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煩思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跆拳道館的跆拳道大多數都是花架子,不過這一位似乎有點真功夫。
這一腳勢猛力急,小腿如彈簧,開合之間啪啪作響,有腿風生起。
狹窄局促的空間內,周秉然沒有太多躲閃之處。他踢腿格擋,啪一聲,兩條腿撞擊在一起,又閃電般分開。
落地之時,周秉然感覺腿是酸麻的,他悄悄碾動腳腕活動筋骨。
對方更是好不到哪裏去,腳尖點地,不敢著力。他臉色泛白,狠狠盯著周秉然道:“小子,三天後,跆拳道館見!”
“你說三天就三天?而且,我憑什麽要去跆拳道館?”周秉然冷冷道。
“哼!就憑你有個倒黴的好基友!”他指著裏麵床鋪的黃國良,“否則以後我們見一次就打一次!”
黃國良嚇一跳,一臉苦相地說:“我怎麽就這麽倒黴,幹嘛要找我麻煩啊?”
周秉然凝眉思索,忽然釋然:“原來如此,嗬嗬。”
他知道為什麽最近黃國良都那麽倒黴,老是挨揍了。原來是被人當成魚餌,引魚上鉤了。
“哼!”那人道,“我叫謝軍,你要對陣的可不是我。”
“不管是誰,我答應。不過不管我輸還是贏,到時候我都不會放過你們!”周秉然道。
黃國良因他而倒黴,他必須得為其討回公道。
“嗬嗬,你能好好走出跆拳道館再說吧!”謝軍冷笑一聲,轉身率人離開。
他們走後很久,室內的氣氛都很凝重壓抑。
周秉然去衛生間洗漱,準備去小樹林練功。
黃國良跟進來,小聲道:“老周,你可以不用去的,我皮糙肉厚的,就不信他們還能打我一整年?老吃一道菜吃一個月,也該吃吐了吧?”
周秉然很是無語,這家夥也太軟趴蛋了,就這麽心甘情願被欺負?不過也不能怪他,細胳膊細腿的,跟女生打架都不一定能贏。
周秉然被跆拳道館約戰的事兒,很快在武術係傳播開來。大家對此議論紛紛,有人冷嘲熱諷,有人極力看好。
“誰是周秉然啊?”有人居然壓根不知道周秉然是誰,隻怪他平時為人太低調。
“就是那個最近和唐校花打得火熱的家夥,不過唐采薇好像也沒怎麽跟他來往了,很挫的一個人。”
“他要挑戰誰?整個跆拳道館嗎?”
“是跆拳道社團的副社長,聽說是個韓國留學生,跆拳道紅帶了。這家夥厲害咯……”
“紅帶?最厲害的不是黑帶九段?”
“這家夥據說是實戰型的,和那些在舞台上表演的不一樣。”
這樣的議論,每天周秉然都能聽到很多,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他並不懼怕,也不期待,隻是把這個當作對黃國良的一種解脫而已。
不知不覺,兩天時間過去,周秉然一大早就起床去練功,奈何今天小樹林居然滿員,到處都是戀愛的人。
他心情煩躁,索性出去到馬路對麵的公園內練功。
剛過馬路,他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正在清掃大街。
唐采薇?她什麽時候又找了一份清潔工的工作?
不知為何,周秉然心情更煩了。上次王冉向他表白,自那以後他就多了個頭銜——王冉的男友。而唐采薇,就再也沒有來找過他。
現在再看到,周秉然內心未免五味陳雜。
他站在馬路邊,不知道該不該過去。忽然間,他看到有個家夥鬼鬼祟祟,從公園門口的公廁中,探出頭來盯著唐采薇的背影。
雖然隔得遠,但是周秉然還是瞬間感受到那家夥猥瑣的氣質。
他大步流星走過去,那家夥也已經悄悄尾隨上去。
這天早晨起來就有二十八度,那家夥居然穿著一件風衣外套。這怪異的裝扮,一下子讓周秉然的心提到嗓子眼兒。
“嘿!”那家夥跟著唐采薇,忽然大叫一聲。
唐采薇茫然地回頭,那家夥則瞬間展開自己的風衣。
“啊!”唐采薇捂著眼睛大叫一聲,“死變態!”
他還不甘心,挺著身子朝唐采薇撲過去。他並沒有打算真的做什麽,隻是滿足一下變態的心理需求而已。
周秉然惱火不已,衝過去啪一掌打在他肩膀上,動了他的麻筋末梢。那家夥叫了一聲,倒在地上大叫翻滾。
果然是個變態,原來是個暴露狂。
周秉然又上前踢一腳,直接把他踢到綠化帶,然後報警。
等待警察來臨的時候,他走到唐采薇跟前:“你、你沒事吧?怎麽幹這個呢?起這麽早這麽累,白天怎麽上課?”
唐采薇看到是周秉然,先是非常開心,接著就是委屈,居然想哭。
但是想到他如今是王冉的男朋友,唐采薇就覺得,還是忍下吧。何必呢?已經出醜丟臉,不要再把僅存的一點自尊都消磨掉。
沉默了一下,唐采薇頗有幾分倔強的說:“總算一個月能有一千塊錢,我也想沒有後顧之憂。”
“我不是給了你錢麽?”周秉然下意識的說。
這仿佛觸動了唐采薇的痛點,她昂起頭,看著周秉然道:“是,你是給了我錢,那又怎樣?難道就可以對我的生活隨便指手畫腳了嗎?你別忘了,你已經有女朋友了!”
周秉然有點發懵,這是啥情況,咋一下子轉移到女朋友上了呢?
大喊一通後,唐采薇又覺得不好意思,她低下頭道:“對不起,我要幹活了,你自便吧。”
周秉然歎口氣,幸而這時候警車到了,警察將那變態抓上車,又給周秉然和唐采薇做了筆錄,這事兒才算完了。
可是這之後,一早上周秉然都練得不痛快,總覺得心裏有啥東西堵著難受。
“難怪師傅說,修煉國術一定要清心寡欲,心態平和最重要。”他索性強迫自己紮了兩個小時馬步,以排遣心頭的煩思。
馬步站完,他的情緒也就穩定下來,晚上就要去跆拳道館應戰,身心一定要清空才行。
他並不知道,就在自己走後,唐采薇一個人坐在綠化帶邊沿,哭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