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二章 當惑人對上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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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綿咬了咬下唇,眼含霧氣,怯弱的道:“王妃姐姐有所不知,先前太後娘娘給九王爺選的正是小女,隻是小女沒有那個福分,未曾得到那賜婚旨意,與九王爺失之交臂。”
“怎麽?照你這意思,到是本妃搶了你的夫君?”
“王妃姐姐!王妃姐姐可千萬不要這麽說,小女不怪王妃姐姐的。”
莫冬兒:“”
這人是個傻子吧。
難道我還要謝你不怪之恩嗎?
“王妃娘娘不必謝小女,實在是小女福分淺薄,不像姐姐一般。”
莫冬兒眯了眯一雙鳳眸。
看著阮綿自怨自憐,還裝模作樣的道:“姐姐容顏姣好不說,還能得皇上下旨賜婚。若是小女知曉這聖旨是要跟九王爺親自去求,小女也”
太後娘娘冷聲喚,“綿兒,過來。”
阮綿抿了抿唇,卻還是福身一禮道:“王妃姐姐興許會覺得小女傻,可小女寧願做一個癡女,隻要能伴在小女心愛之人身側,小女做什麽都願意!”
阮綿說罷,像是做了什麽重大的決定一般,重重的往後退了一步,轉頭跑進太後娘娘身側。
緊接著,捂著臉就哭了起來。
好像受到了什麽天大的委屈一般。
“”
莫冬兒看的眼直。
這人哭啥呢?
前腳還放狠話呢,轉頭就跑去太後身側哭?
這是什麽鬼操作?
真是讓人目瞪口呆。
可太後娘娘還偏就吃這一套,直連聲安慰道,“莫要再傷心了,哀家知曉你是個好孩子。”
莫冬兒:“”
太後娘娘睨了莫冬兒一眼,冷著聲道:“都是那賤人橫插進來,生生毀了你這一樁好姻緣。”
莫冬兒一動不動。
“綿兒,莫要再哭了。你一哭啊,哀家都跟著心疼。瞧你這模樣,都哭成小花貓了。”
莫冬兒紋絲不動。
阮綿抽泣著,勉勉強強擠出個笑來,美人梨花帶雨的模樣,甚是惑人。
“都是綿兒不好,綿兒不該惹太後娘娘傷心。綿兒,綿兒知錯。太後娘娘,綿兒認罰”
莫冬兒:“”
罰你?就你一句話擠出一壇子貓尿的德行,若真罰了,你還不得哭死?
哭完了還罰你,再罰你,你還哭!哭完了
莫冬兒突的就陷入了奇怪的思緒裏,甚至還樂在其中。
這邊莫冬兒正暗搓搓的尋著樂趣,上首的阮綿卻突的轉了頭,冒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來:“看我即將受罰,王妃姐姐可是開心了?”
莫冬兒一怔。
“阮姑娘可莫要高攀了。本妃隻有一個妹妹,名喚楚楚。姑娘受不受罰,實在是跟本妃沒有關係。”
“放肆!你這婦人簡直毫無肚量。”太後娘娘怒喝一聲,“如此毒婦,還有什麽臉霸占著九王妃之位不放!依哀家之見,不若自請下堂,好歹也留了你幾分臉麵!”
“太後娘娘此言差矣。臣妾與九王爺乃是奉旨成婚!怎可說得下堂便下堂?”
娃娃音,字字珠璣,“太後娘娘此舉,豈不是不將皇上放在眼裏?”
莫冬兒的娃娃音,如同那沒長開的小娃兒一般,軟軟糯糯的,字字清晰,還稍微帶了一點小男孩兒的清脆。
偏生一張臉極是魅惑,鳳眸微眯的模樣,似乎能惑亂人心。
不張嘴是禍亂天下的傾城妖魔,一開口是軟軟糯糯的嬌俏姑娘。
阮綿自打被太後娘娘選中以來,就下定了決心是要嫁給九王爺的。就連著太後娘娘宮裏的人,都是將她當做那九王妃來看。
阮綿亦是以九王妃之名,在這宮裏作威作福。
哪曾想半路殺出來了個莫家嫡女,這才回了京不久,竟是直接就嫁進了九王府,成了名副其實的九王妃!
如此一來,阮綿要如何自處?
回府,定時會遭那爹娘埋怨,姐妹嘲諷。可不回府,她又哪裏來的臉在這接著待下去?
可幸好,太後娘娘甚是不滿那自那種不幹淨地方出來的莫家小姐,阮綿隻去尋了太後娘娘,稍微哭上一哭,太後娘娘便鬆了口。
太後娘娘心疼這阮綿不假,可實則,也有自己的思量。
太後娘娘最怕的,便是這姑娘憑著一副狐媚子的模樣,迷惑了九王爺,亂了九王爺那心。
現在是九王爺看不見,一切都還好說。若是九王爺能看見了,一眼看見這副勾人的模樣。那阮綿又如何住的進九王府?
倒不如趁著九王爺治好了那雙眼之前,將這人趕出去。
一個年幼的小王妃罷了,又能讓男人惦念多久?
“你休要在此胡言亂語!”太後娘娘厲聲喝道:“九王妃,哀家給過你機會了,這回,可是你自個兒不珍惜!你可休要怪哀家無情!”
“太後娘娘無情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隻是我不明白。娘娘位高權重的,何必與我一個小小的王妃過不去?”
“因為她?”莫冬兒微微側頭看了眼阮綿,“您又何必為了一個官臣之女,招惹上九王爺呢?”
“京城裏誰人不知我們家九爺那脾氣?若真是九爺看上的姑娘,不早就娶回了府?”
嗯,依著阿軒那性子,若真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肯定早就叼回府裏去了。
若是像阮綿這般的姑娘,怕是拚了命,都能領去北疆,唯恐那姑娘在這京城裏受了氣。
莫冬兒暗自歎了口氣,餘光卻輕掃過太後娘娘身側的阮綿。
阮綿垂頭而立,紋絲不動。
隻是太後娘娘與莫冬兒之言,阮綿再未聽的進半分。
直到莫冬兒與太後娘娘如上回一般不歡而散,阮綿才如同大夢初醒一般,從自個兒的思緒裏回了神。
而此刻,阮綿卻再分不了心神,她的耳邊,還回響著莫冬兒臨出了這殿門前的最後幾句話。
“九王爺如今不在府上,臣妾實在是不敢私下往九王府裏塞人!就算您是太後娘娘,都不行!”
“太後娘娘也可要好自為之,本妃這性子,也不比我家王爺好多少。您是歇了您的心思,省的鬧出個魚死網破,誰都不得安寧!”
一身盛裝的姑娘,容顏魅惑,明豔的不像話。
娃娃音字字清晰,擲地有聲,直砸進了阮綿心裏,驚起了一片漣漪。
阮綿毫不懷疑這話是假的。
就算是太後,這還未曾及笄的姑娘,也能拚著命的跟太後娘娘拚個魚死網破。
這到底是哪裏來的魄力?
明明這人心裏的話被自己聽了個一清二楚,九王爺將她留在京裏,分明就不是真心喜愛她。
可沒有九王爺庇護,她又拿什麽如此肆意張揚?
難不成是自己與生俱來的讀心之書出了岔子?
“綿兒,你在想什麽?”
阮綿一抖,“太後娘娘,綿兒,綿兒實在是不曾想到,王妃姐姐竟”
太後娘娘冷哼一聲,“你莫不是怕了?”
阮綿趕緊跪了下來,“綿兒自從見了九王爺,這人這心,這輩子都是九王爺的。綿兒願為九王爺赴湯蹈火。”
“既然如此,就不必再怕。哀家自會為你打算。“
“綿兒謝過太後娘娘。”
太後娘娘殿外,小麥早就等在哪裏,也不知是不是這日頭毒辣,小麥的鼻尖上,竟是滲出了一片汗珠來。
莫冬兒見了這人一愣,“小麥?”
“王妃!”
小麥是千盼萬盼,總算是將莫冬兒給盼出來了,見了人趕緊迎了上去。
“王妃!”
“你怎的在此?”
“王妃娘娘,翠花,翠花公公出事了!”
“什麽?出了何事?”
“王妃娘娘快跟奴婢來吧,來晚了,怕是連翠花公公最後一麵都”
“快帶我去!”
兩人還未曾走至翠花公公所在那院中,板子敲擊的沉悶之聲便一聲聲闖入了莫冬兒的雙耳。
混著一股子血腥氣,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住手!”
板子未停。
眼看著翠花公公身下早已鮮血淋漓,莫冬兒發了狠,“本妃讓你們住手!”
板子倒是略略停了一瞬,見此,一側的小太監貓著腰走到莫冬兒身側。
“王妃娘娘,這可是太後娘娘下的懿旨,命奴才幾個杖斃翠花。奴才幾個隻是奉命行事,您也別難為奴才們。”
“杖斃?他犯了何錯!”
這小太監身子更往下彎了彎,悄聲道:“私藏龍袍。”
莫冬兒腦子裏突的“嗡”一聲轟鳴。
“怎麽可能?”
度儒接著道:“奴才先前也是不信的,可王妃娘娘,他親口認了啊。”
親口認了?這怎麽可能?
莫冬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仔細細的想:翠花公公一個閹人,私藏了龍袍,又有何用?
這不可能,一定是有人嫁禍與翠花公公。為的,為的是
為的是嫁禍給翠花公公背後的主子。
為的是嫁禍給九王爺!
可那人為何不直接向九王府下手,反倒要杖斃一個下人?
小太監像著幾個掌刑的侍衛使了個眼色。緊接著,板子又一聲一聲的響起來。
莫冬兒來不及多想,徑直衝上前去,小姑娘人小,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是趁著幾個侍衛不備,生生將那手揮板子五大三粗的壯漢給推開了。
“翠花公公!”
翠花公公早已意識模糊,隻聽耳側似乎有蚊蟲飛舞般,嗡嗡響個不停。
翠花公公皺了皺眉,嘴巴微微張了張,竟是連聲“別吵”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