能說抱歉了。”
黎楓激動的問道：“你難道忘記了兩年前，咱們之間的約定麽？”
“沒有忘記，我怎麽能忘記了。”石淩雪一臉平靜道。
“可那終究已經成了過去，我們不能永遠活在回憶裏。”
黎楓握緊拳頭，臉色浮現出一抹蒼白，一字一句道：“你變心了。”
“對不起，我讓曾經最美的誓言，變成了遺憾。”石淩雪輕輕歎息，神色掠過一絲傷感。
黎楓眼眸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這道熟悉卻又變得無比陌生的妙曼身影，神態異常激動起來，他近乎嘶吼道：“石青，我曾經那個石青去哪裏了？”
“石青？”石淩雪輕輕念叨著，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諷。
“如果你喜歡曾經那個石青的話，就讓她活在你所期望的美好記憶中吧。”
“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不是一路人？”黎楓聽到這句話，整個人如遭雷擊，他瞪圓眼睛，反複咀嚼這幾個字，臉龐一下子慘無人色。
“為什麽，這究竟是為什麽，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這句話，用來形容黎楓此時此刻的感受，最合適不過了。
黎楓怎麽也想不到，時隔兩年，曾經那個無數次魂牽夢繞的倩影，活生生的出現在麵前，竟然會說出這麽冷冰冰的話語。
曾經的歡聲笑語，曾經的生死與共，曾經的一點一滴，全部化為一柄柄鋒利的刀子，捅進了黎楓內心最薄弱的地方。
痛徹心扉，撕心裂肺。
他不敢想象，曾經那個讓他愛得死去活來，愛得如癡如醉的女孩，會變得如此冷漠無情。
石淩雪一臉淡然道：“需要一個解釋麽？”
“恩，這到底是為什麽？”黎楓重重點頭。
石淩雪一臉淡然道：“不可否認，當年的你很優秀，讓我一度崇拜，一度依戀。”
“曾經的我們，在星空下互訴衷腸，在海邊彼此依偎，在山洞中抱團取暖。”
“那是一段很美好的回憶，滿足了我對愛情所有幻想，不是麽。”
黎楓咬緊牙關，胸貼起伏，心疼得滴血。仿佛內心的一角被人強行撕裂掉一部分。他那雙眼眸死死盯著對方，仿佛要看穿對方的內心隱藏的秘密一般。
“我本以為，有你相伴，此生將無遺憾。”
“然而，我回到家族後，經曆了很多事情，也改變了我曾經很多幼稚的想法。”
“現在回想起來，咱們當年的誓言，實在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石淩雪轉身看向平靜的河麵，黃昏墜落，波光粼粼，天色即將落幕。
黎楓濃眉緊皺，眼裏有著深深的疑惑：“這幾年，你到底經曆了什麽？”
“會讓你變得如此模樣。”
石淩雪沉吟片刻，隨即故作神秘道：“你聽說過神魔血脈麽？”
“神魔血脈？”黎楓聞言，眼眸頓時冒出一團精光。
他怎麽也想不到，石淩雪性情大變，居然和神魔血脈有關。
石淩雪點點頭道：“對，在這個世界上，幾乎每個人類體內都流淌著神魔血脈，不過隨著千萬年歲月的流逝，很多人體內的神魔血脈已經變得非常稀薄了，近乎忽略不計。”
“但是我們十二家族子弟，卻有千年傳承的神魔血脈，隻要血脈濃度達到一定界限，就可以借助外界力量激發。”
“激發了神魔血脈的家族子弟，不論性情，樣貌，實力，精神氣息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黎楓一臉凝重道：“你是激活了神魔血脈，才會變得如此麽？”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占了一半原因吧。”石淩雪神色淡漠道。
黎楓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他頹廢的垂直腦袋，一頭黑發遮住了他的臉龐，喃喃自語道： “不會的，石青你騙我，你騙我。”
“這對我不公平。”
石淩雪語氣冷漠道道：“這沒有什麽不公平的。”
“在感情麵前，我們都沒有錯。錯的是我們在不懂愛的時間，認識了彼此。”
“對不起，我辜負了你對我的一片真心。”
“放手吧，前麵還會有更好的女孩等你。”
黎楓仿佛受到致命一擊，此刻的臉色已經沒有了任何血色，他仔細回味這句話：“在不懂愛的時間，認識了彼此，嗬嗬。”
他抬起頭，心中一片複雜的看著對方，發現石青的眼中已經沒有了光芒，沒有了他的任何影子，曾經的色彩就仿佛隨歲月悄然流逝。
“石青，我還能最後擁抱你一次麽？”黎楓強顏歡笑道。
石淩雪沒有回應他，好似沒有聽到他的聲音般。
黎楓伸出一隻手，準備去觸碰對方，就在這時候，一道霸道且冷漠的聲音忽然在黎楓身後響起：“拿開你的髒手，你不配站著淩雪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