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撲朔迷離
美人忽閃著美到極點的眼睛，用下巴點點中信酒店的方向，含情脈脈的輕輕央求：“要不然今晚我們……”
林衍忽然停了車，把美人抱在懷裏，卻很是堅決的說道：“涵涵，謝謝你對我的信任，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我不是隨便的男人，答應你的承諾一定要做到！”
車繼續前進，焦灼的變成黃睿涵了，這件事，一定得不遺餘力趕緊成功，這男人這麽有情趣，如果他說的18公分尺寸是真的，那麽金瓶梅裏王婆婆提到的“潘驢鄧小閑”，他一個人可都占全了，馬爾代夫的二人海灘，想一想就渾身發軟……
林衍送完美人兒，給了她一個迷戀不舍的眼神，就堅決的驅車離去，卻在從倒車鏡裏看不到黃睿涵身影之後，長長地吐了口氣，罵道：“臥槽！”
回到家已經不早了，可是爺爺卻坐在客廳裏，很顯然在等待林衍。
“爺，你怎麽還沒睡？”
“小衍，你過來，爺爺有話問你。”
爺孫倆人手一杯茶，邊喝邊聊。
“小衍，雖然你早出晚歸的，但爺爺看的出來你不開心，既然行政工作你不喜歡，跟少偉說說別幹了，還老老實實當你的大夫好了，現在咱家吃穿不愁，還住這麽大房子，知足吧。”
林衍感動爺爺細致入微的觀察，也隻有親人才能體會到他的情緒了。
但越是這樣，他越是不能退縮，一定要綻放自己的能力，給親人謀求更加優異安穩的生活才行。
“我不是不開心啊爺，我很喜歡這種挑戰，也想嚐試一下我自己的潛能到底有多深，嘿嘿嘿，你放心吧！”
爺爺說道：“還有一點，我今天看出來少偉問你話的時候，神色不大對，雖然你沒有靠他的職務走捷徑，但畢竟有這層關係在，你務必小心謹慎，別出了問題，被人說你是秦書記的親戚，給他抹了黑。”
“嗯，我會謹慎的。”
“咱家認下未央，是真的心疼這丫頭，並不是想攀附少偉，所以，你更要爭氣，靠自己的努力幹出名堂來，別讓人笑話了。”
林衍暗暗感歎爺爺雖然年紀大了，卻依舊如此通透，乖順的一一答應，爺爺才放心的去睡了。
躺在床上，林衍真的疲憊極了，從心理到身體都疲憊不堪，其實，對於整件事情，林衍並不清楚內情到底有多複雜。
引起林衍憂患意識的起因，是秦少偉聽到有領導幹部找他走後門時，那神情的強烈變化，那是一種被算計的憤慨，但很快的掩飾過去了。
林衍當時沒覺得，到班上後他越來越覺得不對勁，才會對著賬本溯本求源。
然後，他就震驚的從賬麵上看到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信息，黃睿涵所謂的儲金，居然是當初給曹禹促成這筆1.3億的貸款，曹禹答謝給她的幹股！
也就是說，信通欠黃睿涵的幾百萬，統統都是好處費，沒有一分錢是她掏腰包拿出來的本金！
發現這個問題後，林衍潛藏在意識裏的危機感浮出水麵，一係列的不對勁如一根根絲線被他抽了出來。
錢市長熱心幫忙把他調進市政府辦公室，已然是達成了趙慎三市長的人情，接下來，為什麽又讓陳君利出麵，把他這個新兵下派到信通工作組呢？
一開始，林衍把這個委派歸攏成被人暗算，是宋慶華趙文娜等人想看他的笑話，賭著一口氣去了信通。
後來，接到陳君利代替錢市長給他的委托，讓他暗地解決黃睿涵所謂儲金的時候，他依舊覺得領導也是人，親戚求上門了，這種照顧無可厚非。
接下來，他一腔熱情的上躥下跳，又是找李菲兒籌措資金，又是想方設法想吃下信通的兩處項目，還在一切表象都良好的時候，設計了利益圓環計劃。
這一切的表象，都建立在黃睿涵的錢是她自己的這個基礎上，如果這個前提存在，那麽林衍預想中的利益圓環就是沒有問題的，但現在並不是。
那麽問題就來了！
這些錢原本就是好處費，錢市長不可能不清楚，這是信通因為想要拿到貸款做出的承諾，這些錢原本就不該要，但若是沒出事，黃睿涵拿了也就拿了。
現在信通已經出了大問題，其他儲戶真金白銀放進去的血汗錢都無法解決，還有公職人員打落門牙和血吞，雞飛蛋打尚且不敢出麵登記，錢市長作為主要領導，妻妹這些空手套白狼的錢，是影響多麽惡劣的存在，他應該做的不是索要，該是徹底把這一筆賬抹殺掉才對！
但錢市長卻還是通過陳君利要求林衍，避開社會輿論，避開其他儲戶的目光，私下幫黃睿涵變現這筆款子，其實，就是一種促使，一種誘導。
一種讓林衍陷入誤區的巧妙推動。
此刻回想起來，陳君利在明知道他忙的焦頭爛額的當口兒，非要給他攢局慶賀，也透著一股陰謀的氣息，接下來就是白欽的愚蠢劫持，然後從白欽嘴裏，知道給領導們預留資金的事情已然泄露，儲戶情緒不可能一再用緩兵之計拖延，信通遺留項目的問題必須馬上解決掉，讓菲兒拿下工程趕緊變現，而錢市長在聽取匯報的時候，又慷慨大方的承諾照顧。
一環扣一環的成功，其實，是官場菜鳥林衍被巧妙地一步步推到看似威風八麵，無堅不摧的聖鬥士角色上了。
林衍就在那一瞬間福至心靈，想明白了爺爺剛剛提到的那句話“雖然你沒有靠少偉的職務走捷徑，但畢竟有這層關係在！”
對啊！
這才是所有問題的症結所在！
並不是他林衍洪福齊天，而是因為不管他靠不靠秦少偉，秦少偉就在市委書記位置上坐著，他做得好了便罷，出了差錯，秦少偉就難辭其咎！
從這個結論反過來推理，錢市長這邊如此熱心的促成其實有幾分沒道理的政府優惠，會不會另有玄機呢？
林衍自始至終，推理出來的就這麽一點點。
但就這麽一點點，就足夠讓林衍惶恐不已了，他這才會給秦少偉打電話說熬不住了要退縮。
聽到秦少偉的反應，更印證了林衍的直覺。
秦少偉讓他抓住端倪，憑直覺繼續。
林衍也是個一根筋的貨色，麻痹的你們想算計哥，那我還非得弄清楚你們到底想要幹嘛才行，這就有了林衍今晚的約會。
約會的結果，進一步印證了林衍的懷疑，還明朗化了對方的目的——利用林衍盲目的熱情，把秦少偉牽進這個泥潭當中來。
林衍一怒之下，決定捅破這權錢交易的膿包，這才萌生了索要原始貸款手續的念頭，並且鋌而走險的付諸行動，連他媽電視劇裏帶女人去看海的橋段都用上了，還大晚上化身狼人仰天長嘯，裝了總裁裝相公，反過來讓那第二大美人對睡他產生了渴望，還險險成功了！
“秦少偉，你有我這個大舅哥，真劃算啊！”
林衍懷著這個悲催的念頭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衍按時醒來，有心給秦少偉打個電話，通報一下自己昨晚的成果，但轉念一想，目前的所有結論，統統都是他個人的推理，還是不要蠍蠍螫螫的過早把秦少偉拉進來，就沒打。
到工作組之後，沒看到吳珺，林衍剛坐下打開電腦，陳帥就進來了，手裏拎著一份早餐說道：“給你帶了一份，趁熱吃。”
林衍說道：“我吃了來的。”
陳帥眼睛掃了一眼吳珺的工作位：“你跟吳部長坐一間屋啊？”
林衍淡淡應道：“嗯。”
“……呃……”陳帥一臉糾結的說道：“今天我們田主任把我叫回去問我，你跟吳部長到底是什麽關係，為什麽在她遭到省紀委查問的時候，你出麵證明是吳部長先生，今天他明明沒搞錯，趙局長卻說他認錯人了。”
林衍眉毛一挑：“所以呢，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就是想說，既然你看不上吳珺，為什麽還要下來趟信通這潭渾水呢？現在不光是田主任他們領導們疑惑，就連工作組的同誌們都私下議論紛紛，還有人說你倆搞夫妻檔，隻手遮天的替大領導弄錢，在儲戶麵前隻會吹大氣，我也是怕你無法善後，就想提醒提醒你。”
林衍越聽臉色越黑，通過那天晚上在車裏聽到吳珺和陳帥的爭吵，他已經知道自己這位發小心術不正，但還是難以舍棄二十多年的友誼，心想他隻要不過分，就權當不知道罷了。
現在，陳帥進來說這麽多，不是空穴來風，監控組對羅菊婷看管不嚴，吳珺都能支開值班人員讓白欽偷偷進去，那些值班人員又何嚐不能偷偷放其他人進去呢？賬上有三千萬這件事絕對已經瀉露了。
事情是真的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陳帥說這番話的居心。
林衍故意歎息一聲說道：“唉，是啊，我他媽也沒想到這裏麵水這麽深，原本是下來鍍鍍金就走的，可是我女朋友的父親卻說信通的項目弄好了有利可圖，我也是想試試看弄成雙贏，如果弄不成，還不如找找親戚，早點把我調回去算了。”