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我就是莫冬兒
隻是這事兒哪能瞞得住莫年?
人家可是王妃最忠實的眼線,平日裏也與他們混的熟,有事無事都愛往九王爺這邊溜達兩趟。
哪怕嚴家幾個暗衛千防萬防,到底還是被莫年發現了這姑娘。
還正巧是午膳時分,年少的冷麵少年捧了一摞記載著京城近況的信件,徑直踏入了大帳。
“九王爺,這些都是您要……”
莫年剛剛抬了頭,這未說出的話頓時卡在了嗓子眼裏。
給九王爺倒茶那人誰啊?
怎的這軍營裏頭還出現了女子?
等等!九王爺怎能容忍一個女子出現在這軍營之中!
莫年腦中突的警鈴大作。
這女的,該不會是來挖牆角的吧!
莫年眸光如有實質,引得白衣的姑娘抬了頭。
緊接著,白衣姑娘向著莫年輕輕的笑了起來,梨窩淺淺,甜的發膩,眸光裏,滿是包容。
包容?
什麽鬼?
莫年皺了眉。
剛巧這時靳辰軒微微抬了頭,瞧著莫年直愣愣的盯著他身側的姑娘,九王爺臉黑了黑。
又是這小子!
在京城裏頭,他就覺著這小子心術不正!
如何竟是毫不避諱的盯著自個兒小姑娘!
真是不識規矩!
靳辰軒:“出去!”
莫年愣了愣。
緊接著,莫年心裏頭突的湧起一股無名怒火來。
這人竟是瞞著他們小姐,私底下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事來!
還如此焦急的趕他出去,莫不是因為被他撞破了事兒,惱羞成怒了吧!
“九王爺當真好興致。”莫年冷哼一聲,一向璀璨的眸子裏盡是冰寒,“沒想到威名赫赫的殺神九爺,也有金屋藏嬌的一日。”
靳辰軒覺得這話好像哪裏不對。
他金屋藏嬌,不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兒嗎?
難不成這小子是因見冬兒不顧自己安危,偏要留在北疆陪他一事心生嫉恨?
這人果真對他媳婦兒有非分之想!
還仗著他是自家小姑娘的人,不好讓他收拾!
“滾出去!”
莫年磨了磨後槽牙,不顧九王爺黑臉,狠狠地瞪了九王爺一眼,諷刺一句:“好自為之!”
冷麵的少年將手中信件往桌上一扔,抬腳踏出大賬。
北尋見狀,輕輕放下了手中忙活的事兒,伸出一隻小手,拉了拉靳辰軒的衣角。
靳辰軒還是感覺哪裏奇怪,還總覺得被這姑娘觸碰的滿身不自在。
北尋扯著九王爺的衣角晃了晃。
“無事。”靳辰軒勉強笑了笑,“你也別忙了,去歇著吧。”
北尋眨眨眼。
白衣的姑娘,滿目溫柔,舉手投足都跟他的小姑娘無二,甚至發間馨香,都確實是小姑娘的味道。
軟軟糯糯的,也帶著小姑娘渾然天成的肆意。
可男人就感覺缺了些什麽。
眼瞧著小姑娘乖乖巧巧的往屏風後頭走,靳辰軒突的喚道:“莫冬兒。”
紅鈴輕響,北尋回了頭。
男人張了張嘴,“小心著涼。”
北尋笑起來,蹦蹦噠噠的去歇著了。
隻是姑娘隱在袖中的指尖,直刺入肉裏。
緊接著,北尋便鬆了手。
這副身子,現在是莫冬兒,她不敢破壞。
外頭的那個男人,強大且多疑,若是被問起來這傷口是如何來的,她不好答複。
況且,他懷疑她。
北尋摸了摸發間紅鈴,突的笑了起來。
隻是懷疑又如何呢?她這一板一眼的按著那位真正的九王妃演出的戲子,不也騙過了九王爺的眼?
周遭之人,也因著他太過強大,隻當做他移情別戀,半個人都不敢質問他一句。
竟是沒有一個人去懷疑,是有人冒充了莫冬兒,也沒有一個人敢在他麵前提起九王妃,沒有一個人敢當麵質問。
除了那個眸光璀璨的少年。
隻是,他也像是落敗了。
真是諷刺。
北尋眸光閃了閃,赤著腳下了地,悄悄從屏風後頭探出個頭來,偷看那正伏案的男人。
低垂著頭,專注,高大,鋒芒內斂。
比她的太子皇兄還要優秀。
尤其是,在這世間給了她第一份溫柔。
滿心滿眼都容不下第二人的溫柔寵溺。
北尋承認自己貪了心。
她想要更多。
想如那個真正的莫家姑娘一般,想要這份富貴,想要這份榮寵,想要眼前這個人。
北尋突的想起太子皇兄,在她被折磨的險些崩潰之時,在那不見天日的小屋子裏跟她說的話。
“你就是莫冬兒。”
是了,她就是莫冬兒。
她是莫冬兒,莫冬兒所有的,也應當是她的吧。
那麽這個人,本就是她的。
等她生米做成了熟飯,坐實了他身側的位置,京城裏那個真正的莫冬兒,不足為懼。
接下來的幾日,可就苦了莫年手底下的人。
北疆大營,何人不知莫年是王妃的人?可如今王爺身邊又多了一個小姑娘,莫年能不著急嗎?
心裏冒火的莫年,就連操練都是下了狠手。
更別說擂台之上,莫年更是實打實的下了狠手,直揍得近日都無人敢跟莫年搭話兒。
莫年這等冒火的勁兒,直燒到了他第二次見著了那位姑娘。
那日莫年正跟著九王爺回營,策馬歸來,一眼邊看見在門口兒等著他們的白衣姑娘。
莫年皺了眉,緊接著他就見風塵仆仆的九王爺,下了馬任由姑娘牽著他的衣角。
冷麵的殺神,還低頭向著姑娘笑了笑。
“等久了罷,外麵風大,快些回去。”
直看得身後的莫年緊了緊拳頭。
不能這樣,他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他得仔細想想對策,好讓京城裏的小姐有所準備。
嚴家弟兄幾個也不喜歡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在爺麵前倒是個溫順的女人,可這女人在他們跟前趾高氣昂個什麽勁?
還帶著一股子的驕橫氣,直挺挺的衝著他們幾個自幼便跟著爺馳騁沙場的暗衛們。
別說莫年,就連嚴青都覺得,他們都沒王妃跟前兒都沒受過這氣,憑什麽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黃毛丫頭指使?
於是這天夜裏,嚴家弟兄幾個拖著溫白,都聚在了莫年的帳裏。
眼看著幾個大漢都聚到了自己的帳中,莫年甚是怔愣,“你們幾個來做什麽?”
“這不是弟兄幾個知你心煩,特來勸慰勸慰你?”
嚴二還提了一壺好酒來,“阿年,來!哥幾個知你心中鬱結,今兒我們不醉不歸!”
莫年:“軍中不可私下飲酒。”
“還有溫公子。”莫年皺著眉,頗顯老成,“您向來是守規矩的,怎的也如他們這般?”
溫白:“……”
嚴二:“……”
這小子,怎的就不上道呢!
溫白咳了一聲,“不飲不飲,阿年啊,你……”
“溫公子不必多言,九王爺負了我們家小姐,莫年不可不報。”
少年瞪著一雙恍若有流光溢彩的眸子,義正言辭道:“莫年承小姐之恩,理應奉命辦事,至於後果如何,便不是我能管的了。”
嚴家弟兄幾個摸了摸鼻尖,不做聲了。
溫白:“阿年怎的就以為我們是來做說客的?”
莫年眨眨眼,瞅了他們這一大圈的壯漢,一臉防備。
一時間,帳子裏詭異的安靜了一瞬。
嚴青:好像這架勢屬實是大了些。
還是嚴三撓了撓頭,“阿年,咱哥幾個也沒別的意思,今兒個來,俺就想跟你說句真心話,俺覺得那總穿白衣裳的姑娘,連給王妃提鞋的資格都不配!”
“還總穿著一身白衣裳,跟鬼一樣,看著就不討喜!”
“說什麽胡話!”嚴青瞪了嚴三一眼。
爺身側的姑娘,你有什麽資格評頭論足。
“我也覺得……”嚴五滿臉盡是嫌棄,“真是汙了她頭上的那鈴鐺!”
鈴鐺?
溫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腦中一閃而逝。
“是了是了,尤其是那在爺跟前矯揉造作的模樣,裝的老子雞皮疙瘩都抖摟一地!”
“阿年,你也不必氣惱。我可瞧見了,上回她裝模作樣不遠走路,愣是想往爺身邊蹭,可咱爺沒準,還避開了她!”
“那是她活該!也不看看咱爺是什麽身份!”
“這事兒我也遇見過一回!我給咱爺送信之時,正巧見她提了個食盒去,可那食盒放了一日,都未曾動過!”
“……”
一屋子的大男人,八卦起來嘰嘰喳喳的,吵得莫年頭大。
如今莫年就想知曉,這幫暗衛在他這外人麵前透漏這些,真的成嗎?
也不怕明兒個九王爺就把他們幾個給削了?
嚴三:“是啊,阿年,許是咱爺聽那鈴鐺聲聽了個順耳,這才沒把她扔了。”
溫白突的靈光一閃。
伸手輕輕敲了敲桌子,溫白沉聲問:“莫年,你覺不覺得,這姑娘很像一個人?”
莫年跟嚴家弟兄幾個都把腦袋湊了過來:“什麽人?”
“我總覺得有些奇怪,聽你們這麽一說,我倒是有些眉目了。”溫白笑:“你們不防閉上眼,再去看一看這姑娘像誰?”
“閉上眼?”
眾人齊刷刷愣了愣。
緊接著,一屋子的大男人,跟一群**孩兒一般,整整齊齊的閉了眼。
瞧著眼前整齊劃一的動作,溫白隻覺自個兒太陽穴突突直跳。
若此刻他有半分歹心,這屋子裏的幾條性命,都逃不出他手心裏去。
若是這一屋子的人,僅有一人心存半分異心,那他們這群人,一個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