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花在人前亦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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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年冷聲道:“若是有人說我主子半分不好,我上窮碧落下黃泉,都是要跟他拚命的!”
“你!”
“嚴二!”溫白提高了些聲音,“不可胡言!”
“溫公子!就連你也唉!”
“王妃不同於尋常女子,與爺更是天賜良緣,快些收了你那心思。”
嚴七也跟著勸道:“二哥,王妃對咱爺好的很,咱爺如今這模樣,王妃還是未及笄便嫁給了我們爺,你”
“什麽樣!咱爺如今怎樣!這天底下的姑娘,能嫁給爺是她的福分!”
莫年氣急,比周圍人小了一圈的小少年,如同一隻發了怒的小牛犢一樣,抬手就要揍人。
“阿年。”溫白突的攔住了小少年,一臉的高深莫測,“阿年不必如此,等些時日,自會有人收拾他。”
莫年皺眉,拳頭緊了緊,還是想揍人。
溫白笑:“你這小身板好幹什麽,等爺凱旋,也將他帶回京裏去,自會有人讓他心服口服。”
嚴七跟著狂點頭。
小莫年感覺這話裏話外好想都是在嘲笑自個兒身板小,皺著眉道:“可“
“阿年你就不要再推辭,倒時候就算是讓我留下來幫爺看著北疆,我都願意。”
嚴七義正言辭,隨即搓了搓手,麵露一絲討好,“就是能不能收拾完二哥,再把二哥給送回來。倒不是北疆不好,就是,就是”
“就是王妃還挺喜歡我做的吃食的,我怕我許久沒回去,萬一王妃被那個郭芙蓉眯了眼,可怎麽辦!”
嚴三笑罵一句:“你也就這點出息。”
頓時幾個人嘻嘻哈哈的笑著鬧成一團。
溫白亦是笑著搖了搖頭。
莫年:“”
嚴二:“”
唯一一個還算正經的嚴青歎了口氣。
那邊爺還打著架呢,這幾個是得有多沒心沒肺才能嘻嘻哈哈的鬧在一起,剛剛的嚴謹架勢,都喂了那邊的白狗了嗎。
嚴青轉頭去掃了一眼雪地裏被圍攻的九王爺。
這一眼看去,嚴青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是他白擔心了,拿地上的大白狗還有氣沒?
原是九王爺雙眼不便,攻擊之時,竟是長劍遊走,拿著劍氣包裹著自身,從頭到尾給裹了個嚴實。
雪狼哪裏知曉這般打法?一個個皆是呲牙咧嘴的往九王爺身上撲,這一撲不好,竟是給自個兒撲成了個雜毛狗。
原本雪色長毛,英姿颯爽,如今倒成了毛發不平的醜狗。
狼群從古至今都是對強者畏懼的,這招一出,狼群頓生退卻之心。
這招數對這些畜生許是好使,可如今北齊帶來了可不隻是這些雪狼,還有幾十個功夫不弱的白衣人。
幾人頓時將九王爺團團圍住。紛紛想暗自提起,提劍就想往九王爺身上揮。
隻是沒想到,這一提氣,隻覺內力空空如也!
北齊也是愣住了,不信邪的再提一口氣。
體內,依舊是空蕩蕩的一片。
北齊嗷的一嗓子就嚎了出來?“靳辰軒!你使詐!”
無辜的九王爺:“”
罪魁禍首莫年悄悄按了按懷裏的一堆小瓶子。
幫凶溫白亦是悄悄摸了摸袖中的小藥包。
神醫青竹,果然不一般。真是世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這冷不丁的來一下,還悄無聲息的,等中了招再發覺,什麽都晚了!
“想不到九王爺亦是麵上光明磊落,實則用盡下作手段的小人!”
九王爺:“”
老子做什麽了!老子明明一直都很光明磊落!你打不過別跟老子打!瞎找什麽借口!
九王爺收了劍,麵無表情:“本王何時使詐?”
“你明明”
“太子爺。”忽的一個白衣人貼在北齊耳邊道:“如今我們中了他這小人的詭計,已不再是他的對手,不妨先撤了,容後再議。”
大家都是習武之人,哪怕雪下的大,可若是真想聽,誰聽不見這人的話?
嚴青冷哼一聲,“敢來伏擊我們爺,還有臉說我們爺是小人?”
嚴三秒接:“再說了,你們可別什麽都往我們爺身上賴,誰知道是不是你們中午跟狗搶食吃,卻一個不小心吃撐了出了問題?”
“如今你們還能站在這兒,那是我們爺不願跟你們一般計較!我們家爺是堂堂君子,可老子隻是個粗人!老子看見你們手就癢癢!”
“是啊,太子爺,您還不磕頭謝過我們爺?謝他讓你們多活了這一盞茶的功夫!”
莫年跟溫白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北齊怒道:“你們欺人太甚!”
“太子爺,您怎的罵來罵去就這一句話?難不成你們北寒文化稍有欠缺,堂堂太子,竟是連話都不會說?”
北齊險些氣了個仰倒。
眼見著罵的差不多了,九王爺才大發慈悲發了話。
“夠了。”
北齊與一眾白衣人頓時警覺起來,紛紛捏緊了手中兵器,打算與九王爺最後一博。
哪怕死了,也得把太子爺送出去才行。
無論如何,太子爺可不能折在這裏。
一瞬間,這片雪地裏,生死之間,全由九王爺把控。
“北齊,走吧。”
話音未落,北齊便突的彈了起來,手中劍尖直指靳辰軒,可北齊實在想不到九王爺會說出這樣一句來,頓時楞道:“什麽!”
九王爺皺著眉,耐著性子又重複了一遍:“本王不殺你。”
北齊隱隱覺得自己被輕視了,“為何?”
“你身為北齊太子,竟已淪落與那狗搶食吃,本王殺了你,也不過是髒了自己的劍罷了。”
“你!你”
莫年突的學北齊原先叫嚷的模樣,跳著腳捏著嗓子誇張的的叫:“你欺人太甚!”
嚴家暗衛皆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溫白嘴角抽了抽,抬手就敲了下莫年的腦袋,故作嚴肅道:“胡鬧!”
莫年委屈巴巴的揉揉腦袋,不吱聲了。
北齊身側的白衣人死死的拉扯著北齊,連聲勸道:“太子爺,咱還是回吧。”
北齊一甩袖子,“走。”
京城,宮裏。
“娘娘,娘娘!”
嫻妃娘娘打理著花草的玉手不停,“毛毛躁躁的,想什麽樣子?”
小宮女悄悄吐了吐舌,低眉順眼的福身一禮,“奴婢見過嫻妃娘娘。”
“何事?”
“娘娘您瞧,江南一帶新上貢的海棠花兒,這種天裏,還開的如此豔這海棠可是少見的很。”
嫻妃掃了一眼,問:“可是皇上賞的?”
“是。”小宮女歡喜的道:“皇上心知娘娘喜愛這海棠,特意差人給娘娘送來的呢。娘娘,皇上心裏果真還是有娘娘的。”
“皇上的心裏,盡是黎民百姓,哪有我一個宮妃的位置?”嫻妃娘娘站起了身,隨手一指,“就放那吧。”
抱著花盆的小宮女一臉茫然,“娘娘,您不是最喜海棠花兒嗎?怎能將這花兒跟那等雜草養在一起?”
“我喜愛這花兒,也不過是因那花兒生在禦花園罷了。”嫻妃娘娘笑了笑。
“娘娘?”
“若你覺得放那不好,那再尋個合適的地兒放了就是。”
小宮女抱著花,沒敢動。
嫻妃娘娘見狀,也不難為那小宮女,“本宮就覺得那地方極好,片片綠草,若沒個鮮豔的色彩,又怎能讓人家看見呢?”
“就像這後宮裏,若沒個讓人無時無刻能記起來的東西,三宮六院,人家又憑什麽記得你?”
小宮女剛放好了花兒,聽見這話,趕緊“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怎麽?你聽見什麽了?”
“奴婢,奴婢什麽都沒聽見。”
“沒聽見你跪什麽?快些起來吧,這地上的花花草草,可都金貴著呢。”
小宮女剛想起來,可聽了嫻妃娘娘最後一句話,頓時起身的動作卡在了半空。
嫻妃娘娘瞧了那小宮女一眼,轉身就進了內殿。
趕巧兒小芽正端著一盆水路過,見了那小宮女站不站跪不跪的尷尬模樣,隻微微多看了兩眼,並未多話。
“奴婢叩見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進來。”
“是,娘娘。”
小芽端著銅盆踏入內殿,將銅盆在架子上擺好,福身道:“娘娘,水來了。”
“嗯,事情可有眉目了?”
“海棠一事,確乃莫大小姐所為。”
“誰問你這個?在宮裏跟莫冬兒接應之人,可查出來了?”
“已經有眉目了,隻待確認便是。”
嫻妃娘娘冷笑一聲,“不枉我那幾日費心費力給莫冬兒提供便利,還險些連我自個兒都搭進去。”
“娘娘何需如此?隻需娘娘稍加周轉,自會有人替娘娘除去她,和需如此大費周章?難不成,娘娘還真要跟她合作不成?”
“合作?她是有些小聰明,可這份聰明,卻不是本宮想要的。”
“奴婢愚鈍。”
嫻妃娘娘笑了笑,“小芽,本宮瞧著外麵那海棠花兒開的極好,你去給莫大小瞧我,現在應是喚成九王妃了,你將那海棠給九王妃送去吧。”
“是。”
“再給本宮帶句話兒,就說本宮瞧著九王妃也是愛花之人,尤其愛這海棠花兒。今兒本宮得了一朵,便賞給她,也算全了這愛花之人的惺惺相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