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寢宮裏藏龍臥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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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父皇,我看父皇那模樣,都幾乎認定了這是個男孩兒!你說我這萬一是個姑娘”
“你還怕這個?”莫冬兒笑起來。
“可不是。”花傾城忍不住歎了口氣,“太子可醒了?”
“嗯。”
花傾城低頭扶了扶已經顯懷了的小腹,“那若這真是個女孩兒,本太子妃這地位啊,怕是難保了。”
“那你怕是擺脫不了太子妃這地位了。”
花傾城愣了愣,美人檀口輕啟,一雙琉璃般的雙眸微瞪,呆愣愣的模樣,哪像是個已嫁了人的婦人?
沒了臉上那道疤痕,花傾城,確確實實能擔得上傾城之稱。
傾城的美人遲疑著問:“你是說,我這腹中,的確是個小太孫?”
莫冬兒聳聳肩,點了頭。
竟真是個小太孫!
這腹中,當真是個男孩兒!
可若是個女兒也就罷了,現如今,她可如何護得住這個孩子?
如今正趕上皇上已老,太子成年,正是奪嫡的關鍵時候。
而這個孩子,身為小太孫,那得是又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啊!
若要想安穩無憂的成長起來,可得多難啊!
花傾城正胡思亂想見,莫冬兒卻一把抓住了花傾城的手。
再往花傾城手心裏,放了一個小小的香囊。
緊接著,小姑娘低了低頭,附耳道:“可避百毒。”
花傾城卻一把攥緊了小姑娘即將抽出去的小手。
手中這小小的香囊,可是多少人都想不來的東西。
這小香囊四周,都有些起了皺,想來是被人帶了許久的東西。
這香囊,許是就連那神醫,也隻給眼前這小姑娘縫了一個吧。
這麽珍貴的東西,怎能說送人就送人了?
花傾城到底還是鬆了手,“這太珍貴了,我不能”
“這可不是給你的,算是我給咱小太孫的見麵禮。”
“你是九王妃,盯著你的人不必我少,這東西,還是你帶著吧。”
莫冬兒抬了頭,“你怕不是看不上我這破舊的東西?”
“不是。”花傾城坐的直了直,“如今九王爺不在京城,九王府上你是唯一的主子,你得好生守著九王府,你可不能出了事兒。”
“放心吧。”莫冬兒笑的眯起了一雙鳳眸,“我還有竹兒呢。”
花傾城:“”
傾城的美人兒頓時收了一臉擔憂,麵部表情的將小香囊揣進了自己懷裏。
是她白擔心了。
眼前這人身邊常年跟著一位神醫呢,她還擔心個屁。
花傾城不禁敲了敲自己腦袋。
真是一孕傻三年,傻的她都恨不得敲開自個兒的腦袋,好生往裏麵添點她記不得的東西才好。
突的外頭一聲輕喚,打破了屏風裏頭的寂靜。
“娘娘,該喝藥了。”
花傾城頓時如若無骨一般,扶著小腹往床上一躺,便是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莫冬兒看的目瞪口呆。
瞬間嬌弱的花傾城還不忘病懨懨的喚了兩聲疼,緊接著伸手接了拐進屏風裏頭的小宮女手上的藥碗。
還暗自伸了手,在錦被底下不輕不重的掐了莫冬兒一下。
莫冬兒秒懂,趕緊替花傾城端過來藥碗,“行了,你出去罷。”
“可王妃娘娘,奴婢還得服侍著太子妃用藥呢。”
小姑娘皺了皺眉,“我自會服侍她喝藥,你下去罷。”
“王妃娘娘身子岑貴,怎能做這等粗活兒,還是讓奴婢”
“怎的伺候太子妃就是粗活了?你是哪裏來的宮女?竟是目中無人至此,敢不將主子放在眼裏。”
“奴婢不敢。”
“滾。”
“可奴婢是奉”
莫冬兒鳳眸眯了眯,“聽不懂話嗎?還不快滾!”
宮裏的娘娘們,都是極注重自己名聲的,誰不想討個溫婉賢淑的名頭?
一個個就算是裝,也皆是裝出賢良的模樣。
私下裏是如何,未有自己的心腹知曉,麵上皆是沒有一個能明目張膽的去做那等尖酸刻薄之人。
這小宮女,也屬實是沒見過如同莫冬兒一般在外頭便給人下臉子的主子。
隻覺這九王妃,委實是戾氣重的很。
可到底是她們這些下人招惹不起的,小宮女隻得唯唯諾諾的應了聲:“是。”
便不甘不願的退下了。
莫冬兒見小宮女繞過了屏風,將那黑乎乎的一碗藥湊進鼻尖聞了聞。
花傾城輕咳了幾聲,“九王妃,扶我起來喝藥罷。”
莫冬兒沒好氣,“人都走了,你還裝什麽?說罷,你憑著這法子,躲了多少藥?”
“也沒多少。”
花傾城眨了眨眼,“隻不過是一口沒喝。”
莫冬兒:“”
得了,她還是好生聞藥吧。
小心謹慎些也好,這藥裏一股子怪味兒,誰知這裏頭有沒有被人加了些什麽進去?
見莫冬兒聞藥,花傾城頓時一骨碌坐了起來,眼巴巴的盯著莫冬兒問:“怎樣?你可聞出來了些什麽?”
“我哪有那個本事?”莫冬兒隨手把碗放在一邊,“等竹兒回來了,讓她看看罷。”
“倒是你,怎的太醫裏頭,竟是沒有一個信得過的人嗎?”
花傾城歎了口氣,“到也不是信不過。”
“隻是生怕有什麽人見不得我這腹中孩兒,借此來害我也就罷了,可這孩子,到底無辜。”
“可你不喝藥,怎的會好?”
“這不是有你嗎?”花傾城熱切的湊上來,“你家神醫那安胎丸真是神藥!我感覺現在都能下地蹦幾下!”
花傾城說著就要下床蹦噠幾下,莫冬兒剛想伸手去攔,耳邊突的又聞一聲大吼。
“娘娘!”
花傾城剛探出去的小腳丫子突的收了回來。
莫冬兒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花嬤嬤這嗓門,真是不減當年威風。
“娘娘,您剛剛是要做什麽!”
花傾城吐了吐舌頭,一雙玉指,甚是不安分的在被子底下又輕捏了下莫冬兒。
莫冬兒瞟她一眼,清了清嗓子,“竹兒,你來看看這個。”
“對,竹姑娘,請您來幫我瞧瞧,這藥裏可曾加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竹兒也隻當不知道這兩位主子的小心思,接了藥碗,細細鑽研起來。
“這藥,太子妃可曾喝過?”
“沒喝過,沒喝過。”花傾城笑的一臉諂媚,“什麽太子妃的,叫著生分,竹兒姑娘叫我傾城就好。”
莫冬兒隻覺得這話耳熟。
花嬤嬤:“”
這誰家的傻姑娘,討好人也不至於如此明顯,簡直讓人沒眼看。
竹兒卻是眸光輕閃,“好。”
這太子妃不愧是能跟自家小姐走得近,就連這搭訕人的方式,都一模一樣。
如那年,都來不及顧及自身的小姐將她撿回去一般。
當年看起來髒兮兮的,卻身著錦緞的莫冬兒,站在她跟前,眯著一雙鳳眸笑,“什麽主子不主子的,我叫冬兒,你叫什麽名字?”
“”
“你沒有名字?”
“”
“那我給你取個吧,你瞧你這身衣裳,繡著竹紋呢,你便叫竹兒可好?”
竹兒忍不住笑了笑,當年她身上那身破爛衣裳,髒的都看不出模樣來了,哪裏能看得出有沒有竹紋來?
八成是蹭了什麽髒東西,蹭了條灰撲撲的印子出來,被那小姑娘看走了眼罷。
現如今跟著莫冬兒這麽多年,她這身上的衣裳倒是愈來愈貴重,亦是整日裏幹幹淨淨了,卻也再未缺過竹紋。
思及此,竹兒笑意愈發深了些,伸出指尖微微蘸了些藥渣,入口一嚐,卻立即變了臉色。
“這藥喝不得,倒了罷。”
花傾城頓時瞪大了一雙眸子:“當真如此?”
自個兒懷疑是一回事兒,可親耳聽見了,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竹兒點了頭。
花傾城不禁攥緊了手中的被褥。
這也算不得她謹慎,如若不是那花嬤嬤給她服下的第二枚安胎丸起了作用。
她也不會咬著牙硬挺著不肯喝藥。
這前前後後不知多少碗藥,也不知那黑乎乎的藥汁當中,到底都混了些什麽不幹不淨的東西。
這是有人看她不順眼,想要置她與死地啊!
“那藥裏,到底是什麽?”
竹兒隨手把那一碗黑乎乎的藥汁倒進了身側的花瓶裏,“無非就是些能使人小產的東西。”
“還有你這花兒,是什麽人送的?”
花傾城愣了愣,“是嫻妃娘娘送來的,這宮裏,也就隻有她一人喜愛這些花花草草。”
“可以吩咐人處理了,這花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花傾城:“這花也有問題?”
“你可別小瞧了你這太子妃的寢宮。這兒,可是藏龍臥虎呢。”
竹兒輕輕歪了歪腦袋,“我寫了張單子,交給了花嬤嬤,盡快處理。”
“多謝竹姑娘。姑娘大恩,我,我這”
“什麽姑娘不姑娘的,聽著生分,叫我竹兒便是。”
莫冬兒亦是跟著歪了歪腦袋,“要不把竹兒借你兩天?也好幫著花嬤嬤好生給你調理調理身子。”
花傾城眸子亮了亮:“好!”
花嬤嬤:“”
這不要臉的姑娘不是她家的。
花傾城:“何時還你?”
莫冬兒卻擺了擺手,“留到你出了月子再說罷,不過你平日裏可少壓榨著我們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