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結束
突然，殿內溫度急劇下降，卻是三大厲鬼再次回憶起當初的遭遇，怨念大增。
溫雅男子的厲鬼淒厲道：“世人害我等兄妹性命，死不瞑目啊，死不瞑目啊！”
粗獷的厲鬼眼中也湧出血淚：“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糟蹋死妹妹，我無能，我恨啊……”
短短片刻，殿內的地上便出現了一層細霜。
女鬼掙紮著想要拔出寶刀，卻被寶刀割的猩血四濺。她發出一陣刺耳的鬼叫，刺激的楚白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老尼手持念珠，口念《往生咒》，渾身大放光芒，卻還是鎮不住滿殿的怨念。
“若是將來遇到那夥山賊，我定會替你們報仇！”楚白道。
三大厲鬼頓時一愣。
一道火球閃過，粗獷的厲鬼頓時便化成了飛灰。
“所以你們可以安心去了。”楚白補充道。
“啊！”吊死鬼淒厲地大叫，竟然掙紮著飛起來，向楚白撲來。
楚白歎息著搖搖頭，又是一道火球閃過，將他也焚成了飛灰。
這些厲鬼殘害普通人還可以，但對上有修為的楚白，完全就是一麵倒的屠殺。
要不是為了磨練蕭煙，楚白也不會跟它們糾纏了這麽久。可惜蕭煙膽子太小，直接被嚇昏了過去。
所有厲鬼都已伏誅，隻剩下了那個女鬼。
女鬼嚶嚶而泣，她膽子最小，也是最柔弱的，此時已經知道了自己也無法幸免。
楚白走上前，拔出了釘住她的寶刀。
女鬼哭泣著，爬到大哥的灰燼旁，又把二哥的灰燼也收集了起來，捧在懷裏。
楚白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心緒複雜。
“那群山賊中有一個修士，他帶頭淫辱了我。”女鬼對楚白道，“我死後，你一定要記得替我們兄妹報酬啊。”
楚白點頭道：“我會盡力而為。”
說完，他的手中便出現了一團火球。
“仙人，你說我們還會有來世嗎？”她哭道，“我還能再見到大哥跟二哥嗎？”
“不會了。”楚白也很是遺憾，“你們已經算是鬼修了，這次的死，意味著永遠。”
“那
我們便永遠也不會再痛苦了吧。”她又恢複了當初那明眸皓齒的樣子，歎息著閉上了眼睛。
火光閃過，女鬼也成了飛灰。
“阿彌陀佛。”老尼對著灰燼歎息。
楚白背對著老尼走出了大殿。
“施主，貧尼在此地一日，定然將他們都困於此處，不讓他們出去害人！”老尼見楚白走出殿外，頓時便焦急起來。
楚白根本就不想理她，而是走到幹枯的淺井旁，躬身一拜，道：“我來送諸位上路。”
淺井中頓時燒起了熊熊烈火，並伴有無數淒厲的慘叫。
原來，這些年來，被三大厲鬼害死的人，都投進了枯井裏。是以，裏麵也滋生了不少的鬼物。
“阿彌陀佛。”老尼飄到了楚白身邊，“施主身上有大因大果，殺伐之心又這麽重，將來恐怕有不小的禍事啊。”
佛門的大因果可不是隨便說說，必然是老尼看出了什麽。
“大因果？”楚白有些不解。
“阿彌陀佛。”老尼解釋道，“貧尼已非活胎，又精通佛法，所以才能看到一絲的端倪，但也僅此而已。”
楚白抱拳請教道：“還請師太教我。”
老尼道：“善惡之報，如影隨形，三世因果，循環不失。施主的大因早已種下，大果也必將來臨，避無可避。”
“施主今後當多行善事，遇事莫強求，方可贖去你身上罪孽的萬一。”
楚白心中淩然：“我未做惡事，何來這麽大的因果？”
“阿彌陀佛，”老尼歎道，“那是前世的因果。”
楚白還想再問，老尼卻不再理他了。
老尼在庵中念了一遍《地藏菩薩本願經》，又念了《佛說阿彌陀佛經》，最後她念完《往生咒》，就此消散，隻留下一串念珠。
……
蕭煙從昏迷中醒來時，發現已是正午。
楚白坐在她身邊，從儲物袋中取出食物和水，分給她吃。
蕭煙吃得狼吞虎咽的，顯然是餓壞了，但她就是不吃肉，顯然昨夜的一切給她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她吃完後，眼巴巴地看著楚白，欲言又止。
“
你是不是想問，為何我儲物袋中有水和食物，卻一直不肯拿出來？”楚白問道。
蕭煙點了點頭。
“因為我不能一直陪在你身邊啊！”楚白歎氣道，“以後的日子裏，你若還是不懂如何與妖獸廝殺，不懂人心險惡，恐怕是活不下去的。”
蕭煙的眼中閃過一絲灰暗。
“不要總想著找個男人依靠，這個世界能讓你一直依靠下去的，隻有你自己。”
“你可知你一路上犯了多少錯誤？”楚白問道。
蕭煙搖搖頭，她並不知道。她隻想所有的問題都丟給楚白，自己乖乖聽話就好。
“其一，在莽荒叢林中，你因為山果酸澀而不肯多吃。我等修士，與天爭命，為了活下去，什麽苦不能吃？更何況是幾枚山果。”
“其二，你與妖獸的廝殺中，一味躲避，過於惜命。生死搏殺中，一絲一毫的機會都不能放過，你越是惜命，反而死得越快。”
“其三，你對人情世俗的經驗太少。此庵地處偏僻又門前種桑，桑者，‘喪’也，大為不吉。你卻什麽都不懂，一頭闖了進來。”
“其四，你不能注意細節。昨夜一群厲鬼，處處透露著詭異，你卻茫然不知。他們未生火，如何來的飯菜？你風塵仆仆的樣子，別人又為何對你驚為天人？”
“其五，遇事慌張。你要知道，越是危險的時候就越要冷靜，如此才能活命。昨夜的厲鬼，實力隻不過在練氣二三層之間。你已經是練氣三層的修為，縱然不敵，也可從容退去。”
……
楚白一連數落了蕭煙大半個時辰，說的她臉色眼通紅，眼眶含淚。
“我跟你講這些不是為了責備你，而是為了讓你以後能更好的活下去。”楚白軟下語氣，跟她解釋。
蕭煙想到自己以後將獨自生活，無依無靠的，眼淚便再忍不住，哭了出來。
楚白拿出手帕，替她擦了擦眼淚，道：“莫哭，哭也沒用的。”
這天，楚白將庵內所有的屍骨都收斂了起來，挖了個大坑，埋了。
恩也好，仇也罷，如今他們都長眠在了一起。生於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沒有什麽無辜不無辜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