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反問道,“我為什麽不能這說你,你自己是什麽樣的女人你自己不知道嗎?即使我不說,難道就能掩蓋的了,你是一個不堪的女人的事實?”
不堪?段舒念腦子裏反複咀嚼這兩字,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久到她都覺得忘記了時間,她才說道,“高靳南,你就這麽看我的嗎?”
高靳南說不出話來,他的驕傲,他的自尊,都不允許他收回自己說過的話,更何況,她真的是一個那樣的女人。
身邊的男人沉默,仿佛是一個惜字如金的學者,默默研究著問題,卻從不與別人分享研究的結果。
“既然這樣,那我也無話可說。”段舒念不知道自己該作何表情,所以的一切,都是徒勞。
高靳南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這個女人竟然放棄解釋!
沒有征兆,高靳南驀地站起來,彎腰從桌子對麵撈起自己的衣服,自己徑直往外麵走去,步子跨的非常大,顯然是不想段舒念跟著他。
段舒念伸出手,想要把他留下,可是,手指尖還沒觸碰到他,就顫顫巍巍的收回來了,手握成拳,蜷縮在自己的胸前,仿佛抓住了什麽東西一般。
算了,讓彼此靜一靜也好。
她沒有去追,玻璃窗剛好可以看高靳南的一係列動作,從打開車門,到驅車離開,每一個動作,段舒念都觀察的認真仔細,就好像要把有關於高靳南的每一幕畫麵,都鐫刻在自己腦海中。
呆呆的看著窗外的停車位,那裏已經沒有了人,空空的,就如她的心一般,連個人影都消失不見了。
桌子上還有點了沒有動過的西餐,精致的擺放在瓷白的盤子裏,盡管過了一會了,但是香氣還是很濃鬱。
段舒念拿起擺放在手邊的刀叉,一下一下的切著盤子裏的四食物,然後放在嘴裏,拚命的嚼著,像是在發泄情緒。
服務生端著托盤站在她旁邊也沒有發現,“小姐,這是您點的紅酒,請慢用。”
將開了口的紅酒放在酒架上,服務生就恭敬的彎了腰準備離開。
“我沒有點紅酒啊。”段舒念疑惑的叫住他。
服務生夾著托盤,站在一邊,問道,“這是28號桌沒錯的,就是你的紅酒。”
他看見桌子上有兩份西餐,就知道她並不是一個人過了用餐,可能是另一個人幫她點的。
弄清楚沒有上錯之後,段舒念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一定是高靳南那個家夥點的,點了這麽多,他一口都沒吃,真的是浪費啊。”
喝了一口紅酒,甘醇的味道的喉頭化開,很好喝。
口中回味了一下流進肚子裏的紅酒,段舒念猶豫了一下,才把對麵的西餐也端過來放到自己麵前。
再偷偷摸摸的看看周圍,確定沒人能看到她之後,她才以最快的速度,偷偷的把自己的空盤子放到對麵,這樣就營造了一個,對麵的先吃完離開了的假象。
她神態自然的吃著盤子裏的食物,反正又不是沒吃過高靳南剩下的東西,一邊這麽想著,段舒念吃的更快了。
吃完一盤西餐,紅酒也喝了將近大半,要不是實在喝不下了,她一定不會放過那瓶酒。
拍拍鼓起來的肚子,段舒念滿足的伸了一個懶腰,吃飽喝足的感覺真的是太美好了。
出了門,要是不看見林少凡,這份心情應該更美好的。
“舒念。”看見段舒念從餐廳裏出來,一下子就站直了身體,目光炯炯的看著她,段舒念不好意思裝作沒看見,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朝他旁邊走過去。
段舒念停在離他兩步遠的地方,自從林茱告訴她那件事之後,段舒念就對林少凡有點捉摸不透。
他的心思玲瓏,比直性格直接開門見山的高靳南難纏多了。
段舒念握著手提包的手指都蜷縮在一起,“你怎麽會在這。”
林少凡覺得這麽說話有些生疏,想縮短兩個人的距離,他穿著西裝,皮鞋往前跨了一步,和段舒念之間便隻有不到三十厘米的距離。
窘迫感又再一次砸過來,砸的她頭暈眼花,都看不清林少凡的樣子。
她跟林少凡的不慌不忙,淡然自然相比,從氣勢上就輸了一大截。
“路過,剛好看見你在,我就停下來了,沒想到,你這麽快就出來了。”林少凡微笑的看著她。
但是這個笑讓段舒念頭皮發麻,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幹什麽,他喜歡的不是姐姐嗎?怎麽把手鏈送給她呢,而且,和姐姐是同一天生日,他沒理由會忘記姐姐的生日啊。
就算是姐姐消失不見,音訊全無,那他也不能把那麽曖昧的禮物送給她。
段舒念聽了他的話,幹笑著卻不知道說點什麽,來緩解尷尬。
林少凡好像看出她的心思,主動開口說道,“我加班到現在,連午餐丟沒有吃,你陪我進去再吃一點?”
雖然是在征求她的意見,但是林少凡已經率先又走進了那家西餐廳,不給段舒念反抗的機會。
她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跟在林少凡身後,進入剛剛走出去的門。
段舒念規規矩矩的坐在林少凡對麵,像一個剛上學的孩子,端端正正,讓人忍不住想逗她一下。
林少凡點完餐,眼神剛好瞥到段舒念的手腕,手鏈還好好的掛在上麵,於是問道,“手鏈還喜歡嗎?一直帶著啊。”
段舒念有心質問他,問什麽要那麽做,但是,她知道,一直拖著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撕破臉皮,彼此將不堪的事情都攤開在陽光下,那個時候想要再修補關係也是很艱難的。
姐姐和林少凡是互相愛著的,如果真的因為自己兩個人的感情有了隔閡,到時候讓她怎麽麵對姐姐。
段舒念笑了笑,“喜歡,不過林大哥,你有姐姐的消息嗎?”
林少凡笑著的臉僵了一下,“沒有,一直都沒有舒淇的電話,她就像一陣風,我永遠都看不透她,也留不住她。”
所以他就把手鏈送給她了嗎?段舒念不敢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