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人情
一連串的命令下達後,吳憂的整個身體都在微微地顫抖。
這場皇位的爭奪戰,也終於達到了高潮!
第二天,征南候帶兵入京,卻被武濤阻止在了城外。
第三天,北涼候世子想出城打獵,也被武濤給阻止了。
“吳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大皇子一進門便氣急敗壞道,“你憑什麽阻止征南候進京述職,誰給你的膽子這麽做?!”
“殿下息怒,”吳憂請大皇子坐了下來,並為他斟了一杯茶道,“實在是陛下龍體欠安,我怕征南候這個時候述職會操勞了陛下。”
“哼!”大皇子冷哼一聲道,“這件事倒也簡單,隻要征南候不麵聖不就行了?你趕緊放他進城!”
“放他進城也不是不可以,”吳憂斟酌了一番道,“隻是他帶的甲士卻不能入城!”
“憑什麽?!”大皇子火冒三丈,“難道你還擔心他帶的三百甲士能威脅得到京城裏的數萬大軍?”
三百甲士確實威脅不到京城裏的數萬大軍,但怕就怕這三百甲士夥同大皇子府的衛士趁亂控製皇宮,發布假的詔書。
“這個,”吳憂沉吟道,“他的三百甲士裏有人與城衛軍衝突過,有禦吏懷疑他們當中有亂匪,所以不能進城。”
“吳憂!”大皇子火冒三丈,“那幫禦吏還不都是你的人?!”
“唉,”吳憂歎息一聲道,“殿下莫怪,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有誰逼你,你又有什麽逼不得已的?”
“殿下有所不知,”吳憂苦著臉道,“前些日子二皇子就想讓北涼候世子出城去搬救兵,結果被我給攔了下來。”
“殿下你想,北涼候的手下都是些個什麽人?虎狼之師啊!我哪能放他們進城?”
大皇子點頭道:“這事你做的不錯!”
吳憂攤了攤手道:“現在問題來了,要是我今天放征南候的甲士進城了,等明天北涼候的甲士也來了,我該怎麽辦?”
“所以呀,我不放征南候的甲士進城正是為了殿下啊!隻要征南候的甲士進不了城,那麽以後北涼候的甲士也休想進來!”
“這麽一來,殿下豈不是占了大便宜?”
大皇子聞言,盯著吳憂看了半天。
吳憂臉皮夠厚,依舊麵不改色。
“你的這個人情,我記下了!”大皇子允諾道。
……
大皇子前腳剛走,二皇子就到了。
他人還未到,吳憂便聽到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吳大人乃國之棟梁,我心慕已久,早就想來拜訪了啊!”
“哪裏,哪裏。”吳憂對二皇子行了一禮道,“殿下才是人中之龍鳳,理應吳某先拜訪殿下才對。”
“哎,”二皇子揮了揮手道,“我們兩個也同朝為官這麽多年了,哪用得著這些虛禮。”
吳憂哈哈一笑,趕緊將二皇子給請了進來。
二皇子抿了一口茶道:“剛好我前些日子得到了一副漁陽子的真品,又聽聞吳大人也喜歡這些。所以今天就特意拿過來跟你一起鑒賞了!”
吳憂大喜道:“竟然是漁陽子的真跡?這可真是太好了!”
兩人接下來便圍繞這幅漁陽子的秋江垂釣圖品鑒了一番。
末了,二皇子感歎道:“還是吳大人更懂漁陽子啊,這幅畫如今落在我的手裏,倒是讓它明珠蒙塵了。”
“殿下切勿妄自菲薄,”吳憂勸道,“殿下對漁陽子知之甚深,能得到這幅畫也是因為殿下懂得欣賞它的光芒。”
二皇子爽朗一笑:“吳大人謬讚了。這幅畫既然吳大人更懂它,我理應割愛才是。”
“這個,恐怕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二皇子道,“一幅畫而已,我尚且不怕,難道吳大人還擔心別人會嚼舌根?”
吳憂想了想,最終一咬牙還是收下了這幅畫。
“如此便多謝殿下了!”
“好說,好說。”二皇子爽朗地笑了笑,“實不相瞞,這次來拜訪吳大人,倒是有一事相求。”
“殿下但講無妨。”
二皇子歎了一口氣道:“你也知道北涼候跟我的關係。前幾天北涼候世子,也就是我的大舅哥跟我講,他想出去打獵,結果硬是被你的人給攔住了……”
“殿下這就是錯怪我了,”吳憂苦笑道,“我實在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啊!”
“有誰逼你?你又有什麽逼不得已的?”
吳憂神情嚴肅道:“殿下,你實話告訴我,北涼候世子出城打獵,是不是為了從北涼搬救兵來?”
二皇子想了想,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實不相瞞,前些日子征南候要進京述職,他的甲士也被我擋在了外麵!”
“殿下,北涼甲士雖然精銳,但奈何北涼離京城實在太遠啊
!”
“我今天要是放任北涼世子帶甲士進京,明天也就得放征南候的甲士進來。”
“到時候,他征南候離得近,北涼甲士每進來一人,他征南候就能派兩人進來。”
“殿下又不能讓北涼大軍向京城開拔。”
“所以,怎麽算都是殿下吃虧啊!”
二皇子皺眉道:“這麽說,你不讓北涼世子出去,還是幫了我的忙?”
“哪裏,哪裏,”吳憂笑道,“我也就是想結交一下殿下,順便減輕一下京城的壓力嘛!”
“吳大人,你是個實誠人!”二皇子點頭道,“你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
天氣越來越冷了,京城的氣氛也變得越來越詭異。
大皇子和二皇子每天都伸直了脖子去探聽宮裏的一舉一動。
吳憂雖然呆在家裏閉門不出,但他對宮裏情況的掌握卻絲毫不比兩位皇子差。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陛下到底是個什麽狀態!”
吳憂神情凝重,心急如焚。
雖然三皇子妃去試探了很多次,可每次都被人給擋了回來。因此,吳憂也不大清楚齊天子到底怎麽樣了。
“對了,壽陽候!”
吳憂一拍腦袋,終於找到了問題的突破口。
壽陽候是齊天子的暗樁,必然與天子有著不為人知的聯係。因此,齊天子是否真的病入膏肓,壽陽候必定是知道的!
說幹就幹,吳憂直接帶著二皇子的那幅秋江垂釣圖找上了壽陽候。
“侯爺請看,這幅圖立境深遠,布局簡潔,卻讓人一眼就看出了深秋的蕭瑟和淒涼。”
“咳咳。”壽陽候在一邊咳嗽著。
“這麽大的一條河旁,不見一人,隻有一個老翁在獨自垂釣,更顯出了秋風的悲涼啊。”
“咳咳。”壽陽候依舊咳嗽著。
“這幅秋江垂釣圖,一人,一河,一枯樹,便將整個秋天的蕭瑟都刻畫到了紙上,讓人不由地感到一陣悲涼。”
“咳咳。”壽陽候咳上了癮。
“這種悲涼感一湧上頭,我便想到了陛下。他病了這麽久,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咳咳。”
壽陽候是打定了主意隻咳嗽,不講話。
“唉,”吳憂歎息道,“跟侯爺講了這麽久,我都有些渴了。”
“來人,上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