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接旨接旨,接旨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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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朕知道了,去吧。”
“是。”
於公公是咋瞅,都沒瞅出來皇上麵上有半分變化來。
難不成,皇上早就知道?
心裏想著,於公公也就問了出來,“皇上,您知曉這事兒?”
皇上略微點了點頭,“朕確實早就知曉了。”
“隻是礙著大將軍的麵子未曾拆穿罷了,到是要多謝九王妃幫朕鏟了這對奸夫。”
“皇上聖明。”
雖是嘴裏這麽說,可於公公卻隻覺得後背發涼。
這宮裏頭,皇上眼線密布,雖說是本就不該有瞞著皇上的事兒。
可也不能如此算計人家九王妃吧!
前頭拿著九王妃當槍使,後頭覬覦著人家的琉璃閣。
就連於公公也不禁覺得,皇上這百般算計的樣子,還哪有一個一國之君的模樣?
可於公公也不敢多想,匆匆忙忙退至禦書房外,還沒等於公公吩咐人去把聖旨下到嫻妃宮裏去呢,遠遠的竟是走來了一個女子來。
這人,還眼熟的緊。
竟是嫻妃娘娘。在這夜裏,嫻妃身著從一品妃裝,亦是盛裝打扮了一番,急急忙忙的,趕到禦書房這邊來了。
於公公:您這不是來送死的嗎!
就您那檔子事兒,皇上早就想收拾您了,您如今還親自送上門來了,不是找死是什麽?
可嫻妃從哪能得知皇上早就知曉她與外男有染一事?
嫻妃娘娘這回可是花了大代價,收買了那外頭守著的所有婆子,幾乎散盡了所有私產,好說歹說,這才出了那宮門,可就是為了見皇上一麵。
女人家的本事,依嫻妃之見,無非就是嬌氣的哭訴幾聲。
嬌聲軟語,軟玉溫香,紅紗帳暖。哪還能有男人把持得住?
於公公沒攔。
見於公公都不曾攔住她,嫻妃娘娘更是信誓旦旦的往禦書房裏頭闖。
剛推開了門,嫻妃清了清嗓子,“皇上!”
嗓音帶著小女兒家的嬌氣,如黃鶯般悅耳,是原先皇上最喜歡的聲色。
隻可惜,世事無常,新舊更迭。
禦書房裏隻傳出一聲:“出去。”
雖是聽不出喜怒的,可話裏話外的冷漠,甚是明顯。
嫻妃愣了愣,“皇上,是臣妾啊!臣妾是……”
皇上頭都沒抬,隻低著頭敲了敲案桌。
不知打哪兒閃出來的黑衣人影,頓時捂了嫻妃的嘴,將人丟了出去。
於公公閉了閉眼。
這是何必呢?前頭九王妃都拿著皇上的牌子爆出您的那些醃臢事兒了,您又何必再來自取其辱呢?
“嫻妃娘娘,接旨吧。”
“接旨?”嫻妃娘娘心下百轉,也想不出這道旨意裏頭,究竟會寫出些什麽來。
可緊接著,隨著於公公念一句,嫻妃的臉,就不自覺的陰沉了一分。
這聖旨上,跟莫冬兒所說,根本就沒差幾分!
簡直就是那九王妃的原話!
皇上竟是真把那還未及笄的丫頭片子所說的話當了真!
尤其是最後一句,賜把匕首,讓她自行了斷。
簡直欺人太甚!
嫻妃娘娘暗自咬緊了一口銀牙。
可那於公公好像看不見嫻妃的臉色一般,翹著蘭花指道:“嫻妃娘娘,接旨吧。”
接旨接旨,接了這旨,她就得死。
“臣妾,接不得這旨。”
於公公頓時瞪大了眼:“嫻妃娘娘!您……”
頓時這宮裏頭,又是一陣子雞飛狗跳。
後宮熱鬧暫且不提,這頭莫冬兒卻踩著月色映襯下地上紛雜的樹影子,自顧自的在街巷裏繞來繞去。
也不知繞了多久,好歹倒是繞到了莫府門前。
瞅見莫府高高聳立著的大門,小姑娘下意識的就想揮鞭子。
莫冬兒幹脆扶了扶額,趕緊將腦子裏那等亂七八糟的想法扔到一邊去。
踩著斑駁月色的小姑娘,老老實實的邁步上前,輕輕叩了叩門。
漫漫夜色裏,耳邊唯有幾陣風聲打著旋兒拂過。
叩門聲,尤為明顯。
睡眼惺忪的門房起了身,衝著外頭大聲嚷:“誰啊!”
莫冬兒:“九王妃。”
門房又打了個哈欠,自顧自睡著了。
這門房,是府上新招進來的,是莫二老爺一家子招進來的人。
這人,沒見過竹姑娘一鞭子甩得莫府大門隻剩渣渣的模樣,也沒見過小姑娘在莫府裏鬧騰的雞飛狗跳,人仰馬翻的模樣。
他隻見過,莫老爺莫蒼穹跳著腳叫罵九王妃不是東西的模樣,見過莫蒼穹怒吼著喊九王妃不配做他女兒的模樣。
所以這九王妃進不來,在他眼裏,等明兒個,倒是還能借著這由頭去跟老爺討個賞。
莫府,門裏一片寂靜。
小姑娘皺了皺眉。
也不知門房是不是進去報信去了,門裏頭好像空無一人一般,再無動靜。
莫府門前燈籠隨著帶了些寒氣的風搖曳,搖的小姑娘打了個噴嚏。
花嬤嬤忙上前幾步,“王妃,這天兒寒涼,您看……”
九王妃跟莫府的那點事兒,京城裏頭誰人不知?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花嬤嬤也是心疼眼前這小姑娘。
本是侯府的嫡小姐,竟是因著一個姨娘,跟家中人鬧成了這般模樣。
那小安府出來的女兒,果真不是什麽好東西。
唯有一個安三小姐安似月,倒是個好姑娘,隻可惜年紀輕輕落得了那般下場。
莫冬兒搖搖頭,接著叩了叩門。
這回,別說門房了,竟是連個人影子都未曾出來吱個聲。
花嬤嬤這頭正心疼小姑娘呢,身後站著的初夏卻是閉了閉眼。
得了,她估摸著今兒這大門是保不住了。
這回啃門的,是禦花園的螞蟻,還是被她家主子拿糖粉喂了半個月的。
想來這門,怕是脆弱的緊。
初夏心裏頭想著,不禁往後退了兩步,還不忘拉著花嬤嬤一同往後退了幾步。
花嬤嬤瞪圓了一雙眼,你家主子還在前頭,你退後做什麽!
哪有主子在跟前衝鋒陷陣,奴才連連往後頭退的!
可初夏也不跟花嬤嬤解釋,任由花嬤嬤怒瞪著,還拿下巴點了點那莫府的門,示意花嬤嬤去看。
花嬤嬤將信將疑的看向了那門。
黑漆,銅釘的高門,看起來甚是巍峨。
緊接著,跟大門比起來甚是嬌小的小丫頭往後退了兩步。
小姑娘個子矮,腿也不長。
可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隻小短腿夾雜著風聲,重重的往門上一踢。
表麵光鮮,內裏卻腐朽了快大半的木門應聲而碎。
各家各戶,皆是紛紛亮了起來。
“這是出了什麽事兒?”
“難不成是山神發威了?”
“這聲響,好像在哪兒聽過!”
“這不是……”
“……”
木頭跌落下來的巨響之中,花嬤嬤沒顧得上周遭人家皆開了門議論紛紛,隻顧得上目瞪口呆。
這,這是門嗎?
這剛剛還巍峨大氣的門,去哪了?
不是,這還是腿嗎?
那門,是被眼前九王妃一腳踢碎了?
被一個未曾及笄的小姑娘踢碎了?
“這,這……”花嬤嬤語無倫次,“這門……”
“嬤嬤怕是不知道吧。”初夏隨意從地上撿了塊碎木,聲音也揚了揚。
“莫府啊,早就被安姨娘敗成了一個空殼子,如今這莫府,就連大門,都隻得用這等爛木來裝門麵。”
“不信您瞧。”初夏將手中碎木遞給了花嬤嬤。
花嬤嬤這定睛一看,手中這塊碎內裏,還真是被蟲子一類的小動物啃了快大半。
莫府竟是已經落魄到,連大門都要偷工減料用朽木的地步了嗎?
堂堂鎮北侯,怎的就成了這般模樣?
真是不跟著九王妃,花嬤嬤都不曾想過,這世間之事,竟是離奇至此!
不隻花嬤嬤覺得離奇,各戶人家開了門,見著滿地的碎木渣渣,第一反應,是九王妃身側跟著的那力大無窮的姑娘來了。
可這仔細一瞧,一片廢墟之上,竟是隻有九王妃一人。
再聽聞黃衣姑娘那番話,有膽子大的,亦是上前拾了塊木頭來。
“果真是爛木頭!都被蟲蛀成這副模樣,還怎能拿這木頭來做正門?”
還有一老人家道:“娶妻當娶賢,哪怕是莫府這等高門大戶,看來,亦是家宅不寧啊。”
這老人家撚著白花花的胡須,若是忽略那亂糟糟的頭發,跟嘴邊還未曾擦淨的哈喇子,還頗有些道風仙骨的模樣。
周遭立即響起了一片應和之聲。
花嬤嬤:就沒人問為何九王妃又拆了自個兒娘家的大門嗎?
初夏恍若知曉花嬤嬤心中所想一般,甚是俏皮的衝著花嬤嬤吐了吐舌頭。
花嬤嬤怔了怔。
九王妃身側,她見過的小丫頭並不多。
不管是去東宮,還是進宮,九王妃從不像那嬌生慣養的京城名門閨秀一般,身後仆從總是成群結隊。
自從九王妃回京,依打聽來的消息而言,九王妃怕是身側隻有這黃衣姑娘跟竹姑娘二人。
一動一靜。
這三人,如閨中密友一般,極是親密。
可就算是稍許富貴些的人家,府上小姐身側都不會隻有兩個小丫頭。
偏生這九王妃,打眼一瞧,身側隻有兩人,窮酸的緊。卻活的比誰都肆意張揚。
就連這僅有的兩位下人,也皆不是什麽普通人。
一個是深居簡出,蹤跡難尋的神醫青竹。
另一個,便是眼前這黃衣的姑娘。
憑一塊爛木頭,便將九王妃深夜拆了娘家門麵一事輕鬆揭過。
這位怕也不是個簡單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