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清算
日子無聲無息地悄悄流逝，玄清派的氣氛詭異而平靜，猶如一潭死水。
楚白也不修煉，每天就走走看看，欣賞這裏的山水。
隻是玄清派的人都有些怕他，連周子芸和趙雨涵也有意無意地疏遠了他。
楚白苦笑，這恐怕就是他殺了秦惜柔後的代價。
一個月後，他忽然心有所感，連夜離開了玄清派。
楚白星夜兼程，來到了自己年幼時被流放的地方——楚府。
這裏斷壁殘垣的一片荒涼，無數枯骨橫七豎八地掩映在枯黃的荒草中。
他們都是楚府的奴仆，當年背叛楚白後被雙槍門的人殺上門來，砍殺於此地。
楚白心緒複雜，將這些人的遺骨都一一收斂了起來，然後挖了個大坑，一並埋藏。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弱者的生命就如同路邊的野草，死了也就死了，沒人會在乎的。
……
八角山，巨斧幫總部。
一個老態龍鍾的老者憂心道：“老三，我這幾天總莫名地感到心驚肉跳的，是不是要有什麽大事發生？”
“哪會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一個巨漢滿不在乎道，“你呀，就是疑心太重，總擔心被人仇人找上門來。”
“咱當年做下的那麽大的案子，怎麽可能一點後果都沒有？”
“興許是咱做的幹淨，把該殺的人都殺完了唄。”
“可大哥都沒回來，這件事又怎麽可能做得幹淨？”
“這……”巨漢一時也無言以對。
這兩人就是當初屠戮楚府的雙槍門的二當家和三當家。十幾年過去，當初的老者已經更老了，巨漢也平添了不少白發。
他們當初本打算屠了楚府後，找到修道的功法，然後大家再各奔東西，隱姓埋名地修煉。
隻可惜一場屠殺下來，不但沒找到修煉的功法，反而還失去了雙槍門的大當家？
而分到他們手上的錢財也在一兩年間就被他們揮霍光了。
迫於生計，一些雙槍門的人開始三三兩兩地結合起來，又做起了那殺人放火的無本買賣。
漸漸地，有更多的人忍受不住勞苦的生活，也開始抱起團來作案。
以至於到了最後，這群雙槍門的人又聚到了一起，建立了巨斧幫。
之所以不叫雙槍門而叫巨斧幫，就是為了躲避那未曾尋上門來的仇家。
“砰！”
一個渾身是血的漢子被扔到了大殿中。
那漢子雖然渾身是血，但卻未受太重的傷。
“劉幫主，這不關我的事啊。”漢子起身後一臉慚愧道，“你們雙槍門當年造下的孽，還是由你們雙槍門自己來承擔吧。”
他話音剛落，外邊便響起了連綿不絕的慘叫聲。
巨漢拿起斧頭便要衝出去，卻被老者給死死拽住了。
“咱們造的孽太多，”老者苦澀道，“先讓仙人消消氣吧。”
“什麽？！”巨漢心中一驚，想不到來人竟然是修士。
“能把司馬寨主弄成這幅樣子的，要麽是仙人，要麽就是其他更大的幫派。”
“但若是其他幫派要跟黑林寨開戰，那動靜絕不在小，我們巨斧幫不可能一點風聲都聽不到。”
“所以，來人必是仙人無疑了！”
司馬雲聞言，羞愧得無地自容：“多謝劉幫主的諒解
。我這也是被逼得走投無路，隻能實話實說了啊！”
巨漢怒道道，“司馬雲你這個王八蛋，你我兩幫這麽多年的交情，你竟敢出賣我們？”
“我也沒有辦法啊！”司馬雲無奈道，“我要是不說，當時便要被殺死。”
“更何況知道你們巨斧幫底細的人那麽多，我不說別人也會說的。”
他說的這些倒是實話。當年雙槍門在江湖上呼風喚雨，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如今隻是換個名字而已，大家都還是老熟人，誰能不知道誰？
也就片刻的功夫，門外的慘叫聲便漸漸停止了，隻剩下濃鬱的血腥味順著冷風吹了進來。
眾人一時間無不膽寒！
這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楚白提著一柄滴血的中品寶刀，一步步地來到了殿中，濃烈的血腥味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朋友！”老者趕緊起身抱拳道，“我等實際上是築基仙人金大彪的手下。咱們有什麽事都好商量，好商量啊！”
楚白手起刀落，司馬雲的頭顱如西瓜般滾到了老者的腳下，鮮血也噴湧了一地。
“二哥，你跟他費什麽話，這件事斷然無法善了了！”巨漢怒吼道，“我倒要看看這個小白臉有多大本事！”
楚白反手就是一刀。
巨漢持斧抵擋，但卻被連人帶斧斬成兩段。他倒在地上痛苦地掙紮著，拖出長長的血跡，片刻後便沒了聲息。
老者見此情景，雙腿一軟便跪到了地上。
“仙師饒命，仙師饒命啊！我當年也隻是聽從大當家的吩咐。還請仙師念在我年老體……”
楚白抬手又是一刀，將他剩下的話都留到了陰間。
一路追查下來，這世間的罪惡簡直令人觸目驚心！
司馬雲所在的黑林寨和巨斧幫已經狼狽為奸了很多年。他們合起夥來逼迫山下村莊交錢，交糧，交女人。而那些被他們擄上山的女子，往往都活不過三個月！
曾經有一個名叫牛家莊的村子，村民團結起來抵禦土匪。結果他們便趁夜間殺上門來，將全村的男女老幼都不放過，屠了整個村子！
從此附近的村落便再也提不起反抗的勇氣，隻能任他們宰割。
楚白聽聞此事後火冒三丈，他先屠了黑林寨，然後才找上了巨斧幫。
……
清晨，南川城裏人來人往，各色店鋪也都開始開門營業。隻是路上的居民多麵有菜色，顯然生活的並不如意。
“咚，咚，咚！”
縣衙門前的巨鼓旁，有人在擊鼓鳴冤。
“威——武——”
隨著升堂聲響起，縣太爺一身酒氣地坐到了大堂上。
“啪！”驚堂木一拍，胖乎乎的縣太爺怒道：“堂下是哪個刁民，竟然敢攪擾本官的清夢？”
“大人！”楚白抱拳道，“在下乃是遊學的士子，偶然聽到一件駭人聽聞的命案，還請大人明察！”
“啪！”又是一聲驚堂木。
“來人，將這個窮書生給老子打出去！道聽途說也敢來打擾我睡覺！”
這時師爺忽然走上前去，在縣太爺耳邊說了些什麽。
“慢著，”縣令又突然反悔了，他揉了揉自己的肥臉問道，“窮書生，你家裏有人在朝中為官沒有？”
“沒有。”
“那你家裏有人修道或
者認識什麽修士？”
“也沒有！”
縣令翻臉怒道：“打，給我打，往死裏打！我看以後哪個刁民還敢來麻煩本官！”
楚白眼見要被打，頓時臉色一白道：“大人別打，我有錢！”
“有錢？！”縣令頓時就醒了過來，眼睛睜得渾圓。
楚白趕緊遞上了一張銀票。
縣令頓時喜笑顏開道：“看在這一百兩銀子的份上，你這頓打就免了。”
“大人！”楚白叫冤道，“學生這次回牛家莊省親，才得知這整個村子在幾年前被黑林寨和巨斧幫給屠了個幹淨！”
“懇請大人為枉死的村民做主啊！”
縣令喝了一口茶道：“我看你們這群書呆子就是吃飽了撐的！”
他說完又向楚白伸出了肥乎乎的小手。
楚白會意，又遞上了一張銀票。
縣令笑道：“這件事本官早就知道啦！那幫牛家莊的村民不肯給山上的強盜們交保護費，被屠滅了也是活該！”
楚白驚呼道：“但他們畢竟也是大人的子民啊，大人難道就一點都不管嗎？”
“一幫愚民而已，”縣令滿不在乎道，“死了也就死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楚白怒道：“大人如此行徑，就不怕學生去省城告狀嗎？！”
這時，師爺轉過臉來冷笑道：“好叫你這個書呆子知道，你前腳去省城告狀，咱大人二腳就能知道！”
“到時候自有人找上你，打斷你的四肢，然後把你扔進深山老林裏去自生自滅！”
楚白大驚失色道：“難道省城裏有你們的人？知州大人他就不管管嗎？他就不怕別人去告禦狀？”
“哈哈哈！”縣令和師爺仰天大笑道，“你知道那群告禦狀的人，知州大人是怎麽處理的嗎？”
“怎麽處理？”
縣令陰笑道：“當然是塞進麻袋裏沉江啦！”
“你們這些個書呆子，就是讀書讀傻了。”師爺搖頭道，“縣令大人這麽幹也不是一年兩年了，知州大人怎麽可能不知道？”
“知州大人這麽幹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朝廷怎麽可能不知道？”
“別想著什麽青天大老爺的那一套了，那都是戲文裏的東西。”
“哈哈哈。”兩人再次開懷大笑。
楚白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們笑，直到他們笑夠了，被看得渾身都不自在。
“不錯，不錯，”楚白一改驚恐的樣子，點頭讚道，“打斷四肢，再丟進深山老林裏自生自滅，這主意不錯。但裝進麻袋裏沉江的主意更好！”
“我就是讀書太少，隻知道拿刀砍人，看來以後還是要多跟你們讀書人學習一二啊！”
縣令無語道：“這書呆子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師爺搖頭道：“難道他覺得自己家裏有幾個臭錢，就可以吃定咱們？”
“有錢又有什麽用？”縣令冷笑道，“那群商戶不過是咱們養的肥豬而已，什麽時候缺錢了，就抓起來找個由頭殺了。”
隻是他話音未落，便見楚白手中多了一柄染血的長刀。
楚白一拍額頭道：“你瞧我這腦子，就是沒讀過書，不好使。這一刀下去，就把你們的四肢砍斷了，哪還能做出打斷四肢的事來？”
楚白說完，就換了一根狼牙棒拎在手上。
“你們兩位，誰先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