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大步流星朝前邁
範老家練功房。
快要到了承諾打擂台的時間了，這段時間，範老總是邀請周秉然到家中做客。
表麵上，是朋友聚會，其實每一次，他都在給周秉然開小灶。不光是武學開小灶，還有真正的小灶。
鮑魚、海參、熊掌，所有的山珍海味，平時周秉然想都不敢想，隻在電視裏看到過的美食，他最近都吃過了。
練武非常耗費體力，尤其是到了一定的程度，每一個細胞都像是餓死鬼，渴望高能補充。
因為平日家貧，周秉然在這一方麵虧到，被範老看出，便盡己所能地幫助他。
對此，周秉然很是明白，也很感動，更是決定要幫範家度過這次難關。
今天吃過飯以後，周秉然被範老帶到範家專門供範老使用的練功房內。在這裏，他看到了一個一人多高的不倒翁。
“天下功夫歸一門，我們範家呢，練的是範式太極，和你按理不是一路。不過我想萬變不離其宗，今天就讓你來感受一下我練功的寶貝。”
範老指著那不倒翁：“這裏麵灌了水銀，身子是鑄鐵的，年紀可比我還大呢。你要是能做到跟它過招，不被它弄得鼻青臉腫，這一關就算是過了。”
說完，範老笑眯眯地拍拍他肩膀，踱步走出去。
周秉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不倒翁身上，他饒有興致地細細觀察。噴了金屬漆，翻新過，但是還是能從表麵的紋路、劃痕，以及地板上的凹陷看出它的曆史。
他嚐試用手推了推，居然沒推動。稍稍用力，轟隆隆一陣悶響傳來，緊跟著更巨大的反彈力，直接砰一聲打了回來。
周秉然嚇一跳，跳開躲閃，冒出一頭冷汗。
“汗！要不是師父當初對我速度、反應力的訓練很嚴格，今天非吃它大虧不可。”
周秉然對它更感興趣。
他擰腰紮馬，手虛握成拳，一記弓步衝拳，猛的擊打上去。
鏗一聲金屬脆響，拳頭打在不倒翁身上，又是一陣轟隆隆的悶響，不倒翁搖晃了兩下，飛速反彈回來。
這不倒翁也得有一米八高，身軀可謂龐大。又是個鐵疙瘩，看起來就像一座鐵塔。
它來勢洶洶，猛撲過來，周秉然急忙腳擦地板，滑步，企圖躲閃。
豈料這一次，它倒是‘緊追不舍’，晃了兩下，砰一聲擊中周秉然的肩頭。
一道悶疼迅速傳開，周秉然額頭冒出冷汗。
“不倒翁隻是個死物，我居然連個死物都搞不定？”
一股不服氣的勁兒，自周秉然心頭升起。
他揉揉肩膀，忍住痛，不服氣地又跳上前去。拳來不倒翁倒，不倒翁衝撞他便逃。
一個下午過去，周秉然從裏邊出來時，半邊臉是腫的，身上也青一塊紫一塊。
“哈哈，和我第一次在裏麵練功，簡直是一個德行！”範老看到周秉然，頓時哈哈大笑。
周秉然很無語：“沒想到一個死物，居然也把我搞得焦頭爛額。”
“沒事，第一次總要吃些虧，晚上睡不著，躺床上多回味回味，看你痛幾次能領悟了。”範老道。
他留周秉然在家裏吃晚飯，晚飯人參烏骨雞，大補。吃了之後，周秉然便告辭，趁著滿身的熱乎勁，一路跑回武館。
臨走前，範老告誡他：“莫要迎風跑，記住收汗！”
跑步的時候，周秉然胃內的人身烏骨雞湯開始發力。他全身發熱，一股汗要噴出。
他想起範老的話，收汗，便著意關閉汗腺。
雖然汗腺是他自身的，可是這家夥可不是那麽聽話。怎麽收汗？他努力的想，閉鎖毛孔，汗自然排不出。
以前劉雲俠也曾經告訴過他相關的道理，鎖住汗，留住能量。讓身體裏的力量，真正的化成真氣。
任何一門武術，隻有練出真氣，才算是高手。劉雲俠便是練出真氣的，範老也是。
周秉然雖然體內有內力產生，但是那還遠遠不夠。他的內力不能持久，無法注入丹田。而且他這股內力，也是托劉雲俠的福，練了白虎照塘之後，方才產生。
丹田是養精蓄氣的場所，內家高手的真氣，便是藏身於此。
憋汗，小跑，烏骨雞湯產生的熱，全部儲存在周秉然身體內。他的皮膚因此發紅發燙，像是重感冒四十度高燒一樣。
憋汗能有五六分鍾，他就堅持不住了。全身的血液都在加速奔騰，像要鼓破血管。
他一鬆氣，全身毛孔同時有大量汗液衝出，就像是被一盆水潑了一樣，連掌心都是濕漉漉的。
疲倦襲來，全身骨柔無不酸疼，他居然連一步都邁不動。隻得坐在路邊，稍事休息，才慢慢走回去。
當晚回到武館，周秉然躺在床上，幾乎沾了枕頭就呼呼大睡。
別說思考了，他這一晚連夢都不曾做過。倒是一整晚，都在潛意識的想要鎖住體內的汗水。
連續幾天，他都在範老家這麽度過，每天獨自一人，在那間練功房內，和鐵疙瘩較量。晚飯再來一碗烏骨雞湯，然後徒步穿過半個城，回到武館。
一來二去，他麵對不倒翁的時候，變的更靈活。並且，從不倒翁的運動規律中，周秉然再一次發現下盤功夫的重要性。
“不倒翁有水銀壓身，我要怎樣和它比呢？”周秉然想不透，索性就用了個本辦法。
他假象自己身體裏，也有一團水銀在流動，每一次和不倒翁‘對打’，他都在腦海中將不存在的水銀墜到腳板心。
這一招是奏效的，幾個回合下來，周秉然的腳掌，已經能夠狠狠扒住地板。他的腳趾，就像是鐵耙一樣。幾乎一天，就把鞋底抓穿了。
可是這一天的收獲，也是巨大的。
第五天，周秉然就已經能夠安然躲過不倒翁的反擊，喝了雞湯跑步時，能夠鎖住汗水的時間，也延長到了一個小時左右。
他深深體會到這樣的好處，腹部、後腰總是暖洋洋的，有一絲熱氣在醞釀。
因為練功辛苦，白天一整天他都不照麵，所以莫小雨也罷，劉佳雲也好，都是十多天沒見到他了。
兩個女孩，不約而同掛念他，卻又知道他練功辛苦，武館很忙，也不好打攪他。
可劉佳雲還好，學校事多，莫小雨則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