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不露
大塊頭往前面一站,跟一座鐵塔一樣,造型十分唬人,「喂,秦雨是,你現在立刻走,我保證、、」他話還沒說完,秦雨一把把呆立當場的郭敬拽到身後,身子一動,一個『八極問天掌』一掌拍在大塊頭胸前,把大塊頭打得踉踉蹌蹌倒退了好幾步,被那些打扮花枝招展的人一把扶住。秦雨自從和郭敬雙修以來,也學了不少外家功夫。雖然和真正的高手還有差距,但對付大塊頭綽綽有餘。
「嘿,八極拳!」那個原本埋頭苦吃的小老頭不知道何時出現在郭敬背後,看見秦雨一招八極問天掌后低聲嘀咕了一句。原本傻愣著的郭敬聽見老頭低聲說話,轉頭看了一眼,瞧不出這老頭還是江湖上的前輩啊,老頭小鬍子一翹,沖他笑了笑。
秦雨拍拍手,動作很是輕鬆,甚至還聳了聳肩膀,心情不好的她早就想打人了,語氣也很是譏諷。「大塊頭,這裡是公眾場合,請你注意影響,我只是很想不通,你個女孩子說話最好積點口德。」
居然用這種口氣教訓我,韋貝貝咬牙切齒,她最恨別人用這種口氣教訓她。尤其是秦雨這種聳肩故作瀟洒的姿態實在是厭煩透了,可是,她也明白,眼前的女人似乎很有兩把刷子。怒氣法發泄,韋貝貝轉而看著大塊頭,「死韓通你這個小白臉,白長那麼大塊頭了,連個女人都打不過。」她這是指桑罵槐,表面上罵韓通是小白臉,實際上是罵郭敬。
郭敬根本沒有當小白臉吃軟飯的先決條件-厚臉皮,可此時韋貝貝憤憤,依然用上了這個詞,誰都聽得明白,或許她心底希望郭敬做她專用的小白臉也不一定。
郭敬剛剛迴轉一些的臉蛋再一次漲紅,只覺得好像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心中哀鳴的同時,雙眼看著地上恨不能眼光變激光讓地上多一條縫出來才好。秦雨把臉一沉,「韋貝貝你別指桑罵槐了,請注意您的言詞,我完全可以告您誹謗,也可以告您蓄意傷人,麻煩您現在帶著你的朋友趕緊離開,不要打攪我們這裡所有人。」
韋貝貝死死咬著嘴唇,她心高氣傲,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伸手在隨身攜帶的包內拿出一沓錢來,抖著氣得有些發青的嘴唇說:「誰把這女人給我趕走,這錢全部是他的。」
韋貝貝倒是知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可惜,她那些狐朋狗友中沒有勇夫,而且,她生活的年代也不允許有勇夫。
李玲見事態有些失去控制了,韋貝貝也太過分了。她拉著韋貝貝就想走,不過韋貝貝的朋友裡面依然有人動心了,這麼厚一沓,怕不有幾萬,一個練過功夫的體校學生立刻豬油蒙心一般,惡狠狠從口袋掏出一把簧刀來,「噌」一聲輕響,十來公分長雪亮的刀了出來,也不說話,握著刀對著秦雨就捅了過去。
這一亮刀子,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包括韋貝貝,她只是驕橫,可不是法盲,大庭廣眾之下持刀行兇,她這個教唆人就成了雇兇殺人的主謀了,立刻臉色變得慘白。
秦雨畢竟沒有街頭格鬥的經驗,見一亮了刀子,她這渾身的膽氣就失去了七分。只見人影一閃,一個小個子竄了出來,很輕鬆地捏住了刀手的手腕,三根指頭如老虎鉗一般死死夾住,讓那刀手的額頭一下就痛出冷汗來。
腆著小肚子的小老頭微微一笑,小鬍子翹了翹,「小夥子,大庭廣眾的,動刀不好。」出手的人正是在六必居大吃特吃鴨血粉絲的小老頭。他果然是個深藏不露的市井高手。
簧刀啪一聲掉在地上,那想錢想瘋了的小子滿頭大汗,臉上肌肉有些抽筋,「大爺,大爺,我錯了我錯了。」小老頭笑了笑,輕輕了一下,那小子踉踉蹌蹌倒退幾步,齜牙咧嘴拿手捂著自己的手腕,韋貝貝的一幫狐朋狗友都有些害怕,互相看了看,沒一個敢繼續上去。
韋貝貝懸著的一顆心落了下來,但卻更加不甘心了,咬了咬唇,恨恨跺了跺腳,差一點把腳上暗紅色皮靴的鞋跟給弄斷,死死看了郭敬一眼,掉頭就走,她的那些朋友也跟著倉惶而去。
「秦醫生,真是抱歉,我也沒想到貝貝她會這樣,我先走了。」李玲匆忙去找韋貝貝,不知道是誰帶頭鼓掌,一時間六必居裡面掌聲一片。「你沒事?」郭敬關心地低聲問了一句,秦雨搖搖頭,有些羞愧,剛才不應該大動肝火,對著旁邊的小老頭低聲道謝。
人群紛紛各自坐下,或者還有人低聲猜測這場架的來龍去脈,但誰對誰錯,誰會去深究呢?都市裡本來就是這樣,這種事情沒有對錯,也就是一個談資罷了。
秦雨功夫不算好,但能看出,老頭顯然是深藏不露的武術高手。「老伯,謝謝您!」想起剛才她偷偷嘲笑老頭兒吃得太多。這會兒又低聲說了聲謝謝。「啊!不用謝,或者,你們兩個可以請我這個老頭子吃幾串臭豆腐。」老頭呵呵笑了起來。
還吃啊?秦雨有些乍舌。不過三人出門,在外面一個找了個賣臭豆腐的小攤坐下,老頭自個兒就叫了十串,真不知道他的肚子怎麼裝得下,老頭吃呀吃呀,很陶醉地使勁嗅了嗅空氣中臭豆腐的味道,一口下去兩塊,「嗯!外脆里嫩,味道很贊!香菜末也很新鮮,滷汁尤其好。」
「阿伯您是福建人么?」秦雨畢竟在英國生活過幾年,她的前男友就是福建人,所以她很輕易地分辨出老頭話中夾雜的一絲福建口音。「啊!姑娘你的耳朵真尖!我是平海人,在台灣生活了幾十年。」老頭若其事繼續吃著,邊吃邊含糊地說:「你的八極拳很不錯啊!是劉陽神還是蕭武神的弟子啊?」
台灣與福建之間只隔了個台灣海峽,兩地人民語言相通,看老頭這歲數,應該是幾十年前的平海人,八成是跟著老蔣撤到台灣的。秦雨愣了愣,指了指郭敬,「我的功夫是跟他學的。」
小老頭很驚訝,打量著郭敬,「呵呵!看來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咦,你們兩個怎麼不吃?平海的臭豆腐我一直覺得可排得上全國前三,唯一缺點就是漚的時間不夠長,還不夠臭。不過話得說回來,這也算優點罷!若以茶來打比方,平海的臭豆腐就好比清淡的綠茶。」
郭敬和秦雨互相看了看,都有些好笑,眼前的老頭對吃的見解還真是獨特,看來老頭兒的愛好除了武術就是美食了。「小姑娘別生氣,你男朋友不錯,不過,出色的男人也很麻煩啊!」
老頭勸完秦雨,指著郭敬道:「這個小子就是,身邊漂亮的女孩子不斷,愁都愁死了,你可要抓緊你的男朋友啊!不然今天的情況必然會經常上演。我聽見他們叫你郭老師,我看他們都是大學生?你是他們的老師?難道你是大學教授?也太年輕了。」老頭繼續調侃兩個小輩,不過他還真是個話夾子。
郭敬和秦雨兩人都有些臉紅,郭敬有些忍不住,略微窘迫地說:「老前輩,不是您想像的那樣子的。」「哦!那是哪樣呢?」小老頭狡黠地笑了起來,順口吩咐臭豆腐攤的老闆,「老闆,再來十串。」
郭敬語。看著老頭風捲殘雲一般把臭豆腐吃完,然後老頭伸手摸了摸腆著的小肚子,咧嘴一笑,「今天吃得很舒服,我叫歐陽恪,這段時間住平海飯店1103房間,你們若有空,可以找我。」
「歐陽克?」秦雨有些吃驚,小聲對郭敬說,「看來老人家和你還真是有些緣分吶,你叫郭敬,他叫歐陽克?」老人家哈哈大笑:「看來我倆還找你是有緣,我是恪守的恪。」郭敬也說:「我是敬重的敬。」老頭起身離開,郭敬喃喃,「歐陽恪,歐陽恪,難道是那位台灣八極拳大師,民國第一保鏢,老蔣的貼身侍衛兼司機?」郭敬突然想到小老頭是誰,起身準備去追,賣臭豆腐的老闆喊了一聲,先生還沒給錢呢!
郭敬訕訕回頭付錢,再看老頭已經不見,有些悶悶不樂,秦雨低聲問:「看你這麼緊張,難道你知道他是誰?」「民國第一保鏢,從抗戰爆發后就是老蔣的貼身侍衛,台灣的八極拳大師!愛國華僑巨富。」秦雨聽的咂舌,「頭銜還真不少,還華僑巨富呢,吃完臭豆腐不給錢就跑了?」
郭敬笑道:「他那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其實歐陽恪的生平,也是劉七針告訴他的,郭敬現在是神針門的傳人,一些武林掌故,他必須要了解。「嗯!我也相信這個老伯功夫很好,不過,他跟咱們也沒什麼關係呀,你幹嘛緊張?」
「他也算和我們神針門有些淵源,,他不是說自己住平海飯店么,有時間我想去拜訪一下!」秦雨聽了,想想也對,心情好了點:「我們回家。」等兩人回到家中,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秦雨對剛才的事兒,有些不樂,不過那一絲的不愉快,很快被郭敬的甜言蜜語和如膠似漆的做愛給徹底打消了。女人么,只要會哄,都會對男人服服帖帖的。就是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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