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石刻
院外冰天雪地,院內卻春暖花開。
庭院很大,一條鵝卵石小路彎彎斜斜地連接了幾間石屋,路的兩旁分散著幾塊藥田。
藥田裏的靈藥被隨意地栽種著,甚至還有一部分藥田幹脆種的就是普通的果蔬。
一隻隻美麗的蝴蝶在田間翩翩飛舞。
“有人嗎?”楚白背著太叔皓狂奔在鵝卵石小路上,也顧不得有沒有人回應,便隨意闖進了一間石屋。
屋內天地元氣濃鬱的簡直令人發指,甚至形成了淡淡的靈霧。
一個丈許的池子裏,裝滿了靈液,煙雨朦朧的出現在楚白的麵前。
楚白想也沒想,直接便將渾身髒兮兮的太叔皓直接投進裏靈池裏。然後他頭也不回地衝進了庭院中,去采摘靈藥吊住他的命。
一會,楚白便帶著靈藥回來了。他將太叔皓從靈液中撈出來,將靈藥的汁液滴進他的嘴裏,又將靈參弄成片,讓他含在嘴裏吊命。
整整一天一夜,楚白小心翼翼地守在太叔皓的身邊,靈參更是換了一片又一片。
終於,第二天破曉時,太叔皓的氣息穩定了下來。
他的這條命可算是保住了!
一池子的靈液此時已經變的汙濁,還有各種靈藥的枝葉漂浮在上麵。
楚白索性破罐子破摔,也跳進靈液池裏,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
這可是靈液啊,無論用藥還是修煉,都無比珍貴!
“這要是庭院的主人回來了怎麽辦?”楚白嘴裏叼著一株靈參邊泡澡邊想,不知不覺中就睡了過去。
整個庭院都讓他有一種安心、恬靜的感覺。
這一覺也睡得昏天暗地。
楚白在一個午後悠悠地醒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太叔皓仍舊在昏迷,隻是他的氣息平穩了許多,甚至還有了些增強。
楚白伸展腰身,走出屋外。
藥田裏,翩翩飛舞著美麗的蝴蝶。涓涓的靈液從屋內流出,滋潤著靈田又輾轉流回屋內,周而複始。
放眼望去,院外冰天雪地,院內卻春暖花開。
楚白推開了另一扇石屋的門,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隻見滿屋子的蝴蝶蛹密密麻麻,一層層地積攢在一起,可卻絲毫看不到它們孵化的跡象。
“也對,如果這些蝴蝶都孵化了,院內的靈藥豈
不是要被它們吃光?”
楚白搖搖頭,又去推開另一間石屋的門。
這間屋子表麵上看著不大,內部空間卻出奇的大,幾乎相當於整個庭院了。
“這應該就是空間神通了吧。”
楚白皺著眉頭嚴肅起來。
任何有這種手段的修士,都不可能是一般人。他和太叔皓闖進這裏胡吃海喝的,恐怕後果會很嚴重!
屋頂的石壁上,琳琅滿目地掛著一顆又一顆的夜明珠。它們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讓人如沐春風。
屋內隻有一張桌子,一個蒲團和一枚玉簡。空蕩蕩的,竟然讓人感覺到一絲孤單和壓抑。
楚白沒有神識,自然無法查看玉簡的內容,但他卻發現牆壁上有著一幅幅壁畫。
畫麵上一個身材挺拔的男子,腳踏諸星。他隔著無盡的星海遙望另一個男子。
另一個男子則跪在一座祭壇旁,不停地獻祭著什麽。
另一幅壁畫上,挺拔的男子化身成一柄神劍,卷起萬千道劍氣,向著祭壇前的男子殺去。
漫天星辰都因他的劍氣而失色,無數星球更是被劍氣稍微擦中便化成了齏粉。
祭壇前的男子不為所動,依舊跪在祭壇前,虔誠地乞求著什麽,恍若未覺。
他並未轉身,隻是簡簡單單地向後一掌拍出。
一陣微風吹過,卷落了幾片菩提。這裏春光依舊,雲淡風輕。
突然,虛空中浮現出無盡的符文,它們閃爍著金光,漸漸融合在一起,幻化成一隻巨大的手掌遮天蔽日。
手掌向著漫天劍氣緩緩拍去。
“轟!轟!轟!”
無數劍氣在這隻巨掌下,頃刻間便灰飛煙滅。
神劍陡然爆發出刺目的金光,如一顆流星般,狠狠地鑿在巨掌的掌心。
巨掌上的符文一陣幻滅,竟然光華流轉,毫不停歇,直接將神劍拍飛了出去。
神劍再次化為挺拔的男子,他盯著巨掌,神情凝重。
無盡的虛空中,漸漸浮現出一道道身影。他們或站立或盤坐,全都如臨大敵般地盯著巨掌。
劍光璀璨,挺拔男子再次化作神劍,饒過巨掌的正麵,向它的掌背刺去。
虛空中的那些身影,也都抓住時機,爆發出驚天的神光,向著巨掌轟去。
“轟,轟,轟!”
這些攻擊轟在巨掌上,竟然隻讓巨掌微微晃動了一下。而神劍卻化作流光狠狠地刺在掌背上,竟然將巨掌刺穿了!
怎料,巨掌在虛空中一轉,一抖。
神劍頓時便被甩飛了出去。那虛空中的一道道身影,也被震得七零八落,甚至有人還被震碎了肉身!
巨掌轉身,向著神劍狠狠抓去。
一抓之下,神劍頓時便四分五裂,化作流光向遠處逃去。
巨掌卻不肯罷休,仍舊追著神劍的碎塊,一掌拍去。
隻見一粒種子在虛空中發芽了。它長得飛快,迅速地開枝散葉,越長越大,直至遮天蔽日,托住了拍下來的巨掌。
“轟!”
一陣刺目的神光中,巨掌與巨木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無數巨大的枝葉被衝擊波裹挾著向遠處飛去,巨掌也被枝葉阻撓著漸漸慢了下來。
最後它們都化為一道道閃爍的符文,於虛空中幻滅。
楚白一幅幅壁畫的觀摩,直到他看到挺拔的男子衣衫破碎地來到了一處山腳下。
那裏有一座庭院,幾間石屋,還種著幾片藥田。
楚白頭皮發麻,挺拔男子的庭院,正是他正在禍害的這座!
再一副壁畫中,男子出神的望著一隻破繭而出的蝴蝶,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他的神魂也漸漸分裂,裂成了三份。
一份金光燦燦,身姿挺拔;一份黯淡無光,傴僂遲暮;還有一份則淡若雲煙,則留在了男子體內。
前麵的兩份元神化作流光,消失在星空中。
最後一幅圖畫則畫的是一個女子。
隻是這幅畫隻刻出了她的身姿,卻沒有刻畫出她的麵容,似乎發生了什麽事,打斷了他的雕刻。
圖畫的下方,鐵畫銀鉤地寫著一行字:若有來生,能否還能相遇?
一股淡淡哀傷襲來,楚白莫名地淚流滿麵。他魔怔般地伸出手去撫摸著壁畫上的女子,如同在撫摸自己的戀人。
石屋裏響起淡淡的呢喃,如泣如訴。
“成道三萬載,飛灰於今日。親友無一送,黃泉永相思。”
“成道三萬載,飛灰於今日。親友無一送,黃泉永相思。”
……
石壁上的女子形象也漸漸地扭曲,化作一道流光射進楚白的靈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