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終於結束了
“我不知道！”李合祁吼出來，雙手攥成拳頭，胳膊在身側用力繃緊，他甚至都能感受到腳趾也因為情緒失控緊緊蜷起來。
幹澀的秋風大口的湧入他的胸腔，他心肺發疼，撕裂般，能感受到身體內部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血。
李合祁眼睛通紅，連鼻尖在冷風的作用下也紅的像一個討人高興的小醜，熱氣凝成白霧，在這片寬闊的天台，顯得更加淒涼。
段舒念拚命揪著自己的手指，十根手指被揪到紅腫，她才下定決心，將這段不清不楚的感情整理好。
她往後退了兩步，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悲涼的看著李合祁，神情很符合現在的天氣，“合祁，對不起，我們不能結婚。”
李合祁大張著嘴，就像是一條極度缺水的魚，唯有張大嘴巴，才能維持住生命。
他都已經覺得呼吸困難了，哪裏還有多餘的力氣和心思去質問段舒念，指責她出爾反爾，說話不算話呢。
不顧身後的灰塵，李合祁捂著胸口，靠在欄杆上，緩了一會，覺得自己沒有那麽難受了，才認真的看著段舒念，問道，“你真的這麽喜歡高靳南，還是想和他結婚？”
第一反應就是段舒念要和高靳南結婚了，他仿佛已經脫離了現實的基礎，在他目前的世界裏，隻有段舒念，高靳南，和他，三個人，再複雜的感情到了這裏，就是簡單直白的關係。
所以，段舒念最終的選擇，就是最關鍵的地方。
本來以為自己得到了所謂的原諒，借著機會彌補她，並發誓要加倍愛她，前期兩個人相處的明明很好。
有時候，他甚至都有錯覺，段舒念還喜歡他，高靳南不過是他臆想出來的一個虛假的人物，用來考驗他和段舒念的感情。
而發生的亂七八糟的糟心的事情，也都是他做的一場夢，夢醒了，自然就能看到黎明的曙光。
可是他沒忘，黎明前還有一段最黑暗的時候，比所有的夜色加起來，都要黑暗。
如果熬不過，所有的期望，一切的努力，不過是一場空話。
這就像是一場遊戲，而這場遊戲的主動權掌握在段舒念的手裏，隻要她宣布遊戲結束，他就不能再在遊戲裏做著美夢，妄想著回到當初。
段舒念的臉上的苦笑變了味道，漸漸看出來淒慘和悲傷，她怎麽還會有這麽愚蠢的念頭，如果兩個人還是安靜的相處著，沒有喬之恩的話，或許她還會想著要嫁給高靳南。
橫在兩個人之間的，最大的問題就是喬之恩，可是，即使解決了這個問題，他們仍舊不可能在一起。
矛盾看得見的就有很多，更何況還有隱藏在明麵上的，所有的問題就是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阻擋著兩個人想要靠近彼此的想法。
所謂的有緣無分，大概也就是他們這樣了。
段舒念纖細的五指握住了鏽跡斑斑的欄杆，斑駁的鏽跡沾滿了她的手掌，小小的鐵鏽碎片刺的她掌心微疼，可都比不過心裏的酸澀。
她迎著風，像是在自己喃喃自語，“怎麽會，我和他是不可能的啊，已經完全沒有可能了，他馬上就要結婚了。”
李合祁慘笑，看著段舒念失神的樣子，他不知道是該感到痛快還是感到心疼。
給予了自己希望又親手奪走，心高氣傲的他，怎麽能不覺得憤懣。
原以為她是為了高靳南才毀的婚約，沒想到，她居然說出這樣的一番話。
段舒念不想和自己結婚的原因，李合祁怎麽想都想不明白。
看她失落難過的樣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喜歡的是嘴裏說著不可能的男人。
既然不能和她結婚，那麽她就應該陪著自己，一起感受孤獨寂寞的滋味。
李合祁歹毒的想著，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對，太過渴望的念頭，已經讓他失去了理智，又怎麽能用標準的道德來評價他呢？
風裏帶來了段舒念苦澀的聲音，李合祁聽著，一邊心疼一邊問道，“那麽，你是鐵了心的要和我接觸婚約？段舒念，你有沒有想過，我當著全市人的麵向你求婚，第二次發生這樣的事，對我有什麽影響你知道嗎？”
段舒念被他問的愣在原地，難過的情緒一下子也忘在了腦後，呆愣愣的，臉臉上流出了淚水都忘記了去擦。
“我……，我不是故意的，林茱看起來挺喜歡你的，你可以……”段舒念怯懦，強勢又不講理的李合祁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兩個人剛剛談戀愛的時候。
那個時候自己自卑，怯懦，根本不敢反駁他，一瞬間，自己又變成了那個醜小鴨，站在他身邊，沒有任何地位可言。
李合祁氣急敗壞的打斷她，“我不想和她結婚，我隻喜歡你，段舒念，從過去到現在，我喜歡的人，隻有你一個。”
如果這麽甜膩的話在她沒有喜歡上高靳南之前，說給她聽，她一定高興壞了，肯定立刻表著決心，發誓這輩子也隻愛他李合祁一個人。
如今說這些不覺得已經晚了嗎？她喜歡上了高靳南，他也傷害了她，彼此都有對不起對方的地方，那麽以前和現在就一筆勾銷吧。
段舒念解脫一樣，仰著頭對著天空，慢慢的閉上眼睛，蓄滿淚水的眼眶，因為眼簾合起，淚水被擠出來，順著臉頰，流到下巴，最後沒入衣領中。
感受涼風鋪麵吹過來的疼痛感，段舒念不看李合祁，說道，“我曾經也是這麽想的，後來呢，我喜歡上了別的男人，所以，合祁，有些事沒發生，你永遠不可能知道會是什麽樣子，話也不要輕易說的太滿，直到結果出來，你才能得出結論。”
會不會喜歡上林茱，不是他能說的準的，就像感情不受自己控製一樣，如果每個人都能控製住自己喜歡上誰，那麽愛情的美好意義還有什麽存在的價值呢？
李合祁癡癡的看著她，“舒念，我們真的就這樣結束了？”
“嗯，結束了。”細小的聲音被風吹散，不知道他聽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