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遺憾
安靜的走廊裏，一名身著製服的女性警官端著一杯水走進了審訊室，隨後將水遞到了嫌疑人的麵前。
“真是抱歉啊，白川小姐！因為有相關的規定，所以我們能提供的隻有這個！”
菊田一邊說著，一邊將這杯水又朝著白川的麵前推了推。此時的白川低垂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不知道她的心裏做何感想！
“不想說點什麽嗎？白川社長！畢竟，我們還是很好奇，您對基因編輯的利用，究竟到了何種程度的！”
菊田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隨後在狹小的房間裏踱著步子。
“還真是可惜啊！您的異體生物器官研究，似乎還差一點點就能夠成功了！不過，出了這樣的事情，我想，您的研究應該會無疾而終吧！”
“我的研究是為了造福全人類！”
聽到就菊田說到了自己的研究，白川英子的情緒一下子激動了起來。而這個反應，恰好是菊田期待的表現。
“好吧，既然您不願意聊案子，我們就從您的研究開始談起吧！您說您的研究是為了造福全人類？其實我還挺好奇的，可以跟我說說嗎？”
菊田沒有著急獲取白川英子的口供，他就像是請教學術問題一樣，想要白川英子談談她的研究。聽到菊田問起這個，白川英子一時間突然放鬆了下來。
“也許，研究異體器官移植的問題，就是我的宿命吧！”
“宿命？你是說，您的男朋友因為移植器官的排異反應而去世的事情嗎？”
“誒！原來，您連這件事都知道了，這麽看來，我做到事情，早就被警察察覺了吧！”
“是啊！但是警察畢竟不是科學家，總而言之我對您的事情還是很好奇的！”
隻見白川英子猶豫了一下，然後便開口說道：
“有一件事情也許你不知道，其實日本人使用的很多人體器官，都來自斯裏蘭卡！這個貧窮的第三世界國家被稱作是世界的眼睛。雖然隻有2100萬人口，卻是世界上最大的眼角膜捐獻國。整個世界都應該為這件事，對那裏的人民說一聲謝謝！”
“而我的研究，就是為了改編這種現狀。”
“人體移植器官這件事，雖然同類移植是現在的主流，但是因為隻能依靠捐贈，所以器官的供應很不穩定！”
“而我的研究，就是為了改編這個局麵。”
“如果能夠從豬身上培育出人體器官，那麽人類的健康就能夠得到更大的保障。而之所以選擇豬，也正是因為這種動物從體型和親緣關係上，來說更接近於人。當然，猿類也是很好的供體，但是受製於成本，還是豬的前景更好一些！”
說起自己的研究，白川英子的話顯得很有邏輯，一點都不像是犯罪嫌疑人的樣子。而作為記錄者的櫻川，此時則在電腦上錄入了大量的專業內容。
“白川女士，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既然你的研究如此有前景，為什麽還要去嚐試違法的事情呢？”
“前景？我的研究當然對人類很有前景，因為一旦這項技術實現，就會造福很多需要器官移植的病人。但是這件事對資本來說，又能帶來多大的好處呢？”
“有錢人不用參與器官排隊，也一樣可以得到適合自己的器官。甚至可以靠著更換器官，來延續自己的生命！我在美國就親眼看到過這種人！”
“可是窮人呢？這項技術雖然能夠降低器官移植的成本，可是也不能將這份成本忽略。而對於那些負擔醫藥費的保險公司來說，這項技術一旦麵世，他們所要承擔的保險費用反而會增加，這就是現實。雖然人人都需要這項技術，可是卻沒有人為這項技術的研究付錢！”
白川英子的話揭露了一個殘酷的現實。那就是他的研究，在資本的眼裏根本一無是處。甚至，對資本本身還是一個莫大的威脅。一想到她所說的事情，竟然如此有道理，菊田頓時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如故你問我是什麽讓我選擇了用基因編輯技術來製造人體胚胎。我不得不告訴你，是為了錢。在這個世界上，隻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那些有錢人會毫不猶疑的拿出大筆的金錢來，希望得到我的幫助，因為我可以幫助他們，生育出天生就具有碾壓所有人的生物優勢的超級嬰兒！”
“我研究超級嬰兒，並不代表我真的讚同用這種方式使用基因編輯技術。我隻是為了能夠讓我真正想進行到研究繼續下去。所以，對於你們的指控……我無話可說！”
就這樣，這場審訊一下子變得簡單了起來。隻見白川英子痛快的向菊田承認了自己的罪行。而菊田，則並不會因為破了這個案子而覺得有什麽值得高興的地方。
因為正如白川英子所言，隨著她的逮捕，白川英子所研究的那種可以大大提高器官供給的技術，也必將成為泡影。
雖然這種研究，以後也可能會有人去做。
然而在這期間，因為等不到器官排隊，而不幸離世的人們。則是這起事件無辜的受害者。
……
隨著審訊結束，白川英子痛快的在確認書上簽下了名字。見到這一幕的菊田內心頓時五味雜陳。
“真是太遺憾了，白川老師！您的研究……真的是太可惜了！”
“沒關係的，菊田先生！我已經決定公開所有的研究資料了，希望，有人可以沿著我的道路繼續前進，幫助我實現我的夢想吧！”
“有一件事，我想向您解釋一下。雖然作為執法者的我，逮捕了您！但是從法律的角度來說，並不是所有事情都是絕對正確的！從某些方麵講，法律隻是普通人和某些權貴之間討價還價的工具罷了。然而即使是這樣，法律的存在還是有著非凡的意義。因為如果連這樣討價還價的工具都不存在的話，那麽很多人將會生活的更沒有安全感！”
“所以，菊田先生是想向我道歉嗎？”
“不，我並非是在道歉，隻是為您的研究，感到遺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