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2章 小心點
不能死，而不是不想死。
周秉然聽懂了馮可雯話裏麵的隱含意思。
對於這個女人遭遇，他不太清楚，但想來，她身為昆侖一脈的人，卻不想為昆侖宗做事情，反而是要出賣宗門，而且是毫無條件的出賣，多半，昆侖宗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而且是讓她非常絕望的事情。
所以，她心中有恨。
周秉然沉默了片刻，旋即問道：“上次，你說憫生劍在北冥玄宗童耀的手上，能具體說說嗎？”
“我隻知道這個消息，而且是真實的，但我並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是怎麽樣的。”馮可雯搖了下頭，“比如他們怎麽得到的，兩個宗門在一起謀劃什麽，這些事情，以我的身份，很難知道。
如果不是偶然間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我也不可能知道這個消息。”
周秉然聞言，撓了撓頭，有些棘手。
沒有任何線索的話，顯然是沒辦法直接對北冥玄宗動手的，何況他也不知道北冥玄宗有沒有獲得神劍的認主。
人證……
周秉然心中打消了讓馮可雯去作證的念頭。
她一個在昆侖宗嚴格算起來根本就是無足輕重的女人，對於她說的話，周秉然雖然相信，可外界的人，就不一定了。
“怎麽了？是有什麽問題嗎？”馮可雯詢問。
“嗯。”周秉然輕點了一下頭，“光是憑借你一句話，我是沒辦法去查證的。一個弄不好就打草驚蛇了。另外……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想對付的，是昆侖一脈的人吧？
憑借你提供的這個消息，我頂多是能針對一下北冥玄宗的人，對昆侖一脈，不會有任何影響。”
“那……”
“你別急，最近這半個月以來，你沒有什麽其他的發現了嗎？”看著馮可雯髒皺眉好像不太滿意的樣子，周秉然趕忙說道：“我失蹤了的這段時間，其他宗門都已經離開了歸墟，隻有幾家隱世宗門留在了歸墟裏麵，應該是有些原因的吧？”
飄雪宗那邊，周秉然已經問過了，他們留下來，是因為周秉然自己的原因，風琴不願意就這麽回去，她要找一下周秉然。
而其他那些宗門留下來，原因就值得商榷了。
“倒是有聽過一些風聲。”馮可雯認真想了想，“之前，聽侍衛們閑聊，好像提到過什麽王家來找宗主商量事情，說是有些合作想跟昆侖一脈談談。但具體是什麽我就不知道了。”
馮可雯的尷尬地位，在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來了。
表麵上雖然風風光光，昆侖一脈大部分人見到了都得禮敬幾分，但實際上，連一個精英弟子都比不上，根本就接觸不到很多核心的事情。
“哦，對了，剛才傍晚的時候，姬昌道來過，他跟我說今晚上不過來了。我順口答了一句‘知道了’，然後姬昌道便笑著說了一句跟你剛才一模一樣的話。”
“什麽？”
“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麽今晚上不來了？他這麽問的，我當時，大概就是哀莫大於心死吧，好不容易看到的可能有機會複仇的希望，就那麽沒了，所以有些心灰意冷。
聽到他這麽說，我就回應他，不想知道，也沒必要知道。誰知，姬昌道聽了我的回答後，臉色忽然變得猙獰了起來，他一把抓著我把我丟到了床上，然後……”
許是事情有些難以啟齒，馮可雯在這裏停頓了一下，臉上帶著怨恨和羞怒，接著才說到：“完事後，我背對著他躺在床上，姬昌道跟我說了，說是歸墟即將大變天，昆侖一脈，在明天之後，就會更上一層樓。
他還警告我小心點，什麽別以為他現在迷戀我的身體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無視他甚至厭惡他，若是惹急了，他照樣可以狠下心來殺了我，甚至讓我生不如死。”
說到這裏，馮可雯滿是輕蔑之意地笑了笑，神情淒涼，她定定地看著周秉然，輕輕滑下自己左邊肩膀上的衣服，香肩半露，一大片雪白的肌膚，連帶著半邊酥胸都露了出來。
周秉然有些傻眼，怔了怔以後，趕緊避開了目光。
隻聽馮可雯說道：“很誘人，很漂亮是不是？雖然比不上你那位飄雪宗的神女姿色，卻也自信江湖上沒多少人能比得過我。這麽一副皮囊，我本該有很好的人生，卻因為姬昌道那個王八蛋，全都毀了。
在昆侖宗這些男人的眼裏，女人就是附庸，是可以隨便交易，隨便蹂躪的貨物。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女人，同樣也是人，我要讓他們知道，毀了我，他們也不會好過！
哈哈哈……昆侖仙宗？有生之年，如果能親眼看見所謂的仙宗覆滅，我死也無憾！”
望著馮可雯那姣好的麵孔因為仇恨和憤怒而變得有些扭曲的樣子，周秉然默然無言。馮可雯的這種遭遇，他不好去評價什麽。
也不可能像佛家那樣勸說人家什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什麽冤冤相報何時了。
那特麽都是屁話。
隻有沒心沒肺的人，才能說出那種放下一切的話語。不過，報仇這種事情，顯然也是分情況的，冤有頭債有主吧。
盡量少牽連無辜的人。
當然，這話，周秉然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對馮可雯說，望著馮可雯怨恨的表情，他隻是輕輕一歎，最後說道：“你……多加小心。”
這樣心懷仇恨，隻要姬昌道他們稍微放鬆一下，給點機會，說不定她就會被仇恨衝昏頭腦，不顧一切地去報複，最後反而把自己給陷了進去。
所以，隻能提醒她多加小心。
“照你的話，歸墟這兩天應該就會有大動靜了，我得回去準備一下，你自己也多注意。”
周秉然說完，起身便準備離開。剛一轉身，馮可雯就叫住了他，還不等他回頭，周秉然便渾身一緊，一道柔軟的身軀貼在了他的後背，腰間一雙玉藕從他的後麵向前環住了他。
周秉然眉頭大皺。
正準備掙脫開來，就聽見身後馮可雯輕輕說道：“周宗主，這麽多年，你是第一個跟我說，讓我小心點的人，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