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每天都在糊弄九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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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倒是有福分。”
皇上捏著玉佩的大手緊了緊,還暗自使上了幾分巧勁兒。
直硌的皇上手心生疼,玉佩依舊完好無缺。
皇上這才鬆了手。
“罷了。”皇上眸色陰沉,喃喃道:“你應當更有用才是。”
莫冬兒的馬車晃晃悠悠,一路北行。
“王妃,您快下來瞧瞧,這河裏頭還有魚呢!這魚生的好醜!”
嚴八:“……”
這河裏頭有魚,有什麽可稀奇的。難不成魚還能生在地上?
還有,你說你一個姑娘家,嫌棄人家魚醜就算了,哪怕人家確實是醜了些,可你也不能當著那魚的麵兒說出來不是?
嚴八忍不住搖了搖頭,不經意間餘光瞥見了河中那魚。
呦嗬,真挺醜的。
初夏愣是沒有一點姑娘家的覺悟,還挽了挽袖子,就想伸手去抓那醜不拉幾的魚。
“哎!”
嚴八趕緊一把抓住了姑娘即將浸入河水之中的手。
這番動作大了些,驚的水中魚兒尾巴一甩,便逃離了這處。
“我的魚!喂!你做什麽!”
嚴八臉微不可見的紅了紅,“這都冬日了,河水多冷啊。你若是想要那醜魚,招呼我一聲便是了,怎的能自己碰水去抓!”
初夏抿了抿唇,冷哼一聲,回身便走。
徒留身後的嚴八摸了摸鼻尖。
初夏卻直喚悶在馬車裏的莫冬兒,“王妃,可要下來歇會兒?”
“你們玩罷。”小姑娘縮在馬車裏不肯出來,軟糯糯的道:“我在給阿軒寫信呢。”
初夏:您這都寫一天了!
就您那多一個字都不願意寫的德行,就算是憋一天,您能給九王爺寫出啥來?
被初夏十分唾棄的小姑娘獨自在馬車裏頭撓了撓頭。
“到底寫點啥呢?”
小姑娘煩躁的抓了把身側的點心,隻啃的點心渣子都掉了一信紙。
信紙上,寥寥幾句,將最近的事兒簡介的寫了個明白。
直盯著信紙的小姑娘甚是糾結,還覺得點心有些幹。
“初夏!”
“來啦,來啦。”初夏掀開簾子往裏一瞅,頓時會意,“主子,啃一天點心幹不幹?”
初夏將腰間掛著的小水囊解下,甚是隨意的往裏頭一遞。
眼睛還不忘往小姑娘麵前的信紙上瞟。
“主子,您都寫了啥呀?”
小姑娘倒也不遮掩,大大方方的側了身給她看。
可入眼,就是滿紙的點心屑。
初夏:“……”
您不是在寫信嗎?
這是信紙!不是給你墊點心屑的!
可小姑娘卻捧著水囊問,“咋樣?”
“還缺啥不?阿軒上回還說我的信敷衍了事,你瞅這回還敷衍不?”
初夏:“……”
我覺得王爺說的敷衍跟你這個可能沒啥子關係。
跟著莫冬兒久了,初夏到是能明白王爺為啥說他們家主子寫信敷衍,畢竟那一封信上絕不多出一個字的德行,也讓她心塞過許久。
可在琉璃閣那等地方待久了,初夏覺得,九王爺可能根本就不太想看這比戰報還要簡潔的信。
自個兒媳婦寫的信,本是滿懷激動期待欣喜,可顫抖著手一打開。
哦喲!這玩意半個廢話都沒有!
比那密信還簡練!
初夏覺得,都是過來人,自個兒能想到九王爺看見信件時那臉色。
嘖,這事兒還得怪她跟竹兒,從未讓自家可愛的主子沾染那琉璃閣裏頭的嬌聲媚語。
初夏揉揉眉心,“主子,您要不寫點……”
“嗯?寫啥?”
“寫些您想他的話啊!”初夏幹脆坐進馬車裏頭,“主子,您想啊,您收到九王爺那飽含情愫的信件,您高興不?”
“沒有飽含情愫。”莫冬兒撇了撇嘴反駁,“都是嚴青代筆的,話裏話外盡是些叮囑。”
初夏:“……”
“那主子,您想,若是九王爺回了京,跟您說些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心似妾心,不負相思意之類的,您可會高興?”
小姑娘歪著腦袋想了想,點了點頭,“高興!”
“是了,您再想想,若是遠在北疆的王爺受到了京城嬌妻含情脈脈的信件,他得有多高興!”
小姑娘立即坐直了身子,“那怎麽樣才含情脈脈?”
初夏眨眨眼。
“這有什麽難的?不就是說兩句給九王爺加油鼓勁兒的話嗎?”
“嗯……”小姑娘放下水囊,“那便寫百戰沙場碎鐵衣,寒冬已合數重圍。突營射殺北齊將,獨領殘兵千騎歸。”
初夏:您還真去歌頌九王爺啊?咋就不能跟個新媳婦兒似的,整點相思入骨之類的呢?
“主子,您要不給九王爺寫些郎情妾意一點的?”
小姑娘想了想,沉吟道:“諸如,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
初夏:這都哪跟哪啊!
這話倒是沒什麽錯,可你也不看看,你跟九王爺大婚第二日便分離,您再往信上寫這些,豈不是帶了些故意埋怨?這不是勾的九王爺分心嗎!
不是,這小姑娘到底從哪聽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
莫不是有人背後亂嚼了舌根子?
“等等!主子,這話你從哪聽來的!”
“話本上就這麽說的啊!”小姑娘振振有詞,“就是……”
眼瞅著小姑娘滔滔不絕的開始講起了話本子,初夏揉了揉眉心。
罷了,自個兒娶的媳婦兒,還是讓九王爺自個兒糟心去吧。
她是沒那個本事遭受了。
倒是外頭趕著馬車的嚴八撓了撓頭,插了話兒。
“王妃,您要不也別寫這有的沒的了,不如就寫些您平常的趣事兒吧。那樣爺肯定會高興的!”
“那不是更敷衍?”
“王妃,您可不知,咱爺心裏頭啊,巴不得知曉您每天都幹了些什麽呢。”
嚴八笑道:“爺雖是人在北疆,可那心早就奔到您這兒來了!”
“您可別不信,爺平日裏可最煩寫信了,可您瞧現在,這信件是三天兩頭的往京城裏頭送。”
“您也不必為了寫信煩惱,就多多提提自個兒的事兒,爺怕是那嘴就要樂的合不攏嘍。”
“當然了。”嚴八抓著韁繩的手微微鬆了鬆,有些靦腆的笑,“您要是捎帶著能多提我們家爺兩句,就更好了。”
莫冬兒向著初夏眨眨眼。
九王爺這麽好糊弄?
初夏眨了回去,你別看我,我不知道。
“成。”小姑娘應了聲,“我知道了,多謝你。”
緊接著,小姑娘鬥誌昂揚的挽了挽衣袖,準備大幹一場。
初夏卻掀了簾子坐到了外頭去。
還是走吧,她總覺得接下來好像不會看見什麽好事兒。
馬車裏頭,小姑娘擼著衣袖盯著麵前落著點心渣渣的宣紙思索半晌。
說幹就幹!
等到小姑娘捏著一封鼓鼓囊囊的信件出來,鄭重其事的交由嚴八手中,已是月上柳梢。
莫冬兒還極其嚴肅的道:“交給你了。”
“哎!王妃放心,一定交到王爺手裏。”
馬車慢騰騰的往前趕,一行人拖家帶口的,也不低調,遊山玩水一般,直到下起了蒙蒙初雪,才慢悠悠的趕到了爻洲。
爻洲。
四麵環山,算得上是鉞安中,最為安逸的一座城。
年紀大些的朝中官員乞骸骨,都喜歡退了那年少時的一身張狂,來此安度晚年。
年頭久了,這爻洲裏頭,便盡是些書香門第,百年世家的老宅子。
蘇家,亦是在其中。
就在這初雪蒙蒙的天氣,莫冬兒的馬車,踏著零星的雪花,行進了爻洲。
隻一輛同體漆黑的馬車,毫無標識。
早些時候,莫冬兒便派著人先前帶著的九王府下人們遣回了。
這一路甚遠,帶的人多也不方便,先前也隻是怕皇上一時衝動誤傷了人,這才拖家帶口的都領了出來。
如今自然是要再將他們送回去的。
都是些在九王府做了許多年的人,此次領他們出來玩樂一把,也算是她這個當主子的給他們放了假,帶著他們瀟灑一把了。
等進了爻洲,原先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隻剩下了初夏嚴八,以及數名暗衛罷了。
爻洲這地方,早對各地的大人物提不起興趣,見著兩匹高頭大馬拉著一輛通體漆黑的馬車慢騰騰的行在街道上。
哪怕這拉車的是難得一見的千裏馬,車廂亦是重金難求的香木,眾人也是見怪不怪。
周邊人不惦記,嚴八也就慢悠悠的趕著車,由著馬車裏頭的小姑娘懶趴趴的躺著,少經受著些馬車顛簸。
跟著王妃沒多長時間,卻將小姑娘懶散的性子摸了個透。
初夏卻輕敲了敲車廂,“主子,是先找地方歇息,還是直接便去蘇府?”
“先去歇著吧,一路上也都累了。好生洗洗歇著,明兒一早再去拜訪蘇府也不遲。”
“是。”
初夏伸手接了嚴八趕車的活計,直領著一行人邁去早些時候便給自家主子備下的地兒歇腳。
一路遊山玩水,也未曾見得有多風塵仆仆。
可等著洗漱完畢,換了衣裳,天色也倒不早了。
遠在北疆的九王爺,就是今兒個,收到了小姑娘寄去的信。
北疆大雪都壓彎了樹枝,外頭天寒地凍,唯有燒著炭盆的大營裏,能稍微有點熱乎氣兒。
靳辰軒正在大營裏聽著嚴青念密報呢,外頭突的一人,急匆匆的闖了進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