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什麽?是她?
高級VIP包廂。
林宛喬端著醉蟹推門走了進來,小心仔細地放在客人麵前,“請慢用。”
話音剛落,便覺得有兩道淩厲的目光涼涼地落在自己身上,這種感覺如此熟悉,她的身子不由地一僵,緩緩抬頭向坐在旁邊的客人看去。
白君頌削薄的雙唇緊抿,棱角分明的俊臉在包廂的燈光下顯得更加立體,一雙曜黑的眼睛正淡淡注視著她。
男人的眼神帶著莫名的殺傷力,讓她不由地手一抖,險些將手中的醬汁灑出來,穩了穩心神,她衝他扯了扯嘴角,“如果還有什麽需要可以隨時叫我。”
說完,她轉身就要離開,卻不想身後傳來韓捷的聲音,“等下,你回來。”
林宛喬皺著眉頭咬了咬嘴唇,再轉過頭來看著韓捷的時候卻又立即粲然一笑,“請問您還有什麽事嗎?”
韓捷伸手指了指桌上的蟹,“幹脆你也別走了,就在這裏給我們兩個剝蟹吧。”
閑池閣的服務一向是以盡力滿足顧客的要求為宗旨,林宛喬自然也無法拒絕,隻好悄悄瞟了一眼正襟危坐的白君頌,拿起工具來開始剝蟹。
韓捷自然沒有注意到林宛喬表情的異樣,拿起酒杯來向白君頌比了比,“小白,可不是我八卦哈,我是真想見見那個女人到底什麽樣子,能讓你這個長時間不沾葷腥的人都破了戒。”
拿著蟹鉗的林宛喬手猛然一顫,下一秒食指就被劃出一道小口子來。
她悄悄皺眉,不動聲色地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般繼續剝著蟹殼。
白君頌淡淡掃了她一眼,將一切都看在眼裏,揚眉抿了一口酒,“吃蟹都不能讓你住嘴麽。”
韓捷與白君頌相識多年,自然明白這個人隻是表麵冷淡,毫不介意地將蟹黃填進嘴巴裏,“你可不能這麽不夠義氣啊小白,你就說說我以前哪個女人你沒見過,什麽瑪麗啊,藍琪啊,特蕾西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掰著手指數。
“咳……”白君頌看著他的樣子不禁微微蹙眉,清了清嗓子。
韓捷這才回過神來,抱歉地笑了笑,“我就說這麽個道理,怎麽你有了個女人,就寶貝似的藏起來見不讓見,連提都不能提呢?”
白君頌側目,瞥了一眼勉強保持麵色平靜的林宛喬,沉眸略忖,嘴角微微浮起,“你想見便讓你見。”
林宛喬低著腦袋咬了咬牙,悄悄剜了白君頌一眼。
“那咱們可說好了,改日一定帶出來看看,”韓捷痛快地喝了一大口酒,想了想又道:“不過小白,聽我一句勸,像那種女人咱們玩玩也就算了,真正要娶的還得是跟咱們條件相配的名門小姐。”
白君頌徑自將酒斟滿,看著杯中的清冽,“你現在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像老頭子。”
韓捷攤攤手,“我到現在還記得當時你和佳音有多好,隻是沒想到後來會發生那樣的事。不過現在既然敏修已經不在了,你們重新在一起也很不錯,有沒有試著考慮過……”
被白君頌的大手拿起的酒杯又“砰”地一聲落在了桌麵,男人淡淡地,“吃蟹。”
韓捷沒有將話說下去,作為朋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當初的事情對白君頌的影響有多深。
他所認識的白君頌從小到大,都有著超越他年齡的沉著,就算天塌下來也不會慌亂分毫,更不會過多地將情緒表露出來。可是敏修死後整整一個星期,他都將自己關在敏修的房間裏不眠不休,就連送進去的飯菜也很少動。
就在很多人都在擔心卻又不敢多言一個字的第八天,他終於從裏麵走了出來,似乎一切都和從前一樣,又似乎變得更加沉靜冷漠了……
想到這裏,韓捷夾了筷子菜,笑著將話題扯開,“這裏的做醉蟹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就連新換的一批服務員都是比從前更加好看的丫頭。”
林宛喬將剝好的最後一塊蟹肉放在麵前的碟子裏,便看到韓捷正比手畫腳神采飛揚地講著門口迎賓的女孩子神采有多火辣。
她不由地暗暗撇嘴,正準備起身告辭,卻不料韓捷的手向外一翻,不小心恰好將手邊那半杯酒撞倒,酒水不偏不正灑了她一身。
林宛喬本能地輕叫了一聲,忙向後撤了一些,連忙擦著身上的酒漬。
韓捷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小姐。”一邊說著,他一邊遞了些紙巾過去。
白色的工作服經過酒水的浸濕,裏麵內衣的帶子若隱若現,拿著紙巾的韓捷看了看林宛喬的身材,又抬頭瞧了瞧她清秀的小臉,最後目光落在了她耳朵上的星星耳釘上。
他一雙桃花眼轉了轉,似乎在思考什麽,轉而衝她眨了眨眼睛。
韓捷的長相不算極英俊,可偏偏骨子裏帶著一股別樣的媚氣,恐怕不知道用這樣眨眼的動作俘獲過多少女孩子的芳心,可此時的林宛喬的注意力都在那一大片酒漬上,根本沒有注意。
“這位小姐,”韓捷向前湊了湊,聲音中透著挑逗,“不介意地話下班後我請你喝一杯賠罪。”
“不用了,沒關係。”林宛喬連頭都沒抬。
韓捷抽出一張紙巾,看著她胸前的酒漬,揚了揚眉梢,語氣妖冶拐著彎:“那要不然,我來幫你擦?”
就在他拿著紙巾的手即將伸向林宛喬之際,另一隻大手一把將他的手格開。
韓捷一愣,轉頭不明就裏地看著白君頌。
白君頌的臉上不帶一絲喜怒,平靜卻堅定地看著他,淡淡道:“你喜歡碰誰是你的事,她不行。”
林宛喬擦拭的動作微頓,也緩緩抬頭向白君頌看去。
“小白,”韓捷一頭霧水,指了指旁邊的林宛喬,笑嗬嗬地開著玩笑,“怎麽啦?難不成她是你遠方表妹啊?”
白君頌沒有笑,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靜靜地看著他,緩聲道“你不是想見見那個女人麽。”
“是啊,沒錯,”韓捷坐正了身子,還在等白君頌繼續說下去,片刻之後卻突然像明白了什麽一樣,整個人恨不得從椅子上跳起來,“什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