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6章 原因
“你幹嘛？！”周秉然嚇了一跳。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幫那丫頭通知的。”陳一鳴用力砸了周秉然肩膀一拳頭，有些咬牙切齒，但實際上當拳頭落在周秉然肩膀上的時候，並沒有多少力道。
“幹嘛？老陳，你不會真的是妹控屬性吧？我跟你講啊，你這種思想可是很危險的，你別忘了，你已經結婚了。”
周秉然詫異無比，義正言辭地提醒陳一鳴。
“去你的，方佳靈那是我表妹，我就算妹控也不是控她。”陳一鳴罵了一句。周秉然摸了摸鼻子，小聲道：“那可說不準，表妹也是妹啊。”
周秉然屁.股被陳一鳴一腳踹了上去。
“行行行，我相信你，我說錯話了，你不是妹控好吧？”周秉然連連擺手，看起來這家夥是真的有些火大，但這也是他不解的地方，“不對啊，老陳，你為什麽那麽反對賀子笑跟方佳靈在一起呢？老賀那人雖然王八蛋了點，但人還算是有正義感，是個負責人的人啊。”
“7號人是不錯，我不是因為他的為人為不同意，隻是因為他的身份。”
“身份？”周秉然皺眉，“賀子笑除了軍人這個身份之外，還有別的身份嗎？”
“就是因為軍人這個身份，所以我才不太同意的。”陳一鳴說出了自己反對的原因。“你知道龍鷹每年的陣亡比例是多少嗎？”
周秉然有些茫然地搖搖頭。
“百分之20。也就是說，平均每5個人裏麵，每年就會犧牲掉一個人，這麽大的傷亡比例。而賀子笑又是風險極高的狙擊手，但凡是執行任務，他必然是最先進入戰場，而且會在敵後埋伏很長的時間。
危險性可想而知，我實在是不敢保證賀子笑能夠平平安安地從龍鷹退役，誰知道什麽時候一顆花生米就鑽進他的身體了呢？
這樣的情況下，你想想，我那表妹，才22歲，剛剛大學畢業。
萬一哪天要是賀子笑出了意外，她該怎麽辦？未來大半輩子守寡嗎？”
陳一鳴的這番話，讓周秉然有些沒轉過彎來，好半響沒能接上話。畢竟，從一個家人的角度上來說，的確，誰都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嫁這麽一個沒有未來保障的男人。
陳一鳴的選擇沒有錯。
隻是……
周秉然問道：“你妹妹是人，那其他女孩子就不是人了嗎？你自己不也是從這一步走過來的嗎？我認為賀子笑是配得上你妹妹的，而且他也有能力去守護自己所愛的人。”
“我沒說他配不好，我也沒說他沒能力，我隻是……”說到這裏，陳一鳴的喉嚨似乎有些堵塞，“你不懂，真的。老周，我在龍鷹十幾年了。這十幾年裏麵，我送走了太多的年輕戰士，看著那些白發人送黑發人，我是難受，心眼疼。
可當我看著那些剛剛結婚不久的新婚妻子因為自己丈夫的犧牲哭得死去活來，好幾次暈了過去，我的第一反應是後悔，後悔帶著那些戰士去執行任務。
可軍令如山，進了這一行，就必須得執行任務，這不是我說了算的。”
陳一鳴深吸了一口氣，“所以，這些年來，每當連隊裏麵有戰士打結婚報告，我都會把他們夫婦倆叫到我辦公室裏麵來交流一番，明確指出我們這個行業的高度危險性。
可能，你們會覺得我這個人很不講道理，人家兩個人喜歡，都要結婚了，為什麽我非要去用各種各樣的理由和事實來衝擊他們的愛情海岸線。
但我覺得，我這樣做是沒錯的。”
聽完這些話，周秉然沒說話，而陳一鳴也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說什麽。兩人就這麽站在角落裏麵，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沉默。
良久，周秉然才說道：“老陳，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這個事情，你一味的阻止是沒有用的。如果你實在是覺得不好的話，你就去跟對待其他戰士一樣，把事情跟賀子笑和方佳靈說清楚。
你要明白，感情這種事情，外人，永遠隻能提意見，並沒有決定權。”
“我正在考慮呢，不過我也怕那個丫頭不相信，覺得我是在故意騙她。”陳一鳴歎氣，方佳靈從小就淘氣，是個小精靈一樣的姑娘，古靈精怪的，不是尋常那種小女人。
“聽不聽是一回事兒，不過我認為的是，就算她認真聽了你的話，最後選擇，恐怕還是和賀子笑在一起。相信我，咱們這一幫子人，雖然都是苦命的主，卻也是值得女人去喜歡和愛的那一類人啊。
其他人我不知道，唐采薇，還有嫂子，還有咱們隊伍裏麵那麽多的軍嫂，她們都是一樣的。”
周秉然從身上摸出了一盒還未開封的香煙，撕開以後，給陳一鳴裝了一支，自己也取了支出來。
隨著一個微亮的火光亮起又熄滅，暗中兩個紅色的小點就這樣出現，時不時地暗淡，隨後又忽然亮一下，莫名心酸。
想想前幾天，百忙之中，抽了兩三天去陪唐采薇，結果最後依舊走得那麽匆忙。臨別之際，唐采薇沒有問他執行什麽任務，也沒有問能不能不去或者說請假。
隻是非常關心地問了一句任務有沒有危險，這就能夠說明一切了。
他們這幫子倒黴催的家夥，值得讓女人去愛。同樣的，想唐采薇，方佳靈，還有陳一鳴的媳婦，她們這些女人，也值得尊敬，值得他們這幫倒黴催的用生命去守護。
“呼……”
一口濁氣突出，煙霧繚繞。
周秉然將最後的香煙頭在鞋底上杵了杵，朝著身旁的垃圾桶輕輕一彈手指，已經熄滅了的煙頭就準確地飛了進去。
“行了，別想那麽多了。再想也沒用，咱們還是早點睡覺，為明天的演習做好準備吧，狼旅一直以來的不敗紀錄，可不能輕鬆就讓人給破了。”
“走了！”
周秉然拍拍陳一鳴的肩膀，甩手朝著自己的營房走了過去，路上碰到幾個剛剛洗漱回來的隊員，一一招手跟他們打招呼，臉上重新浮現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