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原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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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辰軒接著跟莫冬兒講這個故事:“我在回京路上遇見翠花公公時,翠花公公更是已經家破人亡,負債累累。無奈之下,翠花公公跟著我,進了宮。”
莫冬兒問:“那翠花姑娘?”
“她死了。”靳辰軒往小姑娘那邊靠了靠:“正是因為她死了,翠花公公才毫無牽掛的入了宮。隻是一入宮門深似海,翠花公公怕他哪天一不留神喪了命,更怕他被這宮裏的富貴迷了眼,哪天會忘了自己昔日的愛人,就給自己取了個名兒,叫翠花。”
莫冬兒肅然起敬。
一大一小,一高一矮,講述著一個悲傷的故事,和諧的不像話。跟在主子身後的嚴青簌然淚下。
總算是盼到主子成家了,總算是盼到主子一口氣說出來這麽多話了!隻是這一幕,怎麽就像一個老父親在哄閨女?
靳辰軒一路把莫冬兒送到距東宮不遠處的小路邊,尋著鈴聲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進去吧,自己小心些。”
莫冬兒一本正經:“好。”
“去吧。”
“嗯。”
莫冬兒帶著小麥,揮了揮手告別靳辰軒,轉身就走,毫無留戀。
小麥就總感覺九王爺好像是被莫大小姐特意拐過來帶路的。不會的,小麥心想,九王爺那麽英明神武,絕對不會屈尊給莫大小姐帶路,更不會被莫大小姐用完就扔!
“小麥。”莫冬兒軟糯糯的喊:“快跟上。”
“來,來了。”
直到聽著東宮門開,估摸著小姑娘已經踏入了東宮,靳辰軒周身驟冷,“皇後想做什麽?”
嚴青有些愣神:“屬下不知。”
靳辰軒沒理會嚴青早就飄遠的思緒,抬腳就往回走。
皇後想做什麽,一查便知。若是真想對莫冬兒下手,正好他那長劍時常叫囂著想飲血,他不在乎讓那劍嚐嚐一國之後的血。
太子果真不在東宮,笑話,若是太子在東宮裏,九王爺早就把自家小可愛拐走了,怎麽可能親手把自家小可愛送去東宮?
莫冬兒哪知九王爺的心思,小姑娘正一本正經的將盒子放於桌上:“皇後娘娘讓我將此物帶給太子。”
東宮的小宮女得知了莫冬兒的來意,福了福身:“請小姐在此稍後,奴婢去稟報太子妃一聲。”
“麻煩你了。”
“不敢當,奴婢告退。”
小宮女匆匆忙忙的想去太子妃的寢宮求見,剛巧就遇上了也往太子妃寢宮裏走的花嬤嬤。
花嬤嬤大喝一聲:“站住!匆匆忙忙的成何體統!”
小宮女瑟縮了一下身子:“花嬤嬤,奴婢知錯。”
“何事讓你如此匆忙?”
“回嬤嬤的話,是皇後娘娘派人給太子送了東西來,奴婢這正是要去稟告太子妃一聲。”
花嬤嬤心思一轉:“是何人送來的?”
“奴婢,奴婢不知。隻是看著不像是宮女,倒像是哪個世家裏的小姐。”
“跟了太子妃這麽久,是哪家的小姐你都看不出來?”
小宮女搖了搖頭:“奴婢看那位小姐可是麵生的很,隻是她身邊的宮女姐姐奴婢認得,是皇後娘娘宮裏的人,叫小麥。”
“行了,我知曉了,你先下去吧。”
“是。”
“慢著。”花嬤嬤似乎又想起了些什麽,“那小姐生的可好看?”
小宮女眼眸瞬間亮了起來:“豈止是好看!奴婢自小就跟著太子妃,見過了那麽多世家小姐,從未見過這麽美的姑娘。”
花嬤嬤心底一沉,不死心的低聲發問:“可比得上安側妃?”
小宮女想都沒想,直接作答:“安側妃可比不上那位小姐。”
這花嬤嬤皺眉,“你怎的如此篤定?到底是哪裏比不上?”
小宮女這回倒是好好想了想,“安側妃美是美,美得跟天仙兒似的。可今日奴婢見了那位姑娘,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種美。嬤嬤有所不知,那位姑娘那雙眼睛啊,好像是會勾魂兒似的,勾的讓人掏心掏肺都願意。”
花嬤嬤冷哼一聲。
小宮女猛的一哆嗦:“奴婢知錯,奴婢生是太子妃的人,死亦是太子妃的鬼,忠心耿耿,哪怕是太子妃讓奴婢去死,奴婢都絕無二話。”
“我看你是被外麵那人勾了魂!”
“奴婢,奴婢知錯。”
“還不退下!”
“是,奴婢告退。”
花嬤嬤狠狠的憋了一口氣,轉頭就往太子妃的寢宮裏跑。
這怕是皇後娘娘送東西是假,送人是真。一個安輕雲還不夠,又送來了一個勾人魂兒的小妖精!
就連小宮女都能被勾了魂去,若是太子見了,還指不定要怎麽給自家太子妃添堵呢。
思及此,花嬤嬤喘著粗氣掀開了太子妃裏屋的珠簾。
“太子妃娘娘,不好了。”
“嬤嬤這是怎麽了?”花傾城笑:“是何事害得嬤嬤如此著急?”
“太子妃,皇後娘娘怕是又想往東宮裏塞人了!”
花傾城愣了一瞬,隨即笑道:“隨她塞就是了,就算她不塞,太子也不會來我這裏。”
“太子妃娘娘!”花嬤嬤急得一跺腳。“奴婢知道太子妃娘娘不在乎那些。可今兒這個也不知哪裏來的本事,光憑一張臉,險些把小宮女的魂兒都能勾走了。”
花傾城失笑:“瞧嬤嬤說的這話,她得長成什麽樣才能有嬤嬤說的那麽誇張?”
“奴婢說的是真的!如今那也不知是誰家的小姐,正借著皇後娘娘給太子送東西的由頭,等著見太子妃娘娘呢!”
花傾城笑意不改,站起身來:“那我可要看看,究竟是什麽樣的人,能讓嬤嬤慌成這樣。”
“太子妃娘娘請。”
滿身富貴的太子妃,一身太子妃的盛裝踏入莫冬兒所在的側殿,這一抬眼,就跟抱著點心匣子不撒手的莫冬兒看了個對眼。
一雙鳳眸。
花傾城不知道這雙鳳眸在別人眼裏是什麽樣的,隻知今時今日在她眼裏,天地失色。
就連花嬤嬤,也被這雙京城裏挑不出第二個的鳳眸狠狠的震了心神。
花傾城甚至都來不及遣退下人,提著裙子就跑了過去:“是你!”
莫冬兒眨巴眨巴大眼睛,放下了手裏的點心匣子。
花傾城有些愣神。花嬤嬤趕緊遣退了四處的下人,上前扶住了自家主子,低聲在花傾城的耳邊道:“太子妃娘娘,許是認錯了呢。”
花嬤嬤記得,上次也長了一雙鳳眸的姑娘,一身紅衣傾天下,極盡魅惑。哪是麵前這個抱著點心匣子啃的模樣?
可花傾城低喃一聲:“這不可能!”
她不會認錯的,她不可能認錯的。麵前這個一身粉紅宮裝的小姑娘,就是她。
莫冬兒這才想起來麵前這位是誰。那日她瞞著暗衛初夏偷偷溜出去玩,行至半路,在不遠處小路的盡頭發現了一波扛著刀劍的劫匪。
莫冬兒想著,竹兒總跟她耳提麵命不可偷,不可搶,不可與人為惡,更不可多管閑事。
可這夥人一看就是要攔路搶劫去的,小姑娘實在是按捺不住心裏的好奇,捏了捏懷裏竹兒給的藥,再把竹兒的軟鞭圍在腰上,準備充分後,悄悄的跟了上去。
嗯,竹兒還說了,不能打沒有準備的仗。
小姑娘悄悄摸摸的跟著這群賊人,眼睜睜的看著這夥人攔住了一輛看起來就華貴的馬車,就連那車夫身上的衣裳,雖不是什麽名貴的料子,也絕不是普通人能穿的起的。
一個劫匪大喝一聲:“站,站,站站住!此,此山是我,我,我開,此樹是,是我栽,要,要想,想從此過,留下買買買,買路財!”
莫冬兒眨了眨眼,結巴的山賊來喊話,莫名想笑。
當年的花傾城還有幾分嬌縱的大小姐脾氣,再加上賜婚一事已是板上釘釘,花傾城心裏悶煩,當即不顧花嬤嬤阻攔,猛的一把掀了簾子,“我若是說不呢!”
“不,不”
“得了吧老二,你這結巴還是歇著吧。”另一個五大三粗提著刀的壯漢走上前來,運了運氣,大喝一聲:“膽敢說不字,腦袋留下來,荒郊山野外,管殺不管埋!”
趴在樹上往下看的小姑娘點了點頭,這個還挺有氣勢的,挺好!
自小嬌生慣養的花傾城哪遇見過這陣勢,頓時被吼得一個激靈。
花嬤嬤連忙厲聲喝道:“放肆!”
這一聲吼,中氣十足,一聽便知這是在後宅大院裏曆練過的,莫冬兒還正好趴在離花嬤嬤不遠處的樹上,花嬤嬤這嗓子,直吼得小姑娘耳膜嗡嗡作響,小姑娘忍不住輕輕的晃了晃腦袋。
底下被稱老二的結巴山賊磕磕巴巴的道:“大大大嬸,好,好嗓子!”
莫冬兒險些笑出了聲。
花嬤嬤到底顧及著花傾城,深吸了一口氣,攬著花傾城跟山賊商量:“你們把錢財都拿走吧,隻給我們留一輛馬車便成。”
“不,不行,馬車才才值錢。”
“沒了馬車,我們這老的小的,可怎麽回去啊!”
為首的賊人掂了掂手上的刀:“那我可管不著了。弟兄們,上!”
頓時一陣人仰馬翻。
莫冬兒本來觀望一陣也就罷了。可偏偏那結巴的山賊許是頭一回搶到如此華貴的馬車和前方套著的名馬,止不住的伸手去摸那馬兒。
好馬都是有脾氣的,瞧著老二那髒兮兮的手摸到了自己身上,馬兒往後一蹬腿,將老二直接踢飛出去,好巧不巧的撞到了莫冬兒所在的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