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絕望之後
一個字將段舒念從懸崖邊推下去，讓她摔得粉身碎骨，跌入無盡的黑暗中。
她顫抖著，眼淚止不住的，爬上了整張臉，“你……讓我滾……”
說出口的話是那麽的不堪，段舒念臉色慘白，緊緊捏住雙手放在胸前，像是在保護那顆已經支離破碎的心。
段舒念問出口，客廳裏頓時鴉雀無聲，靜的不像話，大家都在等高靳南的回答。
看著死死盯著自己的喬之恩，高靳南萬千憐惜的話和心疼段舒念的眼神瞬間化為烏有，狠狠心，他再次寒聲說道，“我高靳南！讓你段舒念！滾！離開這，滾的遠遠的，再也不要出現！”
壓抑的悲傷決堤，把段舒念淹沒在深深的絕望裏，她再也忍受不住，撲通一聲跪坐到地上，低低抽泣起來。
沒有哭出聲音，但悲傷的氛圍圍繞在她身邊，仿佛她周身有一股濃重的灰霧，將她包裹其中，讓她跳脫不得。
段舒念哭的有有多悲傷，喬之恩就有多歡天喜地，對於搶了南哥哥的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更何況，還是南哥哥親口說出這種話，她怎麽能不開心，若不是礙於在場這麽多人，她早就撲上去，親一口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
不，現在隻有愛了。
喬之恩勾勾嘴角，一個溫柔的微笑，在她臉上卻讓人看出了惡毒的感覺。
她挽上高靳南，小鳥依人的靠著他，“南哥哥，快點讓她走吧，不要攪壞了我們的好心情。”
一邊不出聲的管家此時再也忍不住了，他痛心的看著高靳南，到底是因為什麽讓少爺變成了這樣。
管家上前扶起段舒念，她渾身冰涼，因為太悲傷，哭的兩腿發軟，顫抖著，直往下滑。
“少爺，難道你對段小姐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管家想要從高靳南的眼睛裏看出不一樣的眼神，但是他失敗了，瞳孔裏除了荒蕪看不到一絲溫暖。
“沒有！”高靳南還是一副冷酷無情的樣子，好像被抽去七情六欲，感受不到人間冷暖。
“罷了……”管家低聲歎氣，各人自有各人的命運，這一樁樁一件件，哪個不是孽？
年邁的管家使出全身力氣，才費勁的把段舒念拖起來，她扶著牆，肩膀還在抖動，已經哭成一個淚人兒了。
別開眼，不忍去看她讓人揪心的樣子，“段小姐，讓司機送你回去吧。”
“還是段家小姐呢，真是得了你那個媽的全部真傳啊，臉皮能厚到這種地步，讓主人家開口送客！”
喬之恩尖酸刻薄的話無疑是給段舒念最軟的剛收過傷的地上，狠狠再紮上一刀，血汩汩往外冒，像是要流盡全身的血，才能罷休。
段舒念的身子明顯的晃動了一下，餘光一直放在她身上的高靳南自然也看見了，心髒隨著她的身子高高懸起來，怕她再一次倒下。
她不能倒下，畢竟他已經沒有去扶起她，摟住她，安慰她的資格了。
高靳南抿著嘴，目光遊離在虛弱的她的周圍，但就是沒有落在她身上過。
喬之恩說出的話，他沒有去維護段舒念，這讓他內心深處被刻意忽視的無力感，又湧了出來，心中酸水直漫，要溢出胸腔。
他以為自己已經麻木了，這麽多年沒有真的付出過感情，類似於機器人的方式，他可以運用的很好，可是當一個人真的難過，無力反抗的時候，就會出現幻想。
就在剛剛，他幻想著，揮開控製自己的喬之恩，把那個無數次出現在他夢裏的小女人，摟在懷裏，掰開揉碎，恨不得嵌入自己的身體裏，這樣，就誰也拿不走了。
無聲就等於附和了喬之恩囂張的行徑，頓時，她的氣焰又上升了幾個高度，看的人心驚肉跳，都覺得下一秒，她就要拎起段舒念的衣服，把她推搡出去。
事實上，她也是這麽想的，隻是她還沒來得及有所行動，段舒念就顫巍巍的站直身體，哭紅了雙眼直直的看進她的眼裏。
喬之恩心中一涼，四目相對，她清澈的眼睛好像看透了自己內心所想，一時間，她竟有點緊張，不敢實施起來。
段舒念抽了抽鼻子，讓自己不再那麽嬌弱，她拂開站在臉上的頭發，低下頭，把悲傷從自己的身體裏擠出去，強硬的，不留一點餘地的。
抬起頭，她沒有了之前的脆弱，眼睛裏全是決絕，仿佛回到了她沒有說出喜歡的那個時候，無所畏懼，刀槍不入。
高靳南懸起的心稍稍落了地，果然是段舒念，雖然軟弱，骨子裏倔強還是不可磨滅的。
下一秒，段舒念就把倔強發揮到極致，她把長發攏到腦後，氣質清麗，如同黑夜的盛開的百合，幽幽清香，吸引著人。
“既然高先生和喬小姐都這麽說了，我也該走了，但是……”
她話鋒一轉，掃視著每一個人，最後視線停留在喬之恩身上，“喬小姐剛剛的意思我下作？我母親和段家還輪不到一個背地裏耍手段的人來評論！”
“你說話要負責的！”被戳到痛腳，喬之恩一下子就跳起來，鬆開高靳南，指著笑的勾人的段舒念，明顯想要破口大罵！
“負責！喬小姐這麽喜歡負責的人，我當然對你負責到底！”
一改受氣的狀態，段舒念氣場全開，就是在國外呆過好多年的喬之恩也隱隱擔憂，這樣的段舒念很讓人棘手。
“到底怎麽回事？”高靳南眉頭皺成一團，眉間的褶皺從段舒念離開就沒舒展過，看起來，就像是過度疲勞的人，形成的一個不良習慣，弄出來顯老的痕跡。
“高先生忘了嗎，在國外的時候，你是在哪找到我的，而我又是怎麽變成那樣的！”
段舒念淒厲的聲音，穿透高靳南的耳膜，擊的他一個激靈，腦海裏迅速回憶當時的事。
他怎麽能忘，那天要是他晚一步，段舒念麵對的將會是什麽樣的結局，她將經曆的是什麽樣齷蹉的事情。
幸好，高靳南在心中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